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小狱卒简直受宠若惊,不愧是沈家的小姐,有钱人都是这样的吗?
主要是放不放人,他也说得不算啊。
连连摆手:“小的做不了主,若真是误会了沈小姐的旧识,小姐一会儿同典狱大人只会一声便是。”
沈窈眨眨眼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个还穿着像是新衣的小狱卒的确不像是个管事人的模样,方才是她有些心急了。
毕竟这样的环境,她光是进来一会儿都有些熏得想走,那矜贵的温小少主恐怕也快呆疯了吧。
往前走了几步,沈窈像是又忽然想起来什么,转回身子又从狱卒手中抽回了银票。
银子总不能白花。
狱卒:“……”好吧,沈家小姐确实是大方,但是不多。
殊不知温绰这边则根本还没来得及抱怨环境,正急着跟幕啾啾与看管他们的另一个小狱卒吵得不可开交。
原因是幕啾啾一直在不停地念叨让温绰将手信还给她,温绰自然是摇头不给。
正义感满满的狱卒就以为温绰这小扒手饥不择食,竟然连同伴的东西也偷,对他十分鄙夷,想帮少女拿回来,却又见那鼓鼓囊囊还有东西在爬动的蛊虫袋迟迟不敢下手。
硬来不行狱卒只好智取,又名曰:激将法。
前后用上了毕生所学的成语,什么人模狗样,人不可貌相,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偷女子的东西,而且还是同伙!虎毒还不食子呢……等等一系列也不管到底符不符合的话,试图想打破他的心理防线让他痛改前非。
幕啾啾并不是从小学说的中原话,所以对狱卒说的成语有些听不懂,听不懂她又好奇,又不停地问,狱卒也是脑子一热没多想,她问什么,他便跟她解释了一番。
这一顿下来,手信没要出来,温绰也懒得搭理他,他反倒是急得脑瓜子上先冒了一头的汗珠。
最后还是无意间说了句:“想必你的家里都会因为有你这样不成器的人而蒙羞!”这句话,才成功惹怒了温绰并使得他加入了争吵的行列中。
倒也不是戳中了他的软肋,作为老苗疆王的儿子,温绰从小就是在作为寨里子民的标杆而教养。
寨子里孩子玩的时候他要学制蛊,孩子们睡觉的时候他要背万蛊集,但天分使然,就算这样努力,也很难得到老苗疆王的一句认可,再加上他那天资聪颖操纵蛊术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的哥哥,温绰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清江河边捡来的。
所以稍年少时,他干脆也不再将精力放在炼蛊和操控蛊虫身上,随心所欲的活着,只是耳边偶尔还是会不断耳边响起寨子里的些许杂音,不仅是说他,更是夹枪带棒的暗道老苗疆王教子无方,他又怎能忍气听下去?
他终究是苗疆一族的二少主,若真要同一中原的小小狱卒吵起来,反而不妥,哪怕他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于是手指在袖中微动,余下的两粒瞌睡蛊便被温绰捻成了粉末,他不想吵,之前不逃走也是怕打草惊蛇,现在就只能动用些法子,至少让幕啾啾同那狱卒一起都先闭上嘴,然后他和照野再换上狱卒的衣服趁机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