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因为她戴上了那个面纱!要是别人看到了她的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女人气得发抖,被贝蒂一把按住。
“行了,杰夫!这不是我们第一次遇到的麻烦,也不是最后一次,如果你无法忍受这种生活,我建议你离开北方荒原之后,就离开我们,加入别的流浪乐团!赚钱的机会很多,那些出入贵族与宫廷的舞者们,都很喜欢你的琴艺。”
男人闭上了嘴,只是脸上仍然带着愤怒的表情。
贝蒂转身去安慰女伴,不停地拍着她的背部,低声问她:“南希,你们是怎么弄到生命神殿地牢的钥匙?还有我们的米迪尔宝贝,作为送信的使者,你真是棒极了!”
女人肩膀上的灰色小鸟拍拍翅膀,换了一个单腿站立的姿势。
“地洞是我与杰夫一起挖的,匆促之间根本没办法做得完美,生命神殿的防卫太森严,你说只有逃跑之后再被抓住,拖到采石场处刑才有机会脱离神殿的魔法防御阵然后逃跑,还不许我们帮忙。”南希哽咽着说,眼泪又滚了出来。
“我说的是实话,那可是生命神殿!”贝蒂像个男人一样揽着南希,无奈地说,“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到底是谁,有本事偷到神殿地牢的钥匙吗?请容许我向他表示敬意!”
南希带着眼泪笑了,她装作生气地推开贝蒂说:“你必须先感谢自己的好运气,如果不是我们恰好遇到……”
站在树边看着这幕同伴重逢画面的葛霖忽然感到自己正在被什么人注视。
他猛然转过头,在树林旁的阴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个人没有穿斗篷,黑色长发垂落在柔滑的布料上,银色月光为它镀了一层闪烁的光层,正是这点反光,引起了葛霖的注意。
“狄希斯。”
阴影里的人慢慢走了出来,穿着葛霖第一次在西格罗看到他的时候那件披风,暗红的底色,边缘镶嵌着金色花纹,衣服一角在右肩折叠,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袍子,垂落在膝盖的位置。
仿佛又回到那个下着暴雨的夜晚,成群的海蜥冲上海岸,忽然有一个这样的幻影,手持长剑。他是厚重历史那一端的缩影,是传说,是颂诗,是古老的油画里走出来的史诗英雄。如同人们的想象,又高于那份假想。
葛霖后退了一步。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伊罗卡这个模样,自从离开西格罗之后,总是需要斗篷遮遮掩掩。印象最深的那次大概是天穹海,还有赛西镇外的船上……
可是那两次伊罗卡都没穿这样的衣服,这样的鞋子,这样鲜明地属于历史属于过去的衣服。这才是伊罗卡生活的时代,是他缔造西莱传说的时代。
“你好,贝蒂。”
伊罗卡用葛霖熟悉的姿态点了点头,声音平和地说:“只是一把钥匙,对我不是难题。生命神殿的大门,也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牢固。”
“不管怎么说,我们必须要感谢你的帮助,你总是能创造各种奇迹,狄希斯。”贝蒂笑嘻嘻地说,忽然伸手一指葛霖,“我还遇到了你的一个朋友。”
“朋友?”
伊罗卡看向葛霖,碧蓝色的眼睛对上了葛霖的。
“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但是他很特殊……非常的特殊,奇怪的熟悉感。”幻境里的伊罗卡注视着葛霖,然而后者的心却在往下沉。
这不是他认识的伊罗卡。
葛霖又退了一步,眼前的幻影并不真实,有种古怪的违和感。
景物一晃,葛霖发现南希与杰夫的面孔都模糊了,只有贝蒂还在那里,而伊罗卡的位置是一道漆黑的阴影。
他再睁开眼时,一切还是刚才的样子。
葛霖手腕一动,迅速做出了防御的姿势,他像刚才那样竭力集中精神,果然幻影再次从他眼前消失。他站在一片荒芜的沙地上,四面布满冒着黑烟的坑洞,没有树林,没有担忧同伴的南希与抱怨不断的神经质琴师,只有表情凝固的贝蒂站在那里,仿佛被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