这枝狼牙棒,不就是当日于夫罗毙命之时,莫明其妙扔向六只手的那枝!呼厨泉见得此棒,怒喝道:“恶贼!你先杀我王侄,再杀我王兄,又劫我贤媳,杀我王儿,此仇不共戴天,今日定叫你命丧我手!”
将手中大斧一荡,呼呼生风,那股阴寒之气,虽是隔得老远,也让六只手猛打了一个寒战!
呼厨泉一句骂完,正要疾冲而出,身边羌渠冷冷道:“你且慢!我儿这枝棒,若非赠予,他人摸也摸不得,六只手,这棒怎会在你手中!”
呼厨泉愕然停步,额上隐然有冷汗渗出,这棒上竟有如此古怪?羌渠再看他一眼,仍是冷然道:“你这柄大斧,也是如此,可要一试?”
对面六只手听得大喜,原来于夫罗冲他扔出大棒,其中竟有如此深的寓意!欢叫道:“如此就行了!当初这棒,是于王送我的,哈哈,他既然送我棒子,自然就不是我杀他啦!”
呼厨泉森然道:“狡辩!枉我王兄如此相信你,连兵器都送你,你却下此毒手!”
六只手哈哈大笑道:“笑话!别的不说,就算我想杀于王,怕还没那个本事呢,不过嘿嘿,老呼啊,有本事杀于王的,我倒真认识一个,呵呵,须卜骨都侯,算是你的老朋友了吧!”
一提这人名,呼厨泉脸色顿时大变,六只手看在眼中,嘿嘿笑道:“老呼啊,你可知这须卜骨都侯,现下就在这蓟城帅府之内!人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当日你和须卜骨都侯联手击杀于王,却不知隔墙有耳!”
呼厨泉暴叫道:“岂有此理!叫他出来对质!他明明是我下手后才赶来的”一着不慎,顿被六只手引进沟里。
六只手满脸恍然大悟,扭过头去,正看见妖魅情意绵绵的双眼,慌忙再转过脸去,强自按下砰砰直跳的那颗心去,笑咪咪道:“对不起啊,我说错了,原来他是你下手后才来的!”
再看羌渠,脸色早变成铁青,手指呼厨泉,已是气得说不出话来!呼厨泉愣了一愣,额上汗珠终于滴下,腾地滚下马来,伏在羌渠马上,猛磕其头,长跪不起!
这北地的粗豪莽汉,心机再深,又怎会是六只手的对手!
六只手大为得意,对面曹操则脸色阴沉得难看之极,身边荀彧探过头去,也不知附耳说了些什么,眼见得曹操的面色更显阴森,六只手心中忽然没由来的一惊,亘古锤在手中猛烈地跳了一跳,脱口叫道:“小心!”
再看曹操,竟就在六只手开口的同时,将手一挥,身边夏侯惇忽然轻咳一声,这一声声音虽低,却似有极强的穿透之力,众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这一咳之下,自匈奴骑兵阵中,忽地冲出一个人来,这人一冲之后,人已高高飞起,左手弓右手箭,就在空中,连射出三枝劲箭,箭势虽疾,却毫无风声,所取之处,竟是羌渠!
众人喧哗之中,三枝劲箭连珠攻至,这人身形疾降,来势竟是不亚于箭势,双手将弓箭一抛,自怀中摸出一面金锣来,锣上青光跃然,往羌渠当头就砸!
缚虎使!当日在鬼谷之外,就是这家伙突如其来的射一冷箭,好险就要了去卑的小命!
一直大磕其头的呼厨泉,竟也在这一咳之后,自地上一跃而起,顺手拾起地上大斧,斧刃在下,斧背在上,带着阵阵阴风,直往羌渠马腹下撩去!
羌渠受袭的同时,乌恒军队中,蹋顿突然也有了动作,左手忽地向前拍去,拍到中途,右手跟上,在左手背上一拍,右手忽地涨大,五指之间生出厚厚的气旋来!他本就跟在丘力居身后,这一拍,转眼间就到了丘力居脑后!
后队中峭王冷冷一笑,长弓早已举起,唰地一箭,这一箭竟似活物一般,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
两大单于,同时遇险!
大斧看似雄猛,实质却是阴柔之劲,也真亏这呼厨泉练得出来。羌渠人在马上,回头不及,沉喝一声,单手执刀,往后一背,刀刃所指,正是大斧的来路,刀柄在背后闪跃不定,呛呛呛三声脆响,竟将缚虎使的三枝劲箭,悉数接下!
大斧撩至,正被长刀击个正着,呼厨泉借这一击这力,猛将大斧一甩,人却腾空而起,左手掩在右手之下,曲指一弹,阴风激袭而去,在场众人,竟均感觉阵阵凉意,直渗肺腑!这是阴风指!
羌渠仓促之下,连挡强击,嘴角早渗出血丝来,呼厨泉的阴功也就罢了,那缚虎使的三枝箭上,竟似含有令人遍体结冰的极寒之意,三枝挡罢,受伤还是小事,糟的是全身关节,竟都似受到影响,动作竟是僵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