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可以的话,谁想防亲人跟防贼似的?
都是被逼的。
单父口里没说,心里却一直觉得单宁不去念大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单宁奶奶那么一闹。单宁从小就独立,学费和生活费都能自己赚,家里出了问题还把自己存的钱都掏出来。那一刻,单父觉得他必须要选了,他对不起这个儿子,不仅没能给他好的生活,还那样拖儿子后腿。
“这东西有问题吗?”单宁继母察觉单宁脸色不对。
单宁说:“这东西当然有问题。”他把竹篮翻过来,后面贴着张红纸。这没什么稀奇,平时过年或者碰上喜事儿,竹篮之类的都会贴上红纸。
单宁拧着眉,把红纸撕开。
红纸底下藏着撒了血的纸钱,不是印刷的那种,而是由粗糙黄纸制成的铜钱状纸钱。比起五花八门的天地通冥币,这种纸钱用处更大,这纸钱上撒着牲畜的血,上面还用接驳的头发丝用一种特殊的方法缠绕着。
纸钱的背后、贴着竹篮的地方还放着块尖锐的薄镜。
包在外面的红纸很厚,还叠了三重,是以放了这么久纸钱和薄镜居然没被发现。
单宁取下镜子一看,镜子上有三道裂痕,恰巧把镜子分成将裂未裂的三瓣。
即便单朗他们不懂这方面的东西,也觉得这两样东西让他们非常不舒服。单父心已经有些发凉,但还是问了出口:“这是什么?”
“一种不入流的咒术。”单宁说,“实际上没多大用处,但有点恶心人。世间万事有因就有果,因种下了,果必须有人去受。有的人好逸恶劳或者到处为恶,又不想承担后果,于是就想把恶果转嫁到别人身上。很多江湖术士看准了这些人的心思,就找上他们帮他们‘转运’。其实就是把灾祸转嫁到别人身上。”
“我明白了!”单朗脑筋灵活,“就像大伯爱赌钱,又不想还赌债,就找爸爸帮他还债!”
单父脸色难看至极。
单宁点头:“对,就是这样。他们大概觉得光是闹可能达不成目的,所以信了这些所谓的‘转运秘法’,弄了这种下三滥的咒术。爸爸你念旧没把东西扔了,这玩意就一直搁家里了。”
单父沉默地握紧拳头。
单宁继母可没那么好脾气,她怒气冲冲地说:“老单,你这家人真不是东西!你大哥是亲儿子,你就不是亲儿子了?哪有这样对自己儿子的?”
单父看看单宁继母,又看看自己两个儿子,默不作声地拿起那竹篮子往外面走,走出走廊后使劲把它砸得稀巴烂。
哪怕是为了单宁和单朗,他也不会再和家里往来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把主意打到单宁和单朗头上?
单宁把家里检查了一遍,确定只有那竹篮子有问题后才稍稍放心。
也恰恰是因为单宁“使用罗盘”发现了这竹篮子,单父三人才真正把单宁的叮嘱记在心上:不管可不可信,戴个护身符在身边又不费事。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单宁见目的达成,拉着霍铭衍去镇上的旅店开-房住。
没办法,教工宿舍只有一间房,连单宁都没法挤着住。
镇上有两家旅店,一家贵一家便宜。
贵的叫仙客来,外观很是古意,明明是周围的建筑截然不同,却又出奇地与四周融为一体,丝毫不显突兀。夜幕渐深,仙客来旅店门口的红灯笼亮了起来。
仙客来的老板姓芮,不是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