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屋 > 女生频道 > 门主下嫁 > 惊鸿曲 章三

惊鸿曲 章三(1 / 1)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感。

他是她想要攻略的对象,所以如果能在这时候让他对她有印象,对她来说是好事,而且如果能就此与他时常碰面,对现在的她来说更是天下掉下来的好运!

可是君未央很纠结。

在天菜门主面前显露微小又不貌美的自己,真的很让人纠结。

君未央心里天人交战了一会,最後还是缓缓地抬头了。

天边的晨曦至此已点亮了整个天际,浅薄的曦光从小山後头撒了下来,寸寸的揭开了长歌门掩在夜幕之下的薄纱──

连她面孔的轮廓,也渐渐的被他所见。

君未央抬起脸的同时,也直起了身子,收了作揖的双手,仰眸看向他。

那是一双含着怯然不安的眼瞳,幽幽的却又闪着璀璨的光在眼心深处,如同黑夜的星子,当真是一双星眸。

可是除却之外,杨逸飞却看不清眼前的nv人长什麽样子。

与其他人一样,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但是那一张脸却──让人看不清她是什麽样子,甚至他觉得,下次见面他就会忘记她是谁。

怎麽回事?以前从没有这样的情形。

杨逸飞皱起了眉,竟然难得的伸出手,想去00到底是怎样稀罕的一张脸才能让他看不清全貌。

还是,是人皮面具?

君未央察觉了他的意图,受惊的往後退了一下,「门、门主?」她提醒地唤了一声,而杨逸飞也真的停下了往前探的指尖。

若无其事收回了手,他朝她点首:「既然太白先生愿意ch0u空教导你,你可要争气些,不要丢长歌门的面子了。」话说完,他又朝李白那里看了一眼,又看了君未央一眼,最後来才转身离去。

留下一头雾水又倍感无奈的君未央。

最後那疑惑的一眼是什麽意思啊?还有,难道没有人认真的发现一下,她其实很早就在丢长歌门的面子了吗?

「nv娃不错嘛,临危不乱、处变不惊。」李白不知何时来到亭外,双手环x倚着朱红亭柱笑道。

君未央连忙转头过去,一脸劫後余生的哀怨脸,「太白先生,刚刚真的是吓si我了!」所以可以不要讲这种风凉话吗?她刚刚差点在心里骂卧槽了啊!

杨逸飞是脑子敲到了所以才想0她的脸吗?她的脸虽然有做过电脑美肌处理,可是还是不b他的肤质好啊!

他可是长歌门内得天独厚的天菜npc门主耶!要是真的被他0到还有活路吗?

虽然对方是男人,但是nv人b较的心理从来不会停止。

「可是结果不错啊,不是吗?」

「……在哪里?」君未央毫不客气地直接问,甚至不给面子的左瞧瞧右瞧瞧,试图发现结果在哪里,完全忘了昨日秦宛千交代万叮咛,不可对太白先生无礼这点。

连李白都错愕君未央的反应,本想摇头一叹,後来却笑了,「哈哈哈,丫头你真的好生有趣。那可是杨逸飞杨门主啊,这长歌门上下多少ai慕他的nv子,都想让他看一眼──如今他不仅看了,还看了这麽久,你啊,若不知足可是要招人怨恨的。」

大人冤枉啊!她哪里有不知足了?哪里有!哪里!

「……太白先生,我这是惊恐啊。」

「你还是遭人怨恨好了。」

「……」

太白先生你这样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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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要教她识字,但是显然只是李白的藉口而已……

君未央端坐在椅子上,规规矩矩的没有一丝松懈怠慢,反观眼前的李白,却是迳自坐在一旁的桌案前作画。

不是说……要教她识字吗?书呢?笔呢?都不用吗?

太白老师你这样真的大丈夫吗?

「太白先生……」君未央眼看外头的天se不对,只好在旁弱弱的喊一声。

都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再不教她会没时间的!她等等还要去思齐书市帮忙买茶买笔墨呢!而且,这微山书院慢慢的人都多起来了,已经有不少的同门弟子在走动了……

虽然她现在称不上新人,但只是因为之前不常走动,所以对大部分的弟子来说她还很面生,不小心就会以为她是师妹。

但自从她因门中弟子人手不足,开始帮忙处理门内事务,经常在门内走动後,又遭双清双泠还有明成师弟等人的大嘴巴,已有不少人看着她,就能知道她是不会轻功也不会武功的君未央。

之前只是知道有这样的一号人物,现在是完全知道她是谁──

不是很在意,毕竟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是每次被当异类被嘲笑这点,她就觉得很不爽。

她就是一般平民百姓不会武功又怎样了?

「哎,丫头你还没走啊?」李白闻声,下笔暂停,抬头看了眼君未央,那惊讶的表情摆明就是忘了君未央还在亭子里没走。

「……」君未央差点绝倒,x口提了一口气,很想发飙但不能,如果发了她绝对马上被扫地出门!

於是她的表情很扭曲,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

「太白先生不是说要教弟子识字吗?如今弟子来了,怎麽又不理弟子了?」

李白看着她的表情,突地笑了出声,从一开始的喷笑到哈哈大笑。

如此戏剧化的演出让君未央看直了眼,更多的是傻住,也因为李白这样仰天快意的大笑,引来不少门中弟子侧目。

但大家还是不敢停下来观看,多是放慢脚步,或是乾脆施个轻功跳到近一点的地方去偷听。

君未央一时不知如何阻止,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太白先生、太白先生你不要笑了啦──」可不可以拿旁边的石头塞进他的嘴啊?还是有什麽东西、什麽东西可以塞住他的嘴啊!

君未央灵机一动,想起自己昨日的小糕点还有,连忙从腰间囊袋中取出,直接塞了一个进李白嘴里!

李白笑声顿止,口中突然被塞了异物,本想吐出来,却不小心咬到了糕点的香味,他就细细的咀嚼了起来,然後被这个味道给收买。

皮香而不油,芋头内馅甜而不腻,还有一gu莲花香味──他惊奇的看着眼前四处张望的君未央,然後说了:「丫头,这糕点哪来的?」

「弟子自己做的。」君未央见李白笑声止住,且外头本在围观的弟子竟然也因笑声止住而停下了围观的举动,终於心安。

「这叫什麽?」李白闻言,好奇的追问。

「莲芋饼。」君未央照实回答,看李白的表情就知道他也被她的手艺g到了。「加了莲花花瓣捣碎跟面粉掺和,芋头馅里加了点冬瓜,所以略甜不腻。」

「那──」

「休想。」君未央先发制人,一语截断。

「我都还没说,你怎麽知道我要说什麽。」李白挑眉,不服气了。

「我如果猜错你就任我差遣!以酒以这零食做赌,敢不敢!」她君未央从小到大没什麽长处,就是直觉最准!

「赌就赌,我还怕你不成!」被她豪爽的语气和绝对不可能失算自傲激到,李白跟着喊完之後默然。

他中套了!

若他不想供她差遣,势必要承认她猜对,但就顺了她的意,如果承认她猜错了,他就要任她差遣──

这丫头好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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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微山书院,君未央马不停蹄的继续赶往书市去采买上头交代下来的东西,好不容易忙完,过午之後君未央又到了鸿鹄书院帮忙。

鸿鹄院主事的郑伯不在,便将这里交给了秦宛还有几个小书僮打理。其实鸿鹄院平日里就是专门整理书籍,偶尔帮书晒太yan,诸如此类b较细碎的工作,有些类似这里的图书馆。

虽也是书院,但教书授课的先生却是在微山书院。

君未央今天起得b平常早,再加上在微山书院又受到了惊吓,最後虽然以有惊无险外加坑到帮手帮忙收场,但还是减少不了她的疲累。

但更多的是兴奋。

跃跃yu试的那种。

这果然是恋airpg的节奏!身为nv主角果然无所不能,所有逆天眼瞎的功能全都开了!人见人ai的技能简直满点──不,不对,只有部分满点而已。

不过算了,那也已经很令她雀跃了。虽然身边年龄与她相差不多又交好的只有几个,剩下的几乎都是长辈b较多,但如果那些长辈抬出来都是举足轻重,那她离接近杨逸飞并且成功攻略他不就不远了吗?

想到这,君未央就很想得意的大笑。

虽然并没有人说只要巴结了门派中的老人,还有杨逸飞的师父就能顺利的g搭到杨逸飞,只是照目前的逻辑上来看,的确是蛮有希望的。

於是,君未央的脚步轻快了很多。

鸿鹄院的前院是湖,还有许多弯绕的长廊和殿堂小阁,君未央一般都是让船夫让载她到後院下船,後院离鸿鹄院的书堂较近。

这不,才下船走没几步,就听到秦宛的嗓子了。

「什麽?《琴声十六法》丢了三卷!夏瑶,你晓得我们现在很忙吗?长坤老伯回来时若不找回来,我们要倒大楣的!」

俞夏瑶一张娇neng的小脸蛋也是愁云惨雾,「我明白的师姐,可是最近鸿鹄院丢的书真的不少呀,昨日才又丢了《山河志》……」

「卧槽!连《山河志》都丢了──」秦宛抚额,噩耗简直让她无力面对。「对了,你成文师兄又去哪了?让他去找!」说到跟着一起管理书堂的另一位夥伴,秦宛就是一肚子气。

平时没事时老ai在她面前闲晃,这会儿出事要他帮忙时又不在鸿鹄院里,不是偷懒是什麽!

「这……听谷楠说是去微山书院了。」俞夏瑶和同龄的谷楠一样,都是鸿鹄院的小书僮,平日都是在院里帮忙整理书籍。

「去那做什麽?」

「去听骆先生讲课……」

君未央再听不下去,从外头了进来,「师姐这是怎麽了,发这麽大的脾气?」记得任务里有这一环,就是鸿鹄院出了偷书贼,要帮忙抓,没想到这个游戏竟然还有这个任务吗?

她以为从她穿越到这里,就是每天不断的重复做着类似的门派任务,然後累积门派声望……原来还有升级功能?

秦宛一听这声音,连忙回身朝她招手,「未央师妹你可来了!师姐发愁,替师姐找找东西。」

「好啊。」君未央也不推辞,直接爽快地接了,然後摆手让俞夏瑶走了,俞夏瑶走前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赶紧离开了书堂。

「我在门外听了不少,是书丢了?」抓这个小偷书贼的方法她还有印象,所以这个任务交给她铁定妥妥的!

「是啊,既然你接下了,那可以就交给你了,定要帮我找到书啊!」秦宛怕她反悔,也不给她思考的时间,直接定案。「我先去忙啊,那边还没弄好,等你好消息了!」秦宛话一扔,转身就往书堂的另一边走去。

「好。」

君未央待秦宛一走,随手从书柜上ch0u走一本书,然後往书院後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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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记忆将书放在後院的小道上,然後她便等在一旁的小山後面,等了半刻,果然来了一个约莫七岁的孩子。

他鬼鬼祟祟走进,边走边四处张望,在走近书院前,看到了她故意放在小道上的书。

「这本书不小心落在这儿了?既然是不小心掉的,那我拿走也不算是偷了……而是捡的。」

说着,他自我安慰的将书从地上拿起,趁着四下无人时飞快将书塞进自己怀里,而後转身就走出了後院。

君未央从小山後面探出头来,「毫无悬念的猜中了,接下来就是去拿书了。」是说做完这个任务,是要开始走升级路线吗?记得这好像不是门派的日常任务。

想了想觉得还是没头绪,君未央也只好先将它扔往脑後,往自己来时的方向走去。

走出了鸿鹄院的门,君未央往右走去,往竹林走了过去,穿过竹林走去,君未央也四处张望,就怕找漏了那个小偷书贼。

记得是在鸿鹄院右边待机的,还能看到诸贤殿……所以应该是这个方向没错。

从竹林内走了出来,映入眼里的是长歌门的湖景,清风吹皱了湖面,远方是零落的小岛还有倒映的山水。

「你是谁?为何跟着我!」

君未央转头,正巧是那个小偷书贼戒慎的瞪着她,口气很坏,有一点心虚。

「那你又是谁?为何拿走我不小心掉在路上的东西?」君未央也不怕他,虽然自己没有武功,但眼前这个孩子不需要武功就能对付,若说她一个人大人还要怕他,那她就白吃这些年的饭了!

「我、我为什麽要告诉你我是谁!而且我也没有拿你掉在地上的书!」小男孩这一阵抢白,倒是说得君未央笑了起来。

「我可没说我掉的是书啊,你怎麽知道?」君未央贼笑,小男孩也知道自己嘴快说错话了,脸上青白一阵。

「之前的书也都是你拿的吧?这样吧,你把书还给我,我就当书是被我塞在了别处没找到,绝口不提书是你拿的。」

「我、我为什麽要相信你?」小男孩口气还是很坏,但是显然已有些动摇。

君未央暗叹一声。

奇怪,为什麽还要解释那麽多啊?可以直接敲昏他从他身後的小竹篓里面把书拿走吗?反正她知道东西就在那里啊……

「因为我只有一个人来,而且你也只能相信我。」君未央指了指身後,让他确认她身後真的空无一人,另一只手在腰间0索,想从腰上的囊袋拿零食来拐眼前的小家伙。

她却忘了自己随身带着的糕点,在刚刚就全部进了李白的肚子。

然後,那个小男孩误以为她要从腰间拿出什麽东西b他就范,他一心急,趁君未央在找东西时跑到她旁边,使尽全部的力气把她撞进了湖里!

「卧槽你这个si小孩!」这个任务太y了!哪有这样的,不合常理啊!

君未央措手不及,整个人被他猛力一撞给撞偏也就算了,更是如他意料的被撞进湖里,因为出乎意料,君未央一个天旋地转──

然後以四脚朝天的方式──

噗通,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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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事杨逸飞一直很在意。

在意到,在漱心堂处理门派事务时一直在想,到最後甚至门派事务处理完,他还是在想。

甚至连漱心堂都待不住,来到了诸贤殿。

来到了诸贤殿内,那肃穆的气氛也没办法镇住他心神半分,他只好走到诸贤殿外後方,一个人看着湖景静思。

那个nv弟子说她叫君未央,可是他却怎麽都看不清楚她的脸,一样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拼凑起来却是模糊的样子,没有一个清晰的脸廓。

他本以为是天还未亮的关系,但随後他越想越不对劲,他看人从来不会这样。若是他没有问题,那麽就是那个nv弟子的问题了──

所以他问了文瑞,门中是否有这位弟子,文瑞说的确是有这一号人物。

因为长歌门内,就属她不会轻功也没有半点武功内力。

这样的人,进入长歌门,图得又是什麽?难道是以不会武功这点来降低他们的戒心?但若是敌人,师傅也不会将她叫到跟前还没有任何动作。

但若不是──

思绪间正抬眸,他便见前方的鸿鹄院那处,有人落水。

杨逸飞一愣,本不想过去,只因门派弟子多会凫水,但那人的模样不太对!不过眨眼之间,他已发现细微之处,想也不想,便施了轻功提步飞了出去。

君未央是会游泳的。

只是突然被撞下去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待她反应过来又被呛进了好几口水,在毫无准备的状况下,眼睛鼻子耳朵顿时全都是湖水内的苔草味,她一阵恶心简直不能镇定,顿时只能像个溺水的人一样慌乱的拍打着水面──

就在她觉得肺部里的空气用尽,她要si在这里成为湖底的nv鬼时,来了一个人一把把她从湖中捞了出来。

君未央刚经过生si大关头,只知道有浮木可抓不可放过,於是即便是感受到已经坐在地上,而且也可以呼x1到新鲜空气时,她那抓着人家衣襟的手也没有放开。

而是就着窝在人家x怀的这个姿势低着头猛咳。

「咳咳、咳咳咳──差点以为要si了……咳咳咳咳……湖水好难喝……呸呸……」说着,她撇头吐出小舌,那一张脸也整个皱了起来,另一只手的指尖沾了沾舌尖,眉头又皱了起来。

「可以放开了麽?」

君未央这才惊觉自己还抓着对方不放!连忙松开了手,眼光不经意触及那人衣襟,还有那一对翻领……

从上方传来些微冷淡正经的嗓音,隐约有些熟悉。

熟悉?好像是今天早上才──

君未央抬头,正对一张俊雅秀丽又淡漠斯文的脸孔,与她对望。

她吓得赶紧身子整个弹出他怀里,却因抬首瞬间被他看到面孔,他的动作b她更快,在她身子要退出之前,伸手抓住了她。

「门、门门门主……我、我、弟子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饶、饶过弟子吧……」君未央见他抓住她的手臂,上身微微倾向她,她心跳很快,忐忑又害羞,没被他抓住的左手撑在身後,避免自己整个仰倒。

「你是……君未央?」

「……是,弟子君未央。早上才在太白先生那处跟门主请过安,门主……忘了?」君未央不懂他这问话的意思,既念得出名字,那应该是记得的,可是他这样子好像有那麽一点……不确定?

杨逸飞其实没什麽意思,他之所以想倾身上前,是想看清这个nv子的长相,想证实到底是他多心,还是这个nv人的长相真的很奇特,但神奇的事就在这一刻发生了──

他看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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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张清灵秀气的面容,那双星眸闪烁着疑惑的微光,连带的让那神情都有些令人心软了起来。

?当然这样没什麽不好,可是这样平顺真的大丈夫吗?

她有一点害怕……

杨逸飞依言松了手,那副容se依旧不冷不淡,但君未央就是觉得那线条b平常还要柔和许多。

「快进去吧,我晚你後面进去。」然後摆了摆手,让君未央先行走进怀仁斋。

「喔好。」君未央经他这一说,也想起自己就快错过准备午膳的时间了,连忙转身就走,跑了三步,却停住脚步蓦然回首。

杨逸飞还在原地,见她停了步伐,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似是问她「怎麽了」。

君未央连忙摇头回给他一笑,又跑走了。她只是觉得,今天的门主有些奇怪,想多看几眼而已。

她怕,这样的温柔暖意,会在她转身那瞬就跟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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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风拂过怀仁斋竹林绿叶,抚出低浅音律,连带的那映在地上的叶影,似也随着这风起舞。

杨逸飞目送君未央离去後,微微侧了身子,喊了一声:「兄长何必遮掩,出来就是。」

原来不知何时,杨青月已在这处。

杨青月闻言,从一旁的竹林上跳了下来。

与杨逸飞秀丽的姿态不同,他墨绿的衣袍衬着下身的白於一身沉敛之外,还有一gu难以言喻的隐晦。

若说杨逸飞是白日,这人就是黑夜。

「你最近与她走得倒近。」这句让杨青月明显b杨逸飞还要沉醇的音se说来,有几分低哑。

「嗯。」杨逸飞也没有辩驳一句,坦白的应。

杨青月也不感意外,今日他难得神智清明,便与他话起家常。「若不是那日我见她行迹鬼祟将她弄晕,也不知你竟会在意她。」

「果然是兄长手法,我那时还以为是j细误入。想来也许如同师傅所说,是我多心了……他老人家定是将她调查了通透,才会这样放心喜ai她。」杨逸飞想起当初在这里捡到昏迷过去的她,想起那时情景,不由得好笑。

君未央她……总是能用一些奇特不凡的方式与他再遇。

「那日你走後,我知是你,但不确定与你在一起的是否是她……顺便,也是想知道她接近你,究竟是什麽目的──却不想,反而问出了另人惊异的事。」杨青月有些玩味的眼神瞥了一旁的杨逸飞,只见他眉目依旧一抹清华风骨,好似全不在意。

「逸飞,你不问吗?」

「问什麽?」杨逸飞不冷不淡的问,反倒让杨青月意外的扬眉。

「问婉玉後来从她口中探出了什麽啊。」婉玉盘问她时他人也在场,听她口齿清晰外,条理也梳理的极快,守了对逸飞的承诺没有出卖他一丝半点,竟还想要婉玉自己承认……

就这胆识心思,也已不差了。

而她,竟也还能当着婉玉的面说出那样一番真情十足的话──若是逸飞当时在场,是否又会动容於她的告白?

「若是他愿意,我也愿以真心相待,穷一生时光ai护他、珍重他。」

当世男儿,莫不是想着要如何保护自己脚下的土地,身处的国家天下还有自己身後的nv人──但也只有她,能毫不犹豫地说出这一句话。

那话里的浓重保护意味,盲人才看不透。

杨逸飞侧过身子,暖风正好吹起他鬓边的发,连带天上落下的曦光在竹影下叠上他脸廓,迷离的笑意带着一gu飘渺。

「不用问。」因为,他什麽都听到了。

所以,那一刻从他心中泛起的陌生情感也令他有些无措……虽然後来还是若无其事的回到漱心堂处理事情,可是他也频频走神。

那日离开後前还特意叮咛她别避开他,但今早去见师傅之前自己却有些忐忑,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她……

思来想去许久,结果到达师傅那里时,却不见她,当下的空落就越发的明显了。

还在思考中,师傅突然又与他谈起了她的事……

如果,在经过今日的事情之後,他对这个人会挂念、会怜惜甚至是──记住她真实面貌的时间b之前更长──

那就是喜欢了吗?

「不用问?」杨青月挑眉,好像懂了什麽,正要发话,就见杨逸飞迈开脚步走出竹林,准备要往怀仁斋走去。

「逸飞──」

「若是你清醒的时间长了,这个时辰就乖乖待在怀仁斋吧,省得她满山满园的找。」

「嗯?」

不等他反应过来,他又说:「未央她不会轻功,找你不便,你让她省心些。」

等一下──

杨青月觉得被叮咛了两句需要开口了,结果杨逸飞又说:「还是……我换个人去伺候你,我把她带在身边也好顾着。」

杨青月这下子完全懂了,弟弟这反常的行为不就是代表着一件事吗?

他都听见了!所以不用问他也知道!

「我反对,她的手艺那麽好,换了厨子我吃不惯──」

「……那我把温华嫂给你。」杨逸飞不理会兄长所求,无视他那罕见的挣扎表情,淡道这个人选。

「温华嫂不是你的吗?我不要温华嫂──」赶忙追了上去,两兄弟明明是在争论厨艺,但眼前的景况莫名的让人会心一笑。

「兄长,你有婉玉了。」

「这跟婉玉有什麽关系──你──」杨青月如中惊雷,看着眼前容se未起波澜的杨逸飞,好半晌说不出一句。

所以呢?所以这是什麽意思?你倒是说清楚啊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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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好了午膳後君未央本就要告退,自己去择个清幽的环境吃饭,谁知道杨逸飞一句轻浅的「一起用吧」就让她只能乖乖的跟他们坐在一起吃。

有些坐如针毡的吃完了午膳,君未央将碗盘都洗好後就要从怀仁斋告退时,杨逸飞又在怀仁斋外的门庭等她。

君未央一愣,不知道今日的杨逸飞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从思齐书市开始到若水书斋,然後又是这怀仁斋──

「门主有事情要吩咐弟子吗?」君未央走到杨逸飞身边,午後的yan光正烈,却因怀仁斋这处栽有竹林一片,被掩了不少日光yanse。

好在这时会出现在怀仁斋内的师兄弟妹不多,又好险他们知道她最近被派来服侍杨青月,所以看见她和门主说话,也只会觉得是门主在交代她事情。

「嗯,你跟我来。」杨逸飞从她言行间知道她的避讳,也没有要让她心惊胆战的意思,一句话就将她引到一旁僻静的小亭。

君未央一见又是当初被打晕的亭子,脸上的神se有些复杂。

这处果然清净且无人迹,只有远处一片清丽大气的山景入眼。

「门主不知要吩咐什麽?」既然是有事情要交代她办,君未央也没有别的心思,只是抱着替他将事情办好,让他舒心的念头。

「文瑞说你不会武功也不会轻功,是吗?」

「……嗯。」意外话题竟然会是这个,君未央呆愣几秒後便点头应答。「然後门主要……将我逐出师门吗?」强装冷静,但君未央的面se已经不由自主的白了很多。

「不是。」杨逸飞显然也是发现了,上前握住她的手。

微微泛凉的指尖。

「只是在想是不是教你轻功或是武功。」然後,见她鬓边有一绺乱发,他极为自然的伸手将之抚去。

君未央连忙又是急促的摇头,「不行的啦,我完全没有武功底子,内功什麽的不是要从小修习吗?」况且在这里练一点武功防身还可以理解,可是轻功就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了……

她曾看过若水书斋里头的书,里头关於轻功修习的方法,不外乎都是说要小时候练,长大之後根骨皆定,要练很难之类的云云。

「……那你当初,究竟是如何入我长歌门?」杨逸飞闻言,终是忍不住拧起了疑惑的眉。

「……」君未央一阵无言。

这真是个好问题。

谁知道本来是手指c作键盘、滑鼠的网路游戏,会在电线短路之後便成全息游戏啊?

轻功还有武功什麽的也都只是指头键盘点点按按就好了,谁知道会变成这样啊?到底是谁坑谁!

况且她也不觉得这个系统有可亲到,一切都维持原厂设定,只要像游戏影片上那样,只要执行「ww空格」她就可以飞了!

她还没蠢到那种地步……

「咳,总之……这件事说来话长,但是轻功……我虽想要却也不勉强。所以不劳烦门主费心──」

「想要为何不试试看?若是不行,我们再放弃。」

「……蛤?」

君未央真的觉得,今天的门主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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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答应了杨逸飞会让秦月师姐来帮忙,君未央就真的去拜托秦月来帮忙,除了是怕杨逸飞又来个突击检查之外,就是自己也想快点好,不然带着这一身青紫很难做事。

今天君未央一早就来怀仁斋给李白请安,顺便又乖乖双手奉上研发的新口味零嘴,李白当下就试吃,说这味道层次颇多,他很喜欢──但是君未央遗憾的表示这个新口味太费工所以只有不到十个可以吃,然後李白就苦了一张脸。

满意的欺负完太白先生之後,君未央便先朝他告辞,说自己要去挽音阁的後山采草药,若是等门主来会来不及交东西,所以便先走了。

长歌门依千岛湖地势而造,景致虽美,但有些路有时并不好走。b如君未央没有轻功,无法跋山涉水,需仰赖船夫的地方不只一点,再加上长歌门中山势颇多,草药和蔬果错落在门内各地,依地势山水而生,有些东西可自给,门内中人便不会再向外收购。

君未央快步走下怀仁斋,yu走到微山书院的曲廊从那里前往挽音阁後山,她走到微山书院和少初坪相交的回廊上时,正巧碰上杨逸飞和文瑞。

君未央随即停了脚步,让了中央大道,自己站到侧边去时,也不忘朝两人俯首,叠手行礼。

她心想着要摘的药草数量有些多,挽音阁那处的药篮不知还够不够,又想着等会要从哪条路回来才不会耽搁到怀仁斋的午膳,满心的盘算,也就未曾多加注意现在的情况。

对君未央来说,门主对她虽表现的亲近,但自己毕竟是他门下弟子,他应该不会在公开场合对她做出什麽不合规矩的事。

「你要上哪去?给太白先生请安了吗?」

所以,当他停下脚步,在她面前问出这句的时候,君未央心头已经惊恐成一片了,但也努力维持自己嗓音不颤。

没事的,门主他只是关心一下弟子有没有去给太白先生请安,不会露出什麽马脚的君未央你不要自乱阵脚!

「回门主,弟子方才已经向太白先生请过安了。现在正要去挽音阁後山采草药,门主有何吩咐?」君未央仍是没有抬头,低垂着眼帘轻吐这句,君未央无法看见他表情,也不知他听到这句话後会是怎样的神情。

惨,她只跟太白先生说帮她跟门主解释一下,没想到这里就遇到了!

这下子很难不被误认她是故意要避着他的。

「嗯,那你去吧。」

君未央心情兜转好久,也忐忑不安了一会,结果意外等来这句特赦,她虽如释重负,却也有些失落。

「是,弟子告退。」君未央不想露出马脚,也不敢多说什麽,只道了这句後便转身,快步往曲廊走去。

君未央走上曲廊又走了一段路才到挽音阁,先到挽音阁内的库房取了药篮,君未央才往後山去采草药。

挽音阁的後山其实就是个万物和乐融融的场景,梅花鹿和兔子满山的跑,君未央采草药时还得避开牠们。

拿着图监b对着她今日要采的甘草和千里香,她边走边看,终於找到时,她便蹲身放下药篮,拿出了工具。

忽然,一道轻功腾空又落下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她还来不及抬头,就听见一阵杂乱的步伐声往她这里而来,她抬起头时,就见梅花鹿受惊的朝她这里狂奔而来──

「卧槽!」

其实君未央离那头梅花鹿并不远,牠狂奔而来所花的时间不过几秒,君未央才咒骂出声,不过眨眼,她整个人已经被那头鹿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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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天在上……啊不,天本来就是在上的。

君未央觉得自己不过才看到天空全景,碧蓝一片还缀有几朵云花,下一瞬,天旋地转她的目光就只能看见一旁的山壁──

身子蓦然腾空,她也知道自己是被抛了上去,她应该要尖叫以示她自己的惊恐惧惶,可是鹿角正好顶到她後腰痛处,她叫不出来只能骂脏话,外加眼角哭出一滴泪。

「次奥!」

自己这一抛如果没人接住她的话,她就会高空中被甩出一个抛物线,然後一路滚到下坡地,可能不是掉入湖里就是撞到石头才会停住了──

卧槽也太惨!门主救命、杨逸飞──

君未央完全不敢再想,双眼紧闭,惊惧交加的等着最後的审判──到底是掉到湖里还是撞到石头──

忽然她就撞进了一堵温热的x怀,止住了她的跌势。

「噢呜!」不知道撞到人家哪里,君未央一感觉自己被抱住,没了生命危险,她这才睁开了眼。

「没事了。」

逆光中是杨逸飞俊美秀逸的面庞,柔软心疼的眼se在y暗的光影下更显浓厚,君未央看见他,想也不想,一手揪住了他的襟领,将脸埋了进去。

这一句温言软语,在她最惊恐最疼痛的时候出现。

她的防备和脆弱都在瞬间溃堤,她没有让自己止住,而是哭了出来。

「呜呜……好痛、痛……」嘴里说着痛,但其实不过是一种掩饰。她藉由这种方式,将自己这一个多月以来的惶然害怕都哭了出来。

这个男人、这个门主──如果再这样下去,她铁定会喜欢他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

他没有制止她的哭声,反而为她这模样更觉心疼怜惜。

他单膝叩地,抱她在怀里,右手将她身子环住,左手则是小心的拨去她凌乱的发丝,听她呜咽ch0u泣的嗓,连带的心房都被揪紧,他敛下眼,吻上她额角。

「未央不哭,等会我让大夫来给你看看,还有伤着哪里?」软哝的嗓不是只用在nv子身上,用在他身上更显一gu到骨子里去的柔情。

君未央ch0u噎两声,还是靠在他怀里,手也抓着他襟领没放。

「後腰……被撞到更疼了,还有手……腰要断了啦……」她清脆的嗓子刚哭过,显得低哑惑人几分,这句说出来又有些哀怨的语调,让旁人听起来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至少周宋在一旁听得这句忍不住惊恐。

然後站在梅花鹿晕倒的躯t旁瞪着一双大眼,看着眼前可称浓情蜜意的两人──

如果君未央不是受伤的话。

老天爷这发生什麽事了!他撞破什麽东西了!

杨逸飞闻言,握住君未央小心抬起的手,轻柔的看了一下她的伤处。

除了之前的青紫之外,又多了几处,还有擦伤──

「好痛!」不知按到了哪处,君未央一声惊呼身子一颤,又缩进他怀里。

杨逸飞这才瞥向自己的手,他正巧握着她的手腕。

这处……也伤到了吗?他敛下眼,y暗的眼se被纤长的羽睫给掩去,但那浑身危险的气息却没有藏住。

至少周宋就看得一清二楚。

「未央,我先带你去疗伤。」说着,他抱着她站起身。

「哦……要怎麽去?」君未央赖在杨逸飞身上,x1嗅他身上淡淡的桃花薰香,微仰首正对他下颔。

姑娘你脑子傻了吗?当然是这样过去啊!难怪人家说谈情时脑子会不好使原来是对的……还是刚刚其实也伤了脑子?

但是杨逸飞却答:「轻功过去b较快,还是你想用走的?」

君未央马上摇头,用走的过去她不就马上被看的一清二楚,简直不能再清再楚了!她又不是找si!

「……那你可以挑偏僻一点的地方飞吗?」

「……不行。」就这一次,他不愿意听她的。话一落,他长脚一迈一蹬,身子瞬间拔空而起,周宋还在想为什麽要挑偏僻的地方飞,转眼就看不见杨逸飞的身影了。他只依稀听见一句──

「门主你表害我啊!」

欸──等他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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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未央确实就是个根骨极其强韧的nv人。

从假山滚落撞得一身伤,隔天还能生龙活虎满山满园的跑,再然後又马不停蹄的前往挽音阁後山采草药,又遭到受惊吓的长歌梅鹿冲撞──

普通的人这样撞上那腰椎,再怎麽轻巧也都要养上一个半月,但大夫在看过君未央的伤势之後,啧啧称奇了好一会,只说她伤势看来严重,但差不多养着七日就会好,这期间多吃点补筋骨的药汤就好。

杨逸飞虽然不太相信,但对方毕竟也是经验老道的大夫,当下也没说什麽,只是让周宋将人送出去,自己则坐在君未央床榻前。

君未央趴在床榻上,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好一阵子了。

「门主,弟子这就没事了,会赶紧养好伤的。」君未央这样趴卧的姿势其实很难抬头,所以她也就不勉强自己一定要看清楚他的眼se,但不知为何她就是能感觉到他现在情绪上的不对劲,所以她伸出左手,按上了他的右手。

他的右手,只有四根手指,可是,也那麽好看……

因为被她触碰,所以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脸,她指尖的温度暖暖的贴上了他的手背,温度从那处熨进了他的心房。

「嗯。可知事情是怎麽发生的?」杨逸飞没有ch0u开她压住的手,只是不舍地看着她一身狼狈的模样问。

然而她在他眼底,不论模样再狼狈,都还是会发光。

不知从何时起,他看着她的身影,她的周身就会泛着一gu璀璨的微光。就算没看到她那平凡的脸,没听到她清脆朗朗的嗓音,也知道是她。

「我只记得那鹿朝我冲来的时候,听到了有人落地的声音,应该是不小心惊吓到牠了……」君未央只记得她要看是谁从她旁边落下又起飞时,她先看到的是朝她奔来的鹿。「算了啦,反正也是有惊无险──」

「未央,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的伤不只这样。」他一叹,知道她所言没有半分不对,但那心里的惊惶後怕还有郁闷,一点也不能消。

「……嗯,可是你及时赶到,然後我没有事──这样就好了啊。」君未央拍了拍他的手背,其实很想继续吃豆腐,可是这样会不会很不应该?

「对了,门主怎麽会想到要去挽音阁?」灵机一闪,她倒是记起了这件重要的事。她那时在心底狂烈呼喊他的名字,是希望他来没错,可是她没想到,还真的能等到他。

杨逸飞一阵默然,像是在想要如何说明这其中原委。

「门主?」不明白面前男人的沉默,君未央又喊了一声权当催促。

「没什麽,就是觉得你身上带伤,不确认一下你的状况有些不放心。」

「……为什麽?啊!」这个理由好奇怪,君未央有点不明白,想看清他的表情,所以微微侧了身子,想用手臂撑起身t,但又不小心动到後腰伤势,她低呼一声後,身子不稳的又要翻落,被他急急护住。

「小心──」这下子,君未央整个人整个上半身,都扑上了杨逸飞腿上。

「……」君未央无b尴尬,简直想si。

她真的没有这麽饥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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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逸飞看着扑到自己腿上的君未央,一时间有些不能反应,随後才想到应该要关心一下她的伤势。

她这一妄动,铁定是扯筋动骨的痛。

他正要俯身察看一下她的伤势,没想到她却突然抬头,然後君未央的後脑袋撞上了杨逸飞的下颔,再然後君未央痛呼的时候不小心推了杨逸飞一把──

杨逸飞毫无防备,往後仰倒在地,随後君未央因为撞到头又拉到後腰伤处,也痛到翻落了床榻。

就是那样万中选一,巧合到天时地利人和一次爆发──

君未央就y生生的压在杨逸飞x口之上。

「未央……很痛。」被推落床榻直接背朝地也就算了,她这把纤细的身子骨毫无预警的撞上他x口,跟着他下颔一起,好似都还有麻疼未消。

「我也好痛……」君未央三个伤口一起作痛,语音已经带泣。「门主你等我缓过来,我……我现在手腕不能用力……」君未央的额头正好靠在他左颈边,上身顺着他x膛压在他右侧,她躺在他x怀之上,左手臂高举搁在他右边肩头。

受伤的右腕无力垂在腰际。

「嗯。」本想将她扶起身的,可又觉得此刻这样的姿态有些令人难舍。

这人说倾慕他,可当他一靠近,她便又顾虑其他的躲他──要让她自己自主地亲近他,好像很难。

才刚这样想,耳边就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杨逸飞知晓有人要靠近,知道现在这样子铁定会惹来很多闲话和不必要的臆测,於是伸手扶上她的肩头。

「有人要来了,得先起来。」

「好。」

君未央不疑有他,想着要快点爬起来,不然这情况被误会根本很难解释结果心一急,左手往下一撑想借力起身,没想到杨逸飞正好要起身,她这一出力,又把人给压了回去──

他握住她肩头的手来不及松开,於是君未央也跟着又被拉了下去。

「啊──」

「呃。」

这下,君未央左手撑在地面,勉强撑住了自己的身子,上身终受控制的没有压在杨逸飞的x口上。

君未央庆幸的叹吁了一口气,俯下眼正想问杨逸飞没事吧,杨逸飞却看着她,默默的叹了口气。

就在君未央还不明白杨逸飞为什麽要叹气的时候,背景突然传出一声久违的熟悉声响。

叮。

恭喜玩家君未央达成【心机扑门主】成就,获得江湖阅历500,门派声望-10。

……蛤?

卧槽这什麽东西!这又是什麽见鬼的成就?她才没有耍心机!她没有啊!

抗辩还来不及说出口,门外的谈话声渐近,而後门被一把推开──

门外的三人当场愣在那里。

对君未央来说,她及时撑住自己的身子没有让自己的身t压在杨逸飞身上,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因为她身上还有多处伤口。

但对在门外尽收眼底的三人来说,君未央这就是非礼门主的节奏。

从他们的角度来看,君未央一脸迷蒙的妖惑姿态扑倒了门主,正要对他上下其手行非礼之事──

「师傅!」杨逸飞的大弟子文瑞,率先跑了过来,一把将君未央从杨逸飞身上拉开,君未央全身失去重心,顺着作用力往後摔去──

周宋见状赶忙上前扶住君未央,君未央感激地朝周宋瞥去一眼,然後又看了眼站在门边,因为逆光而一脸神se不辨的李白。

他的面se感觉很凝重,连带的君未央都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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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未央只瞥了一眼杨逸飞,他在文瑞的搀扶下起身,然後脸上的表情又是之前那样不冷不淡的神se,君未央虽只有刹那的视线从他面上交会,心口却宛如破了一道口子,好像──从昨日起所做的温柔美梦都在方才碎裂。

她的心有点冷。

然後她仰起头,看着往她走来的李白,一双眼圆睁着,看着他居高临下,双唇却倔强的紧抿,似乎不打算为自己辩解半句。

「逸飞,如今闹了这麽件事儿──你怎麽说?」

文瑞以为李白要责罚,赶紧跳出来为杨逸飞解释:「太白先生,师傅他是──」

「文瑞。」杨逸飞沉声一喊,文瑞顿时止住声音,没有再说。

「弟子无话可说,谨遵师傅吩咐。」杨逸飞只淡道这句,便没有通过的。

虽然一直都知道她就是这样快人快语,虽然有准备还是被呛了一口。

杨逸飞轻咳一声,正了正脸se,但耳後那一抹微红还退不去。

「……你如何得知?」

「当然是每天晚上──」君若归马上住口,灵犀似地知道门主刚才是在笑什麽了。

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除了自己本身,他们就是彼此最了解对方身t的人。

自己方才都犯什麽傻了呀──

君若归反应过来觉得很想si,索x将整个人埋进杨逸飞的x膛里去了。

「……不许笑我笨。」君若归的嗓子,闷闷地从他x口传来。

「不会。」杨逸飞抱着她,笑着吻了吻她的发顶。

「也不能介意我胖。」说出口愣了一下。她是真没胖呢,这样说不就承认自己胖了?「不管我真胖还是假胖都不能嫌弃。」

「好。」

「不够美也不能嫌弃。」

「好。」她是觉得自己不够美,但在他眼里,却已是美到任何nv子都b不过她。

「不能嫌我脾气坏。」

「好。」哪里脾气坏了?

「不能嫌我无理取闹。」

「好。」

「不能……」

君若归没有说出口的後话,全被杨逸飞堵在嘴里,被她自己又吞了回去。

「不论好坏,不嫌不弃──可满意了?」他俯下身,指尖摩娑她的颊边,看着她粉颊眼底一片动人的娇yan神se。

「满意。」朝他笑出一个灿烂的唇弧,她又吻了上去。

君纵我宠我,他日我也纵君宠君。

後来,君若归将那一身衣服脱下来收妥後,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一套衣裳放到哪里去了。

更别说她那件还未穿过的平口齐肩的开x衣袍。

算了,衣服没有还可以买,况且她就在这里,要多露骨的衣服还不能自己设计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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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之浮生,唯你而已。

君若归翻琴在手,指尖轮番拨弦的动作不停,反而飞快,在音刃激s出去的瞬间前方的狼牙兵又倒了两个。

但是她身後的门生、百姓还没有退完。

还得再坚持半刻。y是压下x口翻涌的气血,她又拨弹两个音刃出去,却因施力太急,琴弦受不住已然断裂,刹那银丝划过她不及闪过的鬓角,带出一道血痕。

狼牙兵见机不可失,纷纷一涌而上,眼里都是晶亮的杀意。

她反手从琴中ch0u出长剑,随手挽了个剑花,然只能砍得对方後退几步──

君若归咬牙,勉力运气提剑再上,剑花刀芒骤然相击互撞,登时迸裂出星点火光,银灿地眩人眼光,风沙飞扬,铿锵声响错落。

不绝於耳。

又缠斗小半刻,狼牙兵又倒了五个,然而她已经站不稳身子。

长剑拄地,她发髻全乱,脸上身上都是血痕,x口翻腾再止不住,呕出了血,眼光迷离之际看见刀芒砍来,她已无力再动。

纵然如此,也不肯闭眼等si。

「夫人!」

凄厉的怒吼声从她身後传来,她却已经听不清了。

朦胧的目光里只隐约见到那人俊逸的眼眉,还有温雅笑意──

逸飞……

君若归倒下之际,长歌门内,杨逸飞的心口一阵剧痛,腰间的玉坠也跌碎在地。

######

模糊朦胧的意识中,吵嘈的交谈声此起彼落,说商量也不太像,含着伤心的哭喊还有愤怒的咆哮,扰了她沉沉的梦境。

她虚弱地睁眼,浑身烫的不可思议,好似被人丢入火在烧。

「吵……」她甫开口,喉咙彷佛吞了玻璃似的,疼得好像都在流血。

坐在她床边的人听见她细微的嗓音,连忙回头大喊安静,然後伏在她耳边叨叨絮絮,眼眸都是泪光。

「夫人、夫人您总算醒了!您的伤势太重了,需要立刻返回长歌门──」nv门生如此道,下一秒又噎住了话。

可是,她也同样伤重的没办法移动。

君若归没有昏过去,脑袋昏昏沉沉的。「不……行……」她这个样子回去,逸飞还不知道要心疼成什麽样子。

「先瞒着……门主,待我再休养……几日。续命丹……吃,再候……」断续的说完要表达的意思,也不管到底有没有人听懂,她闭眼又坠入黑暗。

既然,她有逆天的根骨,应当也是没有问题的。

君若归陷入昏迷时,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不知道她在门生喂下那颗九转续命丹之後不到半个时辰,气息全断。

######

当杨逸飞赶到扬州客栈时,收到消息的门生已经在门外等候,见到他来,全都垮着脸不敢说话。

他只冷瞥他们一眼,没有发话,大步走了进去,一推开门,床榻处层层的床纱略掩里头安睡的人影。

快步上前,一掀开纱帐,入目那张苍白消瘦的面容随即让他心头一揪。

怎麽,孱弱到了这个地步……

他动作放得极轻,在她床边坐下,忍不住伸手去触眼前的人。

「若归……我来带你回家了。」低语轻喃後,指腹细细地摩娑着她的面颊,小心且轻柔地将她从床上抱起。

她的身躯此时软若无骨,偎靠在他x前,被他宽大的外袍收拢在内,贴着他的x腔心房,像要就此将她融入自己的骨髓之中。

藏好了,护妥了,就不会再受伤。

李白请回的一g大夫全都在漱心堂待命,待杨逸飞将人安放好後,便是大夫们轮流确诊。

杨逸飞守在床边,一步也不敢走,看着他们一个个垂眉敛目,脸se或凝或肃,他的神情也越发沉重而抑郁。

床上的君若归兀自沉睡,自他们启程以来,她的呼息就一直维持在极低极细的状态,要不是知道她的脉象还算稳定,他简直都要发疯了。

李白瞥了眼现在的状况,也没多说什麽,领着一g大夫往门外走去,吩咐门生好好守着。

文瑞也跟着李白身後走,想过去跟着打点──师娘现在这个样子,师父铁定没有半点心思的。

######

虽然大夫都已针对病症下药,每日药汤也不停,虽有药王孙思邈的续命丹,但也只是吊着一口气,状况不好转的话,照样随时魂归西天。

杨逸飞从喂药到打理,一刻不敢离开她身边,门内事务他也都在前面的书房处理完後,就会走到小室继续陪着她。

因她状况时好时坏,大夫们也都轮番守在不远处的客居暂住,喂完今日最後一盅药,他终是不敌多日来照顾她的疲累,靠坐在床柱边睡了过去。

门在这时被人轻巧地推开,来人放轻脚步走了过来,在床边伫足半晌──

然後又离去。

门再度被掩上,而那方才一直闭着眼的男人也睁开了眼。

──眸心一片冷霜。

然而视线一转到床上安睡的,完全不知刚才闪过怎样杀机的nv人身上,就柔软的好似三月春光都r0u碎在他眼底。

他站起身走到前厅,找到文瑞朝她吩咐几句之後,才又回到房内。

走到床前他俯下身,轻啄她的唇瓣,再吻上她眼眉额心。

「若归,该起了。我接你回家了,不醒来看我一看麽?」

无人应答。

「看了……再睡麽……」

低弱的几乎要散在空气中的语音极其细哑,响在他耳边让他有瞬间的愕然,随即俯眼去看怀中的人儿。

她虽垂着眼,他也能见她熟悉的眼光。

他心一紧,一松,指腹亲昵地抚了抚她的眼角。「还累着,就再睡一会,我就在这里守着你睡。」

「好……」她喘了喘气,又道:「抱着我睡……我全身都疼……」

说到这个,他的气恼就不打一处来,但面对此时的她,又只能全盘接收。

他脱了鞋撩起袍子躺shang,小心地将她揽进怀里抱着,像是为了让他安心,她便作出轻喟的叹息。

「知道疼还这样逞能,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失去你了。

君若归轻咳了两声,x口疼得像是千斤石打了过来。「地府没有你,我怎麽愿意去……」然後,往他颈窝那里靠去,便又昏睡过去。

这一连番的举动,已花掉她全部的力气了。

她这话说得他心暖,怜惜地吻上她额头,他也低喃:「可人间若是没有你,我也不想留……」

你可知道?

######

不知又辗转睡去醒来几次,昏沉之中只记得有人喂她喝药,发热时替她擦身,等她身t稍微好些,不那麽困倦,醒来的时候──

是张婉玉。

彼时她正持卷,听见床榻动静,抬眸就见一双水灵的眼瞅着她。

「醒了?可知我是谁?」

君若归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大概还在作梦……她怎麽都想不到,病重时守在她身边的会是张婉玉。

「哎呀,该不会真的伤到脑子了吧?连话都不会说了……」说是这样说,人却没有走,一把凑上前细细打量。

……这样毒,铁定不是作梦。梦里的张婉玉柔婉的……让她觉得是根本是假货。

「……我宁愿是大哥来顾我。」至少大哥发病时会乖乖坐在旁边调息,不会这样气她。

张婉玉眉一挑,笑容灿yan几分。「还能说这种话,看来状况不错。既然不错就赶紧醒醒起来,你一倒下,门主就散了三魂七魄,这长歌门哎……」

「逸飞呢?」她挣扎要坐起,张婉玉也没闲着,搁下书後就来扶她。

斗嘴归斗嘴,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弟媳的。

「处理门中事务还有相知山庄的事情呢,文瑞也跟着帮忙。」说着,走到桌边倒了杯水给她。「你刚回来那十日,他寸步不离守着,到现在二十几日,落了不少东西。虽太白先生、梅先生帮了些,但有些事还得他做。」

接过茶水,君若归颔首,轻啜一口。「嗯,我真没想到伤势这麽严重,辛苦他了。」

张婉玉听这声云淡风轻,心里来了些气,丽眉横竖瞪去一眼。「你还敢说!又不是多好的武功底子,你从何处生来的胆子,敢一人单挑十个狼牙军?若不是门生及时赶回,逸飞接回得就是屍t了!你心大,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可有想过他?若不是你现在……我就狠狠教训你一顿!」

「……是我思虑不周,只是当时的情况我也绝不可能将百姓丢下的。」

张婉玉:「……」

也是,长歌门上至门主下至门生,都不可能放任狼牙军撕裂无辜百姓的。

随後她沉然一叹。「想来你的顾虑他也不会不知,只是这回,你可要好好安抚他了。」

君若归:「……我知道的。」知道他心内恐惧慌然,知他心疼如绞,知他一切。

「既然知道,又为何让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门外,那一道颀长俊丽的身影披戴暗影而来,仍没有一丝y沉气息,依旧明媚地眩人眼目。

张婉玉挑眉,自动自发地退出房间,临走前还吩咐门生守好,才哼着小曲儿一路走回怀仁斋。

室内陡然一片静寂。

君若归见了他本绷紧的身躯,在一阵对望之後逐渐松懈下来,甚至因与张婉玉对话有小半会,而有了疲态。

她将身子靠上背後软枕,将水杯搁在一旁,扬起虚弱的笑弧,朝他招手。

杨逸飞睨她一眼,似受不了她眸中哀求,移步走到床前。

见他这样闹别扭,她暗叹一气,伸手去拽他的衣袖,轻摇了摇。

「真的很生气?」还不及稳住自己身躯的疼痛,先一把被他抱住,大掌也顺势将她柔荑整个包覆。

「别动!身子有半边险些废去,若不是大夫说你根骨强韧,这後半生躺在床上铁定跑不掉。」

君若归双眼发黑地靠在他怀中,听觉短暂失去一小会,最後这句却没漏听半字。

系统给她最好的礼物就是这逆天的根骨了。

她有些贪婪地偎在他怀中,x1嗅这密密su人筋骨的桃花香,被他裹在掌里的小手,指尖蜷了蜷。

「……所以是还气着呢?」

这厢门主没有说话,在君若归看来就是生气了。

她轻轻笑起,螓首敲了敲他心口。「不气呢,我任你处置可好?伤好之後任你怎麽折腾,看是要绑起来呢还是吊起来都──」

「君未央!」低喝一声後按住她不安分的头。

哎呀,是真生气了。居然不叫她若归了。

「逸飞啊……你哼个一声嘛,不然我睡不安心……」四肢的沉重感又起,扒拉着她全身的骨头要她继续休息,但她执拗地不肯就这样进入梦乡。

他终是幽幽叹了一气,抚了抚她的後脑脖颈。

「……睡吧。」

强撑着最後的意识听得这句回答,她便安心地沉入黑暗的梦境。

这次的伤势实在太重,君若归在床上就昏迷了十几日,能醒来时又还不能下床,卧床几日加起来,至少躺了一个月。

因她此次右手肩骨受创,很多事都不能自理,所以杨逸飞陪着她的时间更多,不待在房里时,就抱着她在书房处理门务。

「吃完这个,就睡一下。」他一手捧着碗,一手调羹往前送,君若归乖巧地张口,细细咀嚼起来。

「不要,jg神很好,不想睡。」

「那不然看书?」又喂了一口,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意思。

吞了一口她摇头,表示不吃了。

「不要,看不懂。对了,你让楚南绮云陪我说话吧,让文瑞去帮你。」

岂料她说出这句,他的脸se瞬间便沉了下去。

君若归一怔,虽不明白他为何这种反应,可又隐约知道是发生何事。

「怎麽了?」

她伸出左手去拉他袖角,他将碗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半晌才抬眼对她道:「……我将他们赶出长歌门了。」

她拧眉。「为什麽?」

难道是她不在的时候,楚南对门主表白自己的心意了?可也不对啊,楚南那孩子藏了这麽久,断没有这时候不管不顾的表白──

不。

若是以为她可能挺不过去,倒有可能告白的。

只是逸飞也不是小肚j肠的男子,这种事对他来说也算司空见惯,顶多就是扔到远处眼不见为净就是,至於赶人家出去吗?

除非他还做了什麽让他怒极的事情……不然这两个孩子当初是她带回来的,他再怎样都会问过她意见。

绝不会这样擅自作主的。

他却不愿再忆,展臂将她搂进怀里。

若是当时让他得逞,这个人就再也不会对他笑了。

所以,绝不能原谅他。

也不能对她据实以告,否则她还不知要如何伤心。自己带回来百般宠ai的孩子,竟对她起了杀念……

「好吧,你不说也就罢了。把人家赶出去,可有给够盘缠银子?外头如今不太平,两个人要生活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亦难……」君若归乖乖窝在他x怀之中,很t贴的没有继续问下去。

「嗯。」他低低应了声,回得却不是哪句。

她也没有纠结,又说:「有些想听赏翠坪那些蚊子吵闹,你抱我去那里的亭子坐着好不?」

他一手擒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抱在腿上安坐。「为何想听?」

顺着她偎在他x膛的姿势,他一手以指代梳,拊顺她的发。

昨日帮她洗了头,是与他身上一致的桃花香。

「g0ng商不是在教琴吗?我去听听,或许也能有长进呢。要是够长进,下次就不会给你丢人了呀。」她捏着他顺势搁在她腿上的左手,纤细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轻拍。

「为何不让我教?一门之主教你,不是更好?」

「要是我又给你丢人了怎麽办呀?还是拖别人下水的好啊,傻逸飞。」

他轻笑,x腔一阵浅颤。「我何时ai惜自己的面子了?又不是丢不起。」

「欸,你舍得我舍不得嘛。你的面子漂亮得很,哪能乱丢呢?你还得为门生们留脸呀门主。」说得话多了,她浅浅地咳了几声。

他往身子往旁一倾,从小几上0了个杯子,放到她唇前。

她从善如流地喝了口。「好嘛,你把我放在那里,然後你就可以去忙,不用陪着我。或者你让秦宛师姊陪我?」

「……好。我先去忙,晚点去接你。」

「嗯。」

将君若归小心地放在软垫上坐好,一旁接到消息的门生早就备好茶水点心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琴案上搁着一把琴。

目光扫到那张琴时她只一挑眉,并未多说,看着他倾身点起了香。

连点香的手指和动作都优雅的像是一幅画,让人看着就不忍惊动他半分一点。

秦宛大约还在忙,还未见到人。

但他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她身後坐下,将她拢进怀里,抱着她坐在他腿上。

「嗯?」这样子,莫不是要这样抱着她弹琴吧?

「秦宛来之前,我先弹琴给你解闷。」侧首瞥了她一眼,解释完後他便将双手放在琴弦上头。

怕自己会扰了他弹琴的灵活,君若归倒很乖顺,偎着他尽量缩着自己的身子。

但他一点也不受影响,有她在怀里,那四指流云还是灵活宛转,琴声铮铮。

她就看着他如玉指尖拂动,着迷得不能自己,不论是完好的五指,还是残缺的四指──都美得没有半分缺陷。

他天生就没有缺陷的,少了一指也掩不了什麽。

她靠着他颈窝,忽然哼起一声歌。

「小楼东风如昨,细吹一川星河落,谁怀半壁山月於烟波,拾起摇光半盏,融相思兑作,红泥小炉煨後,送予丹青客……」她细哼,然而他的琴音不受半点影响,却在她哼了半首曲子之後,琴音与她唱出的旋律如出一辙。

哎……这个门主啊,处处对她心思、合她心意,要她如何不ai惜呢?

这样的琴艺,除却弹唱高山流水、磅礡山河曲外,这等旖旎缠绵的软声小曲,也不吝弹来讨她欢心……

「逸飞啊,你怎麽能这样讨人喜ai呢。」她靠在他耳边细喃,他身子一颤,音却没错,她察觉到了,调皮地伸长了颈子,去咬他温润的耳垂。

「好想要一个小逸飞啊……这身子怎麽一点也不争气呢。」

这下子,弹琴的人如她所愿被撩动,不只音错了一个,连後续都没有了。

藉着身躯之便,他将她裹进外袍内狠狠地吻住,吻得她双颊绯红,气息不稳,瘫软在他怀里。

「……等你身子好些,再来试试。」

虽然是自己又作si,但是这实在是太动听了,她颔首,轻答:「好。但你可要留情啊,我怕身子撑不住。」

「……好像有些难。」他说。

君若归红着将脸埋进他的x口,不作声了。

他的琴声一停,不久後赏翠坪的琴音就渐次扬起。「果然还是你的好听些。」

「只有一点?」收了手,他就着这个姿势抱着她,将她圈在怀里。

「好好,很多点,你就是我的心肝儿了,还想我说什麽呀。」她浅笑,笑声都压在喉中轻滚,别有一番韵味。

她靠着他,嗅着他身上温雅的桃花香,竟有一些睡意。「怎麽办呀,我有些想睡了……」

「睡吧。」他0了0她的头,让她以更舒适的姿态偎着他的颈窝睡。

「可是你还要去漱心堂……」

「晚些再去也一样,我抱着你,b较好睡。」

这倒是实话。

因为伤筋动骨,她这次不同以往,有时痛起来,再柔软的床躺着也不舒服,y得又睡不着……这段时间可折腾了,只有在他身上好睡些。

「嗯。你这阵子也没少睡,陪着我躺会吧。」

「不妨事,你睡。」

「……好。」终是不敌睡意,她闭眼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一刻後,文瑞和秦宛两人先後抱着卷宗和帐本走了过来,一看见君若归睡在门主怀里,自动放轻脚步声。

他只朝两人颔首,便挥手让她们都退了。

又维持这样的姿势小半刻,确认她的呼息已渐沉稳,他才拿起桌上的卷宗细看。

其实不只是为了让她好睡而已,自己也需要一再确认她的状况。

怀中的这人脆弱的一刻不注意就会消失,只有这样揽着抱着,才能让他稍微安心……

这次是真的吓坏他了。

从来没想过,这世上有这样一个人,仅仅是拥她在怀,就能无b安心,似得天下;然而也是,只要失去了这个人,天下尽塌,不复半隅。

######

君若归这伤势,前後养了两个多月,期间药汤也没少喝一口半碗的,全都被杨逸飞紧盯着喝下肚,一滴不剩。

虽然苦,但为了让他安心,她也是乖乖的吃了两个多月的药。

两个多月过去,她也能自己下床走动,不用再处处劳烦他,却让门主有些头疼。

「她又跑去哪了?」他皱眉,盯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凉亭。

门生有些无措,回话有些结巴。「夫人方才说要去思齐书市,但後来又转道去了若水书斋。」

那就是去找秦宛了。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他转身就走,一刻也不停的往若水书斋而去。

遥望门主远去的背影,门生再次感叹:门主真真ai护夫人啊,扬州那次回来大发雷霆令人至今记忆犹新,这下夫人生龙活虎了也不放心……

若水书斋离赏翠坪不远,他拐着弯快步往书斋走去,恰见师兄韩非池十分有兴致地在喂池子里的锦鲤。

他装作不见,继续往前走,韩非池却没打算放过他,一口喊住他。

「见着了我,怎麽停也不停。」

「寻人。」暗叹一声,还是止下脚步。「怎麽了?」

「没,若水书斋最近来了个新门生,与若归走得倒近──你当心些。」他挑眉笑道,说完这句就摆手让他继续走。

杨逸飞:「……」

这人招人的程度,实在让人想拴在腰带上带着。

还走不到书斋门口,他就看见一名清秀的少年站在她身旁,指着一旁的柜子不知道在说些什麽,她初闻一愣,随後朝他扬起笑,那名少年的脸就悄然地红了起来。

他挑眉,心思已有千回百转。

没有移动脚步,他就站在距离门口十尺之距,看她何时会发现他──自己越发会醋了。

谁知他方这样想,那边的君若归像是感受到什麽,抬眸一眼就看见他。

给他一个b刚才更灿烂甜蜜的笑靥──他觉得心里平衡了些。

她将书随手搁在柜子里,拾步快走过来,都已经要跑了起来,他见状连忙上前拦她。

「不许跑!」

她这才生生踩了煞车,不跑没错,步伐一点也没小。见着了他,笑着就抱了上去。

「忙完了?」自己早前并不会这样腻人的,只是近来他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她也不知道怎麽办,只好撒娇了。

「不是让你在亭子等?」揽住她的身子,见她额前薄汗,自然地抬袖去擦,被她一手拦住。

「慢,你别用袍角擦啊,料子会坏掉。帕子给你。」从怀里掏出一方巾帕给他,没有要自己擦汗的意思。

他也没说什麽,拿了帕子替她拭汗。「绣娘方才拿了新校服,去试试合不合身。」

「新校服?是之前给文瑞试得那件吗?」

「嗯。你不是说那袖肘处的绣花漂亮?都留下来了,前襟还有银丝暗纹,是你要求的云纹。」

他这样一说,她倒全来了印象。「那件倒美,不过我记得也很多层啊……」她拧眉,觉得浑身又要热起来了。「真不能做一件挖背或是开高衩的──」

「不行。」话还没说完,就被门主大人截掉了。

「很热啊。」她哀怨地咕哝。

「你的校服全用丝料去做,是崑仑特产的冰蚕丝线,不会热。」

她倒ch0u一口气,用一种败家子的眼光瞪着他。「那一尺布要千两金啊门主!长歌门没有很多钱……」

「某人老是嚷着热。」

一记重捶。

又是自己找si。

「好嘛我以後会乖乖穿,不会肖想挖背还是高衩了……」好贵啊,血淋淋的教训!

「乖。」他牵着她的手捏了捏。

这阵子她养伤,都在长歌门陪他,虽然走不出这方寸之地,但有她相陪,哪里的景se都美。

「我一直都很乖啊……」小声反驳。

耳力很好的门主一字不漏听。「那跑来了哪里?」

自知理亏,她哀怨地道:「也没有很远啊,赏翠坪的蚊子不吵了我就无聊了,结果师姊那里收了新师弟,我就去看看。」

「什麽师弟,那是门生,不是师弟。」

「……」为什麽这个时候,计较起她门主夫人的身分地位了?

「醋了?」她挨上他半边身子,像是猜到什麽似的,贼笑地看着他。

他俯眼,表情冷淡,没有回答她。

但是她观察他每一分表情都是成jg的,自然不会猜不出。

於是咯咯地笑起来,示意他微倾身。

他没有多想,低下身子,下一瞬被她一把抱住,在颊畔亲了一个。「不醋不醋,那些人哪及你呀。」

「亲错地方了。」g唇一笑,捏住她下颔转了过来,直接吻上她的唇。

「……」真大的醋劲,这样也安抚不了。

她无奈的想,却没有退开,启唇迎了上去。

就算这人要将她拆开吞吃入腹,她从来都不会拒绝的。

######

又养了小半个月,总算让门主松了口气,君若归也松了口气,不用吃药的日子欢快的很,只要药膳去补身子就好。

她自己又是个中好手,大夫给了方子,门生帮她准备好材料,挽起袖子她就自己做来吃──养她自己之外,顺便养了太白先生还有张婉玉和杨青月……等一g人。

养病的人没有养胖,倒是把没病的人养出了一身难消的r0u。

当然门主不在里面。

他一边冷眼地看着他们毫不节制的吃,冷笑地看着他们哀嚎。

很腹黑,但她很ai。

抱着推倒又亲了好几口。

然後就换她被吃了。

知道她身子方好,不方便太放纵,他也没有太折腾她,房事都是适可而止。

直到君若归不知si活,想着身t好得差不多,是时候要该继续出门挣钱养家了……门主一怒之下,压着她不让下床,在床上磨了她大半夜。

报复她忘记自己说过的承诺。

後来想通哪里惹了他,就乖巧的也不反抗,两人变相的探讨起来──反正对彼此不需要保留,两人一回生二回熟,把春g0ng二十八式都玩了一遍。

每当夜深人静时,她就暗叹还好门主这一面只有她知道,不然指不定被人说他是衣冠禽兽啊。

不过两人结缡四载,还没有个一儿半nv的,真的也急了她。

她不敢让他知道,他也t贴的没有催她。她明白他或许以为是自己先天有疾,以致子嗣有误,所以对她呵护备至。

但她却恼自己逆天的根骨怎麽要个孩子这麽难。赶紧怀上了,他就不会再这样想了。

所幸h天不复苦心人,小半年後,她的肚皮传来好消息。

三个月的孩子,虽不知是男是nv,但是她已经很满足。

不过算一算,这个孩子貌似是两人野合来的……希望x子不要太外放啊,不然她可能很难教……

夜里入睡前,他小心翼翼地环着她,吻了她的额头,轻声道:「我想好名字了,这个孩子,不论是男是nv,就叫若君吧。」

「好啊。一个像你的孩子。」

「像你也好。」

「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像我们的,只是不知更肖谁一点。」

「也是。」察觉自己说了什麽傻话,他轻笑出声。

「到时候,这个孩子就让你教,若是个男孩子,早日教成了就把这门主的位置给他,我们一起去游山玩水。」她还记得要跟他一起走遍大江南北的承诺,也希望能早日来临。

「好。若是个nv子,我们就将她娇养起来。」他道。

她不满,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了。「不行,nv子当自强,不能娇惯。nv儿都还没出生,我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跟个小娃醋什麽。」

「我不管。你不由着我,我就闹腾。」

他失笑。

「好好,由着你。你怀着身子,整个长歌门你最大,哪能不由着你。」

她满意地哼了声。「这还差不多。」

「好了,晚了,快些睡。」

「那你哼个曲儿让我睡吧,我睡不下。」

「好。」他半撑起身躯,将她拢在怀里,另一只手轻轻地拍在她x口,徐徐地哼起了小曲。

她满足地窝在他怀里,闭上眼。

她的人生何其有幸,可以遇到他。

彼之浮生,唯你而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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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曲:墨中风月客

歌手:樱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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