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君未央还是迷路了,就算证实郑伯在鸿鹄院,她也还是走错了。
漱心堂的左侧是诸贤殿,然後诸贤殿後就没有路是湖……要去鸿鹄院要走漱心堂和诸贤殿交叉路的小道,可以载她去鸿鹄院的船夫张猛就在那里。
卧槽……君未央无力的翻了白眼,认命的从诸贤殿门牌下走出来,转往另一条小道走去。
在那之前她要先从诸贤殿的回廊走回漱心堂。
明天开始要认真来画地图了,不然迷路事小,迟到来不及做事才严重。
虽然现在门派里来去的人跟往常一样多,可是这几日以来,从她到处在门派中走动打杂,她多少也可以推测出现在的门派状况有些紧绷。
游戏故事的大主轴是安禄山之乱,这个时候狼牙军作乱,ga0得大家人心惶惶,想为家国安宁出一份力的长歌门,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理,门中弟子外出好几天甚至是几月都是正常的事。
不过反正那些也不关她的事,她既不会轻功也不会武功,更别说什麽琴棋诗赋,所以到时如果出了问题,她躲在门派里面就是了。
一边走一边想事情,前方正好走来两人,看清来人後,君未央便停了脚步,站在石牌门下看着走过来的两人。
一男一nv,一前一後。
男人身形修长而挺拔,那一身儒气风雅的门派服装穿在他身上,y是b其他人多出几分优雅的风骨。
他的面庞俊美秀丽,皮肤如白玉细致,眼瞳深邃不失一gu迷人风采。
那nv人在他身後y是b他矮了一截,跟在他身後听他偶尔侧首的吩咐。她的容貌如果单独来看,也是美人一个,只是跟前面的那个人一b,完全不是对手。
那nv人,是他的大弟子文瑞。
而那个醒目的男人,就是长歌门的门主──杨逸飞。
君未央在两人快要来到她面前时,走出了一步,朝两人弯身作揖行礼。
歛下的眼帘,不见他们两人的表情。
却能看见两人的步伐连停顿一下都没有,细碎的耳语从她面前飘过,然後两人就这样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君未央直起了腰,看着杨逸飞的背影,默默的、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那个男人就是高高在上的主,系统给她的这个任务未免太难达成了吧?
长歌门底下少说几百多说几千个弟子,要怎麽让他发现她都还是个难题──更别说要记住了。
次奥,难道她真的要做好在这边生活一辈子的打算吗?
收回思绪,君未央往漱心堂後走去,走了一小段的路,前方船夫张猛正坐在岸边搧风,见到她来,热情的朝她打了招呼。
「哎,君姑娘,今天要去哪儿?思齐书市还是鸿鹄院?」张猛热心地道,显然看见君未央很开心。
这长歌门上下,会需要搭船到处走的就属外来的文人墨客最多,长歌门的弟子大多用轻功自由来去,偶尔也是会有嫌麻烦搭船的,但一日也载不到十个。
只有这个君姑娘,每日必来搭船,虽然外表看起来不好亲近,但她心肠可好呢,心也细,待他们也十分客气有礼,所以这长歌门内的船夫没有一个不知道她的。
「今日又要劳烦张大哥了,我要去鸿鹄院。」君未央朝他点头浅笑,算是打了招呼,而後自己上了船。
「好嘞。」
船行风起,依湖而造的长歌门,风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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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到了鸿鹄院,君未央下了船,从腰侧的小囊里掏了个小锦囊给张猛。
「张大哥,这是我昨日闲暇做的小点心,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君未央将手中的小零食袋递给他,看着张猛愉快的接受,还不断朝她道谢。
这一刻,君未央从来没这麽庆幸还好自己ai吃点心小零嘴,有空的时候就会自己做些小点心来解馋,以至於这手艺一点也不输给外面卖的小西点。
来到这里後,她已经用这些点心零嘴跟不少人打好了关系。
「好嘞,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小丫前几日才嚷着君姑娘做的糕点好吃,才想央求姑娘可否再做些让她解解馋呢!」接过了那一小包的零食,张猛开心的直道谢。
君未央摆了摆手,「张大哥不要客气,小丫喜欢也是我的福气。我若有空,做给小丫也行,你别客气。」而後朝身後的书院瞥去一眼,抱歉的朝他道:「张大哥抱歉,我今天实在来晚了,下次聊啊。」说完,便下了船。
「好嘞,你快进去吧!」
君未央朝他欠身一礼,往鸿鹄院的门口走去。
踏上嵌在绿地的灰石板路,君未央缓步往鸿鹄院的竹门走进去,书院两旁栽了翠绿的竹子,鸿鹄院不与漱心堂还有其他地方连结,b较像是湖中岛上的小书院,竹林外,就是空旷的湖面,还有从远处看去就缩成一团朦胧影子的建筑。
走进鸿鹄院内,道旁两边竹子随风轻摇,擦出沙沙低响,君未央还未走进,书院内正在整理书籍的秦宛看见她,停下了手边的工作。
「你可来了!等你好半天了,不会是又迷路了吧?」
君未央踏上书院小阶,书院四周皆有轻纱掩盖,风起时将纱面吹起,一波一波的翻着宛如浪面拍打,余波danyan。
「我刚被叫去赶蟾蜍呢,随後才说要来这里,哪来得及?」怎麽都说不出口自己又迷路了,但她总是迷路这点好像也不是什麽秘密,至少门派中认识她的熟人都知道。
长歌门君未央,除了不会轻功也没有半点武功内力之外,还是个路盲。
秦宛没有反驳,只是用肩头轻撞了她肩头一下,「得了,在师姐面前装什麽,迷路就迷路呗。」
卧槽,就不相信有一天她真能不迷路吗?
君未央没有答腔,跟着秦宛的脚步走进了书院,郑伯不在,书院内也只有几人在整理,显然忙不过来。
「未央啊,你这样下去真不行,轻功学不起来的话,便要将这长歌门的路给记熟啊,不然哪日狼牙军打来,你怎麽逃?」
「……师姐,我说少初坪、微山书院那几个诗人在讲也就算了,你怎麽也跟着一块胡说啊?」君未央有些傻眼,平时虽然跟秦宛打闹没个正经,可是这个师姐是真的关心她的她也知道,如今会说出这句话,一定是考量到她的安全。
她傻眼的是,她也跟那些不明事理的诗人百姓一样,不觉得杨逸飞可以保护长歌门吗?
「胡说?我才不是胡说呢!这是万一、是万一,懂麽?」秦宛将抱在手上的书一gu脑往君未央身上堆,君未央怕摔了书,连忙伸手去接。
「懂,只是有门主在,相信没问题的。何况长歌门不只门主,还有太白先生的弟子呢,师姐c心太多了。」点头,君未央又补充,又想起方才见到的男人。
他是她攻略的目标没有错,但说到底她也就是喜欢他那皮相,没跟人相处过,实在说不上什麽ai不ai的。
只是自己在看到他的那时,上网去查了一下他的背景,发现他确实是个容易令人ai慕的聪颖天才类型的恋人。
攻略这种人不能高高在上,但也不能太无脑,否则会被看不起──可是她不觉得自己有什麽可以跟他平起平坐的优势?尤其是她不觉得她身上有可以x1引他,并且成功攻略的条件。
要是成功了,铁定是她运气好。
「你太弱了。」回身取了一叠书放上架,秦宛认真的看着君未央道。
「蛤?」还在想要怎麽攻略杨逸飞,才正要下注解,秦宛师姐就来这一句……是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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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弱了,不足以自保。若是连自保都有问题,危乱之中谁还管得了你?」
「这个……顶多到时我就躲进漱心堂?」杨逸飞平时都在漱心堂待机,那里也有很多京城里来的文学大家,来者毕竟是客,再怎麽说跟着那些人一起,她还会安全一些吧?
「若是到时大家都跟着躲进去?」
君未央一惊,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卧槽!长歌门那麽多弟子都会武功,g嘛抢着进去让门主保护啊!」那是弱小者的权益啊不公平!
秦宛一掌往她肩膀拍去,「什麽让门主保护,是去保护门主呢!你什麽都不会,进去凑什麽热闹?」
「不是啊师姐,」君未央喊冤,「我躲进漱心堂,自然是要别人保护的嘛!那些弟子们保护门主的同时,也可以顺便保护一下我啊!」这厢,倒是说的理直气壮的。
秦宛无语了。
她看到时候还是她去保护她好了。
「算了……对了,你刚刚说的卧槽是什麽意思?」秦宛没有忘记自己刚才好像听到了新用词,这个师妹总是能给她惊喜,为她在书院里这枯燥的生活带了不少乐趣──她是真心喜欢她的。
君未央脑筋顿时空白,支吾了好半晌,在秦宛眼神的催促下才缓缓说:「就是……表示惊讶的一种语助词。」她这样算不算是带坏师姐,败坏长歌门风?
「哦,明白。」秦宛一脸恍然的表情点头,君未央反而不知道怎麽解释了。
反正这里应该也没几个人听得懂,就算了?
「对了师姐,这鸿鹄书院这麽多书,有没有──」君未央想起今早起来想到的事,本来想特地过来的,结果刚好被派到这里,她就顺便一起办了。
「要借书是吧?好啊,要找什麽书,师姐帮你!」一句话,豪爽的拍x脯应了。
秦宛也在鸿鹄书院待了很久,要找什麽书、要看什麽类型的,直接跟她说,推荐不出来也找得出来!
「嗯……」君未央仰头想了想,陷入一片沉y。
说要找情诗文选那类的也不对,杨逸飞博览群书,那些诗句他铁定b她熟了不知几百倍,用情诗来表达ai意的行为,在这个时代虽然是正常且合理,但是对她来说很有风险……要是不小心弄巧成拙怎麽办?
摇摇头,她还是直接说出了她想要的书籍,虽然她觉得应该没有。可是中国文学博大jg深,ga0不好就真的有?
「想不起书名也无妨,说个大概也行,师姐帮你找。」
「有没有什麽书,教人怎麽追男人?」
秦宛险些跌倒,一脸惊恐的瞪着君未央。「未、未央师妹啊,你这是看上谁了?哪个倒楣鬼……不不,你是来的路上跌进湖里,现下发热昏头了?」说着,那玉手就要凑上她的额头,被君未央拦了下来。
「我才没有,我是认真的。」都已经来这里玩了一个月了,从刚始的不想接受,到现在也应该要接受并且做正事了,总得要攻略他试试看,不然不攻略直接放弃不是她的风格!
如果攻略不下来要在这里过一辈子……她就认了。
秦宛ch0u回被君未央抓住的手,也是认真的凝视着她的脸se,半晌,她才说:「……书院没有这种书,但是师姐可以帮你。」
君未央本来黯淡的眼se,瞬间又亮了起来,「真的吗?师姐要帮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秦宛认真的点头,然後凑到她面前好奇的问:「那个男人是谁?这样师姐才好帮忙。身家什麽的就交给师姐!」
「不用,那个男人师姐也很熟的。」
「是谁是谁?」听到这句,秦宛更好奇了,身子又凑往前了一点。
该不会是那些平日里跟她交好的船夫吧?想到这,秦宛眉都皱了。
「就是──门主杨逸飞。」
「卧槽!」秦宛惊恐的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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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名字,果然是熟到不能再熟。
如雷贯耳。
秦宛如遭雷击,直接抓住君未央的双肩吼:「卧槽!君未央你是吃了熊心豹胆吗!」
「师姐小声点、小声点!」君未央赶紧伸手摀住她的嘴,不断在她面前示意她小声一点,但秦宛那双诧异的大眼仍是没有变小的迹象,直到君未央发现自己差点把秦宛给闷si,才惊吓的放了手。
「咳、咳咳、咳咳咳!」呼x1到新鲜空气的秦宛开始一阵剧烈的咳嗽。
「师姐对不起啊!我不是存心的!」君未央赶紧撤手站到一旁,想帮她拍背顺气又怕把她拍到断气,於是她只敢站在一旁看着她缓过气来。
秦宛立即一眼瞪了过来,「你要存心的我还会让你站在这里麽?」说完,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好像还是觉得这里人多不安全,揪着君未央的手,将她拖去了一旁的竹林里。
「你究竟是跟我说真的还是假的?那可是门主啊!是长歌门高高在上受人崇仰的门主啊!你竟然──」秦宛说不下去了,觉得自己的思绪好混乱,然後罪魁祸首还一脸无辜的样子。
「我当然是说真的,这种事情还能随便说吗?师姐,门主又如何?高高在上又如何?不过就是个人罢了。他也是要吃饭睡觉喝水,跟我们没什麽两样。」
君未央毕竟是穿越来的,看过的皮相说多也不少,她害怕的不过是杨逸飞的气场而已,那种气场就跟明星差不多──可是如果把自己当成狂热的追星族,也许一切有ai就能ga0定?
好像也是。
秦宛不自觉的被君未央说服,但是附和的同时又想到──
「可是传言九龄公想让二小姐婉玉跟门主结亲啊。」秦宛马上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她,摆明就是告诉她「情敌无b强大,你要如何过关斩将」?
说到这个,君未央一点也不担心,朝她摆了摆手。「不怕不怕,只要婉玉小姐不想,九龄公也没有办法。更别说也许门主一点也不想娶。」
秦宛这下不能不用别的眼光来打量君未央了,「啧啧,未央啊,你果真是吃了豹子胆了吧?胆肥了啊,连这种事情也可以这样说。」
君未央讨好的乾笑,「师姐说的哪里话,不过是自己想想嘛,不然这思慕门主的日子有多苦啊,你说是不是?」
秦宛煞有其事的点头,「那倒也是。这长歌门内,ai慕门主的nv弟子不知凡几,更别说那些没公开挑明的。所以啊,未央师妹,你这情路坎坷啊,你确定不换个人吗?」
君未央叹气,「师姐啊,这可不是上市集买菜,买不到萝卜就换h瓜啊!这是在挑、夫、婿!」要是能换她还用得着这麽苦恼吗?哭!
她要攻略的对象是长歌门的极品门主啊!
「也是……嘘、嘘──」这次换秦宛直接动手摀住君未央的嘴,不管她挣扎,直接在她耳边训道:「君未央你小声点!你这麽大的嗓门嚷嚷,还怕别人不知道你想挑的夫婿是谁麽!」
「哦?是谁?」
「就是门主──啊。」秦宛没细想嘴都被摀住的君未央如何说话,一听到有人问话,下意识直接快答,直到察觉手中的君未央用着哀怨的泪眼看她,她才惊觉不对的往後面看过去──
啊。
被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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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小姑娘,你再不松手,你师妹可就要断气了。」来人一身轻简衣袍,半边斜侧的白se浏海,沧桑的脸廓虽显老态,却能知道他年轻时一定也是个俊男。
重点是,秦宛和君未央都知道他是谁。
秦宛连忙松手,赶紧朝来人弯身作揖。「弟子秦宛拜见太白先生!」
君未央终於明白秦宛的感受,喘息当下也跟着作揖行礼。「弟子咳、咳君未央、咳咳咳……拜见太白先生咳、咳咳……」
李白虽是当世大诗人,但对长歌门来说,他的地位又有些奇怪。虽不任长歌门中半个职位,却因门主杨逸飞是他的?当然这样没什麽不好,可是这样平顺真的大丈夫吗?
她有一点害怕……
杨逸飞依言松了手,那副容se依旧不冷不淡,但君未央就是觉得那线条b平常还要柔和许多。
「快进去吧,我晚你後面进去。」然後摆了摆手,让君未央先行走进怀仁斋。
「喔好。」君未央经他这一说,也想起自己就快错过准备午膳的时间了,连忙转身就走,跑了三步,却停住脚步蓦然回首。
杨逸飞还在原地,见她停了步伐,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似是问她「怎麽了」。
君未央连忙摇头回给他一笑,又跑走了。她只是觉得,今天的门主有些奇怪,想多看几眼而已。
她怕,这样的温柔暖意,会在她转身那瞬就跟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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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风拂过怀仁斋竹林绿叶,抚出低浅音律,连带的那映在地上的叶影,似也随着这风起舞。
杨逸飞目送君未央离去後,微微侧了身子,喊了一声:「兄长何必遮掩,出来就是。」
原来不知何时,杨青月已在这处。
杨青月闻言,从一旁的竹林上跳了下来。
与杨逸飞秀丽的姿态不同,他墨绿的衣袍衬着下身的白於一身沉敛之外,还有一gu难以言喻的隐晦。
若说杨逸飞是白日,这人就是黑夜。
「你最近与她走得倒近。」这句让杨青月明显b杨逸飞还要沉醇的音se说来,有几分低哑。
「嗯。」杨逸飞也没有辩驳一句,坦白的应。
杨青月也不感意外,今日他难得神智清明,便与他话起家常。「若不是那日我见她行迹鬼祟将她弄晕,也不知你竟会在意她。」
「果然是兄长手法,我那时还以为是j细误入。想来也许如同师傅所说,是我多心了……他老人家定是将她调查了通透,才会这样放心喜ai她。」杨逸飞想起当初在这里捡到昏迷过去的她,想起那时情景,不由得好笑。
君未央她……总是能用一些奇特不凡的方式与他再遇。
「那日你走後,我知是你,但不确定与你在一起的是否是她……顺便,也是想知道她接近你,究竟是什麽目的──却不想,反而问出了另人惊异的事。」杨青月有些玩味的眼神瞥了一旁的杨逸飞,只见他眉目依旧一抹清华风骨,好似全不在意。
「逸飞,你不问吗?」
「问什麽?」杨逸飞不冷不淡的问,反倒让杨青月意外的扬眉。
「问婉玉後来从她口中探出了什麽啊。」婉玉盘问她时他人也在场,听她口齿清晰外,条理也梳理的极快,守了对逸飞的承诺没有出卖他一丝半点,竟还想要婉玉自己承认……
就这胆识心思,也已不差了。
而她,竟也还能当着婉玉的面说出那样一番真情十足的话──若是逸飞当时在场,是否又会动容於她的告白?
「若是他愿意,我也愿以真心相待,穷一生时光ai护他、珍重他。」
当世男儿,莫不是想着要如何保护自己脚下的土地,身处的国家天下还有自己身後的nv人──但也只有她,能毫不犹豫地说出这一句话。
那话里的浓重保护意味,盲人才看不透。
杨逸飞侧过身子,暖风正好吹起他鬓边的发,连带天上落下的曦光在竹影下叠上他脸廓,迷离的笑意带着一gu飘渺。
「不用问。」因为,他什麽都听到了。
所以,那一刻从他心中泛起的陌生情感也令他有些无措……虽然後来还是若无其事的回到漱心堂处理事情,可是他也频频走神。
那日离开後前还特意叮咛她别避开他,但今早去见师傅之前自己却有些忐忑,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她……
思来想去许久,结果到达师傅那里时,却不见她,当下的空落就越发的明显了。
还在思考中,师傅突然又与他谈起了她的事……
如果,在经过今日的事情之後,他对这个人会挂念、会怜惜甚至是──记住她真实面貌的时间b之前更长──
那就是喜欢了吗?
「不用问?」杨青月挑眉,好像懂了什麽,正要发话,就见杨逸飞迈开脚步走出竹林,准备要往怀仁斋走去。
「逸飞──」
「若是你清醒的时间长了,这个时辰就乖乖待在怀仁斋吧,省得她满山满园的找。」
「嗯?」
不等他反应过来,他又说:「未央她不会轻功,找你不便,你让她省心些。」
等一下──
杨青月觉得被叮咛了两句需要开口了,结果杨逸飞又说:「还是……我换个人去伺候你,我把她带在身边也好顾着。」
杨青月这下子完全懂了,弟弟这反常的行为不就是代表着一件事吗?
他都听见了!所以不用问他也知道!
「我反对,她的手艺那麽好,换了厨子我吃不惯──」
「……那我把温华嫂给你。」杨逸飞不理会兄长所求,无视他那罕见的挣扎表情,淡道这个人选。
「温华嫂不是你的吗?我不要温华嫂──」赶忙追了上去,两兄弟明明是在争论厨艺,但眼前的景况莫名的让人会心一笑。
「兄长,你有婉玉了。」
「这跟婉玉有什麽关系──你──」杨青月如中惊雷,看着眼前容se未起波澜的杨逸飞,好半晌说不出一句。
所以呢?所以这是什麽意思?你倒是说清楚啊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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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好了午膳後君未央本就要告退,自己去择个清幽的环境吃饭,谁知道杨逸飞一句轻浅的「一起用吧」就让她只能乖乖的跟他们坐在一起吃。
有些坐如针毡的吃完了午膳,君未央将碗盘都洗好後就要从怀仁斋告退时,杨逸飞又在怀仁斋外的门庭等她。
君未央一愣,不知道今日的杨逸飞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从思齐书市开始到若水书斋,然後又是这怀仁斋──
「门主有事情要吩咐弟子吗?」君未央走到杨逸飞身边,午後的yan光正烈,却因怀仁斋这处栽有竹林一片,被掩了不少日光yanse。
好在这时会出现在怀仁斋内的师兄弟妹不多,又好险他们知道她最近被派来服侍杨青月,所以看见她和门主说话,也只会觉得是门主在交代她事情。
「嗯,你跟我来。」杨逸飞从她言行间知道她的避讳,也没有要让她心惊胆战的意思,一句话就将她引到一旁僻静的小亭。
君未央一见又是当初被打晕的亭子,脸上的神se有些复杂。
这处果然清净且无人迹,只有远处一片清丽大气的山景入眼。
「门主不知要吩咐什麽?」既然是有事情要交代她办,君未央也没有别的心思,只是抱着替他将事情办好,让他舒心的念头。
「文瑞说你不会武功也不会轻功,是吗?」
「……嗯。」意外话题竟然会是这个,君未央呆愣几秒後便点头应答。「然後门主要……将我逐出师门吗?」强装冷静,但君未央的面se已经不由自主的白了很多。
「不是。」杨逸飞显然也是发现了,上前握住她的手。
微微泛凉的指尖。
「只是在想是不是教你轻功或是武功。」然後,见她鬓边有一绺乱发,他极为自然的伸手将之抚去。
君未央连忙又是急促的摇头,「不行的啦,我完全没有武功底子,内功什麽的不是要从小修习吗?」况且在这里练一点武功防身还可以理解,可是轻功就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了……
她曾看过若水书斋里头的书,里头关於轻功修习的方法,不外乎都是说要小时候练,长大之後根骨皆定,要练很难之类的云云。
「……那你当初,究竟是如何入我长歌门?」杨逸飞闻言,终是忍不住拧起了疑惑的眉。
「……」君未央一阵无言。
这真是个好问题。
谁知道本来是手指c作键盘、滑鼠的网路游戏,会在电线短路之後便成全息游戏啊?
轻功还有武功什麽的也都只是指头键盘点点按按就好了,谁知道会变成这样啊?到底是谁坑谁!
况且她也不觉得这个系统有可亲到,一切都维持原厂设定,只要像游戏影片上那样,只要执行「ww空格」她就可以飞了!
她还没蠢到那种地步……
「咳,总之……这件事说来话长,但是轻功……我虽想要却也不勉强。所以不劳烦门主费心──」
「想要为何不试试看?若是不行,我们再放弃。」
「……蛤?」
君未央真的觉得,今天的门主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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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答应了杨逸飞会让秦月师姐来帮忙,君未央就真的去拜托秦月来帮忙,除了是怕杨逸飞又来个突击检查之外,就是自己也想快点好,不然带着这一身青紫很难做事。
今天君未央一早就来怀仁斋给李白请安,顺便又乖乖双手奉上研发的新口味零嘴,李白当下就试吃,说这味道层次颇多,他很喜欢──但是君未央遗憾的表示这个新口味太费工所以只有不到十个可以吃,然後李白就苦了一张脸。
满意的欺负完太白先生之後,君未央便先朝他告辞,说自己要去挽音阁的後山采草药,若是等门主来会来不及交东西,所以便先走了。
长歌门依千岛湖地势而造,景致虽美,但有些路有时并不好走。b如君未央没有轻功,无法跋山涉水,需仰赖船夫的地方不只一点,再加上长歌门中山势颇多,草药和蔬果错落在门内各地,依地势山水而生,有些东西可自给,门内中人便不会再向外收购。
君未央快步走下怀仁斋,yu走到微山书院的曲廊从那里前往挽音阁後山,她走到微山书院和少初坪相交的回廊上时,正巧碰上杨逸飞和文瑞。
君未央随即停了脚步,让了中央大道,自己站到侧边去时,也不忘朝两人俯首,叠手行礼。
她心想着要摘的药草数量有些多,挽音阁那处的药篮不知还够不够,又想着等会要从哪条路回来才不会耽搁到怀仁斋的午膳,满心的盘算,也就未曾多加注意现在的情况。
对君未央来说,门主对她虽表现的亲近,但自己毕竟是他门下弟子,他应该不会在公开场合对她做出什麽不合规矩的事。
「你要上哪去?给太白先生请安了吗?」
所以,当他停下脚步,在她面前问出这句的时候,君未央心头已经惊恐成一片了,但也努力维持自己嗓音不颤。
没事的,门主他只是关心一下弟子有没有去给太白先生请安,不会露出什麽马脚的君未央你不要自乱阵脚!
「回门主,弟子方才已经向太白先生请过安了。现在正要去挽音阁後山采草药,门主有何吩咐?」君未央仍是没有抬头,低垂着眼帘轻吐这句,君未央无法看见他表情,也不知他听到这句话後会是怎样的神情。
惨,她只跟太白先生说帮她跟门主解释一下,没想到这里就遇到了!
这下子很难不被误认她是故意要避着他的。
「嗯,那你去吧。」
君未央心情兜转好久,也忐忑不安了一会,结果意外等来这句特赦,她虽如释重负,却也有些失落。
「是,弟子告退。」君未央不想露出马脚,也不敢多说什麽,只道了这句後便转身,快步往曲廊走去。
君未央走上曲廊又走了一段路才到挽音阁,先到挽音阁内的库房取了药篮,君未央才往後山去采草药。
挽音阁的後山其实就是个万物和乐融融的场景,梅花鹿和兔子满山的跑,君未央采草药时还得避开牠们。
拿着图监b对着她今日要采的甘草和千里香,她边走边看,终於找到时,她便蹲身放下药篮,拿出了工具。
忽然,一道轻功腾空又落下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她还来不及抬头,就听见一阵杂乱的步伐声往她这里而来,她抬起头时,就见梅花鹿受惊的朝她这里狂奔而来──
「卧槽!」
其实君未央离那头梅花鹿并不远,牠狂奔而来所花的时间不过几秒,君未央才咒骂出声,不过眨眼,她整个人已经被那头鹿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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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天在上……啊不,天本来就是在上的。
君未央觉得自己不过才看到天空全景,碧蓝一片还缀有几朵云花,下一瞬,天旋地转她的目光就只能看见一旁的山壁──
身子蓦然腾空,她也知道自己是被抛了上去,她应该要尖叫以示她自己的惊恐惧惶,可是鹿角正好顶到她後腰痛处,她叫不出来只能骂脏话,外加眼角哭出一滴泪。
「次奥!」
自己这一抛如果没人接住她的话,她就会高空中被甩出一个抛物线,然後一路滚到下坡地,可能不是掉入湖里就是撞到石头才会停住了──
卧槽也太惨!门主救命、杨逸飞──
君未央完全不敢再想,双眼紧闭,惊惧交加的等着最後的审判──到底是掉到湖里还是撞到石头──
忽然她就撞进了一堵温热的x怀,止住了她的跌势。
「噢呜!」不知道撞到人家哪里,君未央一感觉自己被抱住,没了生命危险,她这才睁开了眼。
「没事了。」
逆光中是杨逸飞俊美秀逸的面庞,柔软心疼的眼se在y暗的光影下更显浓厚,君未央看见他,想也不想,一手揪住了他的襟领,将脸埋了进去。
这一句温言软语,在她最惊恐最疼痛的时候出现。
她的防备和脆弱都在瞬间溃堤,她没有让自己止住,而是哭了出来。
「呜呜……好痛、痛……」嘴里说着痛,但其实不过是一种掩饰。她藉由这种方式,将自己这一个多月以来的惶然害怕都哭了出来。
这个男人、这个门主──如果再这样下去,她铁定会喜欢他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
他没有制止她的哭声,反而为她这模样更觉心疼怜惜。
他单膝叩地,抱她在怀里,右手将她身子环住,左手则是小心的拨去她凌乱的发丝,听她呜咽ch0u泣的嗓,连带的心房都被揪紧,他敛下眼,吻上她额角。
「未央不哭,等会我让大夫来给你看看,还有伤着哪里?」软哝的嗓不是只用在nv子身上,用在他身上更显一gu到骨子里去的柔情。
君未央ch0u噎两声,还是靠在他怀里,手也抓着他襟领没放。
「後腰……被撞到更疼了,还有手……腰要断了啦……」她清脆的嗓子刚哭过,显得低哑惑人几分,这句说出来又有些哀怨的语调,让旁人听起来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至少周宋在一旁听得这句忍不住惊恐。
然後站在梅花鹿晕倒的躯t旁瞪着一双大眼,看着眼前可称浓情蜜意的两人──
如果君未央不是受伤的话。
老天爷这发生什麽事了!他撞破什麽东西了!
杨逸飞闻言,握住君未央小心抬起的手,轻柔的看了一下她的伤处。
除了之前的青紫之外,又多了几处,还有擦伤──
「好痛!」不知按到了哪处,君未央一声惊呼身子一颤,又缩进他怀里。
杨逸飞这才瞥向自己的手,他正巧握着她的手腕。
这处……也伤到了吗?他敛下眼,y暗的眼se被纤长的羽睫给掩去,但那浑身危险的气息却没有藏住。
至少周宋就看得一清二楚。
「未央,我先带你去疗伤。」说着,他抱着她站起身。
「哦……要怎麽去?」君未央赖在杨逸飞身上,x1嗅他身上淡淡的桃花薰香,微仰首正对他下颔。
姑娘你脑子傻了吗?当然是这样过去啊!难怪人家说谈情时脑子会不好使原来是对的……还是刚刚其实也伤了脑子?
但是杨逸飞却答:「轻功过去b较快,还是你想用走的?」
君未央马上摇头,用走的过去她不就马上被看的一清二楚,简直不能再清再楚了!她又不是找si!
「……那你可以挑偏僻一点的地方飞吗?」
「……不行。」就这一次,他不愿意听她的。话一落,他长脚一迈一蹬,身子瞬间拔空而起,周宋还在想为什麽要挑偏僻的地方飞,转眼就看不见杨逸飞的身影了。他只依稀听见一句──
「门主你表害我啊!」
欸──等他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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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未央确实就是个根骨极其强韧的nv人。
从假山滚落撞得一身伤,隔天还能生龙活虎满山满园的跑,再然後又马不停蹄的前往挽音阁後山采草药,又遭到受惊吓的长歌梅鹿冲撞──
普通的人这样撞上那腰椎,再怎麽轻巧也都要养上一个半月,但大夫在看过君未央的伤势之後,啧啧称奇了好一会,只说她伤势看来严重,但差不多养着七日就会好,这期间多吃点补筋骨的药汤就好。
杨逸飞虽然不太相信,但对方毕竟也是经验老道的大夫,当下也没说什麽,只是让周宋将人送出去,自己则坐在君未央床榻前。
君未央趴在床榻上,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好一阵子了。
「门主,弟子这就没事了,会赶紧养好伤的。」君未央这样趴卧的姿势其实很难抬头,所以她也就不勉强自己一定要看清楚他的眼se,但不知为何她就是能感觉到他现在情绪上的不对劲,所以她伸出左手,按上了他的右手。
他的右手,只有四根手指,可是,也那麽好看……
因为被她触碰,所以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脸,她指尖的温度暖暖的贴上了他的手背,温度从那处熨进了他的心房。
「嗯。可知事情是怎麽发生的?」杨逸飞没有ch0u开她压住的手,只是不舍地看着她一身狼狈的模样问。
然而她在他眼底,不论模样再狼狈,都还是会发光。
不知从何时起,他看着她的身影,她的周身就会泛着一gu璀璨的微光。就算没看到她那平凡的脸,没听到她清脆朗朗的嗓音,也知道是她。
「我只记得那鹿朝我冲来的时候,听到了有人落地的声音,应该是不小心惊吓到牠了……」君未央只记得她要看是谁从她旁边落下又起飞时,她先看到的是朝她奔来的鹿。「算了啦,反正也是有惊无险──」
「未央,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的伤不只这样。」他一叹,知道她所言没有半分不对,但那心里的惊惶後怕还有郁闷,一点也不能消。
「……嗯,可是你及时赶到,然後我没有事──这样就好了啊。」君未央拍了拍他的手背,其实很想继续吃豆腐,可是这样会不会很不应该?
「对了,门主怎麽会想到要去挽音阁?」灵机一闪,她倒是记起了这件重要的事。她那时在心底狂烈呼喊他的名字,是希望他来没错,可是她没想到,还真的能等到他。
杨逸飞一阵默然,像是在想要如何说明这其中原委。
「门主?」不明白面前男人的沉默,君未央又喊了一声权当催促。
「没什麽,就是觉得你身上带伤,不确认一下你的状况有些不放心。」
「……为什麽?啊!」这个理由好奇怪,君未央有点不明白,想看清他的表情,所以微微侧了身子,想用手臂撑起身t,但又不小心动到後腰伤势,她低呼一声後,身子不稳的又要翻落,被他急急护住。
「小心──」这下子,君未央整个人整个上半身,都扑上了杨逸飞腿上。
「……」君未央无b尴尬,简直想si。
她真的没有这麽饥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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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逸飞看着扑到自己腿上的君未央,一时间有些不能反应,随後才想到应该要关心一下她的伤势。
她这一妄动,铁定是扯筋动骨的痛。
他正要俯身察看一下她的伤势,没想到她却突然抬头,然後君未央的後脑袋撞上了杨逸飞的下颔,再然後君未央痛呼的时候不小心推了杨逸飞一把──
杨逸飞毫无防备,往後仰倒在地,随後君未央因为撞到头又拉到後腰伤处,也痛到翻落了床榻。
就是那样万中选一,巧合到天时地利人和一次爆发──
君未央就y生生的压在杨逸飞x口之上。
「未央……很痛。」被推落床榻直接背朝地也就算了,她这把纤细的身子骨毫无预警的撞上他x口,跟着他下颔一起,好似都还有麻疼未消。
「我也好痛……」君未央三个伤口一起作痛,语音已经带泣。「门主你等我缓过来,我……我现在手腕不能用力……」君未央的额头正好靠在他左颈边,上身顺着他x膛压在他右侧,她躺在他x怀之上,左手臂高举搁在他右边肩头。
受伤的右腕无力垂在腰际。
「嗯。」本想将她扶起身的,可又觉得此刻这样的姿态有些令人难舍。
这人说倾慕他,可当他一靠近,她便又顾虑其他的躲他──要让她自己自主地亲近他,好像很难。
才刚这样想,耳边就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杨逸飞知晓有人要靠近,知道现在这样子铁定会惹来很多闲话和不必要的臆测,於是伸手扶上她的肩头。
「有人要来了,得先起来。」
「好。」
君未央不疑有他,想着要快点爬起来,不然这情况被误会根本很难解释结果心一急,左手往下一撑想借力起身,没想到杨逸飞正好要起身,她这一出力,又把人给压了回去──
他握住她肩头的手来不及松开,於是君未央也跟着又被拉了下去。
「啊──」
「呃。」
这下,君未央左手撑在地面,勉强撑住了自己的身子,上身终受控制的没有压在杨逸飞的x口上。
君未央庆幸的叹吁了一口气,俯下眼正想问杨逸飞没事吧,杨逸飞却看着她,默默的叹了口气。
就在君未央还不明白杨逸飞为什麽要叹气的时候,背景突然传出一声久违的熟悉声响。
叮。
恭喜玩家君未央达成【心机扑门主】成就,获得江湖阅历500,门派声望-10。
……蛤?
卧槽这什麽东西!这又是什麽见鬼的成就?她才没有耍心机!她没有啊!
抗辩还来不及说出口,门外的谈话声渐近,而後门被一把推开──
门外的三人当场愣在那里。
对君未央来说,她及时撑住自己的身子没有让自己的身t压在杨逸飞身上,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因为她身上还有多处伤口。
但对在门外尽收眼底的三人来说,君未央这就是非礼门主的节奏。
从他们的角度来看,君未央一脸迷蒙的妖惑姿态扑倒了门主,正要对他上下其手行非礼之事──
「师傅!」杨逸飞的大弟子文瑞,率先跑了过来,一把将君未央从杨逸飞身上拉开,君未央全身失去重心,顺着作用力往後摔去──
周宋见状赶忙上前扶住君未央,君未央感激地朝周宋瞥去一眼,然後又看了眼站在门边,因为逆光而一脸神se不辨的李白。
他的面se感觉很凝重,连带的君未央都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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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未央只瞥了一眼杨逸飞,他在文瑞的搀扶下起身,然後脸上的表情又是之前那样不冷不淡的神se,君未央虽只有刹那的视线从他面上交会,心口却宛如破了一道口子,好像──从昨日起所做的温柔美梦都在方才碎裂。
她的心有点冷。
然後她仰起头,看着往她走来的李白,一双眼圆睁着,看着他居高临下,双唇却倔强的紧抿,似乎不打算为自己辩解半句。
「逸飞,如今闹了这麽件事儿──你怎麽说?」
文瑞以为李白要责罚,赶紧跳出来为杨逸飞解释:「太白先生,师傅他是──」
「文瑞。」杨逸飞沉声一喊,文瑞顿时止住声音,没有再说。
「弟子无话可说,谨遵师傅吩咐。」杨逸飞只淡道这句,便没有通过的。
虽然一直都知道她就是这样快人快语,虽然有准备还是被呛了一口。
杨逸飞轻咳一声,正了正脸se,但耳後那一抹微红还退不去。
「……你如何得知?」
「当然是每天晚上──」君若归马上住口,灵犀似地知道门主刚才是在笑什麽了。
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除了自己本身,他们就是彼此最了解对方身t的人。
自己方才都犯什麽傻了呀──
君若归反应过来觉得很想si,索x将整个人埋进杨逸飞的x膛里去了。
「……不许笑我笨。」君若归的嗓子,闷闷地从他x口传来。
「不会。」杨逸飞抱着她,笑着吻了吻她的发顶。
「也不能介意我胖。」说出口愣了一下。她是真没胖呢,这样说不就承认自己胖了?「不管我真胖还是假胖都不能嫌弃。」
「好。」
「不够美也不能嫌弃。」
「好。」她是觉得自己不够美,但在他眼里,却已是美到任何nv子都b不过她。
「不能嫌我脾气坏。」
「好。」哪里脾气坏了?
「不能嫌我无理取闹。」
「好。」
「不能……」
君若归没有说出口的後话,全被杨逸飞堵在嘴里,被她自己又吞了回去。
「不论好坏,不嫌不弃──可满意了?」他俯下身,指尖摩娑她的颊边,看着她粉颊眼底一片动人的娇yan神se。
「满意。」朝他笑出一个灿烂的唇弧,她又吻了上去。
君纵我宠我,他日我也纵君宠君。
後来,君若归将那一身衣服脱下来收妥後,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一套衣裳放到哪里去了。
更别说她那件还未穿过的平口齐肩的开x衣袍。
算了,衣服没有还可以买,况且她就在这里,要多露骨的衣服还不能自己设计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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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之浮生,唯你而已。
君若归翻琴在手,指尖轮番拨弦的动作不停,反而飞快,在音刃激s出去的瞬间前方的狼牙兵又倒了两个。
但是她身後的门生、百姓还没有退完。
还得再坚持半刻。y是压下x口翻涌的气血,她又拨弹两个音刃出去,却因施力太急,琴弦受不住已然断裂,刹那银丝划过她不及闪过的鬓角,带出一道血痕。
狼牙兵见机不可失,纷纷一涌而上,眼里都是晶亮的杀意。
她反手从琴中ch0u出长剑,随手挽了个剑花,然只能砍得对方後退几步──
君若归咬牙,勉力运气提剑再上,剑花刀芒骤然相击互撞,登时迸裂出星点火光,银灿地眩人眼光,风沙飞扬,铿锵声响错落。
不绝於耳。
又缠斗小半刻,狼牙兵又倒了五个,然而她已经站不稳身子。
长剑拄地,她发髻全乱,脸上身上都是血痕,x口翻腾再止不住,呕出了血,眼光迷离之际看见刀芒砍来,她已无力再动。
纵然如此,也不肯闭眼等si。
「夫人!」
凄厉的怒吼声从她身後传来,她却已经听不清了。
朦胧的目光里只隐约见到那人俊逸的眼眉,还有温雅笑意──
逸飞……
君若归倒下之际,长歌门内,杨逸飞的心口一阵剧痛,腰间的玉坠也跌碎在地。
######
模糊朦胧的意识中,吵嘈的交谈声此起彼落,说商量也不太像,含着伤心的哭喊还有愤怒的咆哮,扰了她沉沉的梦境。
她虚弱地睁眼,浑身烫的不可思议,好似被人丢入火在烧。
「吵……」她甫开口,喉咙彷佛吞了玻璃似的,疼得好像都在流血。
坐在她床边的人听见她细微的嗓音,连忙回头大喊安静,然後伏在她耳边叨叨絮絮,眼眸都是泪光。
「夫人、夫人您总算醒了!您的伤势太重了,需要立刻返回长歌门──」nv门生如此道,下一秒又噎住了话。
可是,她也同样伤重的没办法移动。
君若归没有昏过去,脑袋昏昏沉沉的。「不……行……」她这个样子回去,逸飞还不知道要心疼成什麽样子。
「先瞒着……门主,待我再休养……几日。续命丹……吃,再候……」断续的说完要表达的意思,也不管到底有没有人听懂,她闭眼又坠入黑暗。
既然,她有逆天的根骨,应当也是没有问题的。
君若归陷入昏迷时,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不知道她在门生喂下那颗九转续命丹之後不到半个时辰,气息全断。
######
当杨逸飞赶到扬州客栈时,收到消息的门生已经在门外等候,见到他来,全都垮着脸不敢说话。
他只冷瞥他们一眼,没有发话,大步走了进去,一推开门,床榻处层层的床纱略掩里头安睡的人影。
快步上前,一掀开纱帐,入目那张苍白消瘦的面容随即让他心头一揪。
怎麽,孱弱到了这个地步……
他动作放得极轻,在她床边坐下,忍不住伸手去触眼前的人。
「若归……我来带你回家了。」低语轻喃後,指腹细细地摩娑着她的面颊,小心且轻柔地将她从床上抱起。
她的身躯此时软若无骨,偎靠在他x前,被他宽大的外袍收拢在内,贴着他的x腔心房,像要就此将她融入自己的骨髓之中。
藏好了,护妥了,就不会再受伤。
李白请回的一g大夫全都在漱心堂待命,待杨逸飞将人安放好後,便是大夫们轮流确诊。
杨逸飞守在床边,一步也不敢走,看着他们一个个垂眉敛目,脸se或凝或肃,他的神情也越发沉重而抑郁。
床上的君若归兀自沉睡,自他们启程以来,她的呼息就一直维持在极低极细的状态,要不是知道她的脉象还算稳定,他简直都要发疯了。
李白瞥了眼现在的状况,也没多说什麽,领着一g大夫往门外走去,吩咐门生好好守着。
文瑞也跟着李白身後走,想过去跟着打点──师娘现在这个样子,师父铁定没有半点心思的。
######
虽然大夫都已针对病症下药,每日药汤也不停,虽有药王孙思邈的续命丹,但也只是吊着一口气,状况不好转的话,照样随时魂归西天。
杨逸飞从喂药到打理,一刻不敢离开她身边,门内事务他也都在前面的书房处理完後,就会走到小室继续陪着她。
因她状况时好时坏,大夫们也都轮番守在不远处的客居暂住,喂完今日最後一盅药,他终是不敌多日来照顾她的疲累,靠坐在床柱边睡了过去。
门在这时被人轻巧地推开,来人放轻脚步走了过来,在床边伫足半晌──
然後又离去。
门再度被掩上,而那方才一直闭着眼的男人也睁开了眼。
──眸心一片冷霜。
然而视线一转到床上安睡的,完全不知刚才闪过怎样杀机的nv人身上,就柔软的好似三月春光都r0u碎在他眼底。
他站起身走到前厅,找到文瑞朝她吩咐几句之後,才又回到房内。
走到床前他俯下身,轻啄她的唇瓣,再吻上她眼眉额心。
「若归,该起了。我接你回家了,不醒来看我一看麽?」
无人应答。
「看了……再睡麽……」
低弱的几乎要散在空气中的语音极其细哑,响在他耳边让他有瞬间的愕然,随即俯眼去看怀中的人儿。
她虽垂着眼,他也能见她熟悉的眼光。
他心一紧,一松,指腹亲昵地抚了抚她的眼角。「还累着,就再睡一会,我就在这里守着你睡。」
「好……」她喘了喘气,又道:「抱着我睡……我全身都疼……」
说到这个,他的气恼就不打一处来,但面对此时的她,又只能全盘接收。
他脱了鞋撩起袍子躺shang,小心地将她揽进怀里抱着,像是为了让他安心,她便作出轻喟的叹息。
「知道疼还这样逞能,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失去你了。
君若归轻咳了两声,x口疼得像是千斤石打了过来。「地府没有你,我怎麽愿意去……」然後,往他颈窝那里靠去,便又昏睡过去。
这一连番的举动,已花掉她全部的力气了。
她这话说得他心暖,怜惜地吻上她额头,他也低喃:「可人间若是没有你,我也不想留……」
你可知道?
######
不知又辗转睡去醒来几次,昏沉之中只记得有人喂她喝药,发热时替她擦身,等她身t稍微好些,不那麽困倦,醒来的时候──
是张婉玉。
彼时她正持卷,听见床榻动静,抬眸就见一双水灵的眼瞅着她。
「醒了?可知我是谁?」
君若归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大概还在作梦……她怎麽都想不到,病重时守在她身边的会是张婉玉。
「哎呀,该不会真的伤到脑子了吧?连话都不会说了……」说是这样说,人却没有走,一把凑上前细细打量。
……这样毒,铁定不是作梦。梦里的张婉玉柔婉的……让她觉得是根本是假货。
「……我宁愿是大哥来顾我。」至少大哥发病时会乖乖坐在旁边调息,不会这样气她。
张婉玉眉一挑,笑容灿yan几分。「还能说这种话,看来状况不错。既然不错就赶紧醒醒起来,你一倒下,门主就散了三魂七魄,这长歌门哎……」
「逸飞呢?」她挣扎要坐起,张婉玉也没闲着,搁下书後就来扶她。
斗嘴归斗嘴,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弟媳的。
「处理门中事务还有相知山庄的事情呢,文瑞也跟着帮忙。」说着,走到桌边倒了杯水给她。「你刚回来那十日,他寸步不离守着,到现在二十几日,落了不少东西。虽太白先生、梅先生帮了些,但有些事还得他做。」
接过茶水,君若归颔首,轻啜一口。「嗯,我真没想到伤势这麽严重,辛苦他了。」
张婉玉听这声云淡风轻,心里来了些气,丽眉横竖瞪去一眼。「你还敢说!又不是多好的武功底子,你从何处生来的胆子,敢一人单挑十个狼牙军?若不是门生及时赶回,逸飞接回得就是屍t了!你心大,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可有想过他?若不是你现在……我就狠狠教训你一顿!」
「……是我思虑不周,只是当时的情况我也绝不可能将百姓丢下的。」
张婉玉:「……」
也是,长歌门上至门主下至门生,都不可能放任狼牙军撕裂无辜百姓的。
随後她沉然一叹。「想来你的顾虑他也不会不知,只是这回,你可要好好安抚他了。」
君若归:「……我知道的。」知道他心内恐惧慌然,知他心疼如绞,知他一切。
「既然知道,又为何让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门外,那一道颀长俊丽的身影披戴暗影而来,仍没有一丝y沉气息,依旧明媚地眩人眼目。
张婉玉挑眉,自动自发地退出房间,临走前还吩咐门生守好,才哼着小曲儿一路走回怀仁斋。
室内陡然一片静寂。
君若归见了他本绷紧的身躯,在一阵对望之後逐渐松懈下来,甚至因与张婉玉对话有小半会,而有了疲态。
她将身子靠上背後软枕,将水杯搁在一旁,扬起虚弱的笑弧,朝他招手。
杨逸飞睨她一眼,似受不了她眸中哀求,移步走到床前。
见他这样闹别扭,她暗叹一气,伸手去拽他的衣袖,轻摇了摇。
「真的很生气?」还不及稳住自己身躯的疼痛,先一把被他抱住,大掌也顺势将她柔荑整个包覆。
「别动!身子有半边险些废去,若不是大夫说你根骨强韧,这後半生躺在床上铁定跑不掉。」
君若归双眼发黑地靠在他怀中,听觉短暂失去一小会,最後这句却没漏听半字。
系统给她最好的礼物就是这逆天的根骨了。
她有些贪婪地偎在他怀中,x1嗅这密密su人筋骨的桃花香,被他裹在掌里的小手,指尖蜷了蜷。
「……所以是还气着呢?」
这厢门主没有说话,在君若归看来就是生气了。
她轻轻笑起,螓首敲了敲他心口。「不气呢,我任你处置可好?伤好之後任你怎麽折腾,看是要绑起来呢还是吊起来都──」
「君未央!」低喝一声後按住她不安分的头。
哎呀,是真生气了。居然不叫她若归了。
「逸飞啊……你哼个一声嘛,不然我睡不安心……」四肢的沉重感又起,扒拉着她全身的骨头要她继续休息,但她执拗地不肯就这样进入梦乡。
他终是幽幽叹了一气,抚了抚她的後脑脖颈。
「……睡吧。」
强撑着最後的意识听得这句回答,她便安心地沉入黑暗的梦境。
这次的伤势实在太重,君若归在床上就昏迷了十几日,能醒来时又还不能下床,卧床几日加起来,至少躺了一个月。
因她此次右手肩骨受创,很多事都不能自理,所以杨逸飞陪着她的时间更多,不待在房里时,就抱着她在书房处理门务。
「吃完这个,就睡一下。」他一手捧着碗,一手调羹往前送,君若归乖巧地张口,细细咀嚼起来。
「不要,jg神很好,不想睡。」
「那不然看书?」又喂了一口,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意思。
吞了一口她摇头,表示不吃了。
「不要,看不懂。对了,你让楚南绮云陪我说话吧,让文瑞去帮你。」
岂料她说出这句,他的脸se瞬间便沉了下去。
君若归一怔,虽不明白他为何这种反应,可又隐约知道是发生何事。
「怎麽了?」
她伸出左手去拉他袖角,他将碗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半晌才抬眼对她道:「……我将他们赶出长歌门了。」
她拧眉。「为什麽?」
难道是她不在的时候,楚南对门主表白自己的心意了?可也不对啊,楚南那孩子藏了这麽久,断没有这时候不管不顾的表白──
不。
若是以为她可能挺不过去,倒有可能告白的。
只是逸飞也不是小肚j肠的男子,这种事对他来说也算司空见惯,顶多就是扔到远处眼不见为净就是,至於赶人家出去吗?
除非他还做了什麽让他怒极的事情……不然这两个孩子当初是她带回来的,他再怎样都会问过她意见。
绝不会这样擅自作主的。
他却不愿再忆,展臂将她搂进怀里。
若是当时让他得逞,这个人就再也不会对他笑了。
所以,绝不能原谅他。
也不能对她据实以告,否则她还不知要如何伤心。自己带回来百般宠ai的孩子,竟对她起了杀念……
「好吧,你不说也就罢了。把人家赶出去,可有给够盘缠银子?外头如今不太平,两个人要生活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亦难……」君若归乖乖窝在他x怀之中,很t贴的没有继续问下去。
「嗯。」他低低应了声,回得却不是哪句。
她也没有纠结,又说:「有些想听赏翠坪那些蚊子吵闹,你抱我去那里的亭子坐着好不?」
他一手擒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抱在腿上安坐。「为何想听?」
顺着她偎在他x膛的姿势,他一手以指代梳,拊顺她的发。
昨日帮她洗了头,是与他身上一致的桃花香。
「g0ng商不是在教琴吗?我去听听,或许也能有长进呢。要是够长进,下次就不会给你丢人了呀。」她捏着他顺势搁在她腿上的左手,纤细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轻拍。
「为何不让我教?一门之主教你,不是更好?」
「要是我又给你丢人了怎麽办呀?还是拖别人下水的好啊,傻逸飞。」
他轻笑,x腔一阵浅颤。「我何时ai惜自己的面子了?又不是丢不起。」
「欸,你舍得我舍不得嘛。你的面子漂亮得很,哪能乱丢呢?你还得为门生们留脸呀门主。」说得话多了,她浅浅地咳了几声。
他往身子往旁一倾,从小几上0了个杯子,放到她唇前。
她从善如流地喝了口。「好嘛,你把我放在那里,然後你就可以去忙,不用陪着我。或者你让秦宛师姊陪我?」
「……好。我先去忙,晚点去接你。」
「嗯。」
将君若归小心地放在软垫上坐好,一旁接到消息的门生早就备好茶水点心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琴案上搁着一把琴。
目光扫到那张琴时她只一挑眉,并未多说,看着他倾身点起了香。
连点香的手指和动作都优雅的像是一幅画,让人看着就不忍惊动他半分一点。
秦宛大约还在忙,还未见到人。
但他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她身後坐下,将她拢进怀里,抱着她坐在他腿上。
「嗯?」这样子,莫不是要这样抱着她弹琴吧?
「秦宛来之前,我先弹琴给你解闷。」侧首瞥了她一眼,解释完後他便将双手放在琴弦上头。
怕自己会扰了他弹琴的灵活,君若归倒很乖顺,偎着他尽量缩着自己的身子。
但他一点也不受影响,有她在怀里,那四指流云还是灵活宛转,琴声铮铮。
她就看着他如玉指尖拂动,着迷得不能自己,不论是完好的五指,还是残缺的四指──都美得没有半分缺陷。
他天生就没有缺陷的,少了一指也掩不了什麽。
她靠着他颈窝,忽然哼起一声歌。
「小楼东风如昨,细吹一川星河落,谁怀半壁山月於烟波,拾起摇光半盏,融相思兑作,红泥小炉煨後,送予丹青客……」她细哼,然而他的琴音不受半点影响,却在她哼了半首曲子之後,琴音与她唱出的旋律如出一辙。
哎……这个门主啊,处处对她心思、合她心意,要她如何不ai惜呢?
这样的琴艺,除却弹唱高山流水、磅礡山河曲外,这等旖旎缠绵的软声小曲,也不吝弹来讨她欢心……
「逸飞啊,你怎麽能这样讨人喜ai呢。」她靠在他耳边细喃,他身子一颤,音却没错,她察觉到了,调皮地伸长了颈子,去咬他温润的耳垂。
「好想要一个小逸飞啊……这身子怎麽一点也不争气呢。」
这下子,弹琴的人如她所愿被撩动,不只音错了一个,连後续都没有了。
藉着身躯之便,他将她裹进外袍内狠狠地吻住,吻得她双颊绯红,气息不稳,瘫软在他怀里。
「……等你身子好些,再来试试。」
虽然是自己又作si,但是这实在是太动听了,她颔首,轻答:「好。但你可要留情啊,我怕身子撑不住。」
「……好像有些难。」他说。
君若归红着将脸埋进他的x口,不作声了。
他的琴声一停,不久後赏翠坪的琴音就渐次扬起。「果然还是你的好听些。」
「只有一点?」收了手,他就着这个姿势抱着她,将她圈在怀里。
「好好,很多点,你就是我的心肝儿了,还想我说什麽呀。」她浅笑,笑声都压在喉中轻滚,别有一番韵味。
她靠着他,嗅着他身上温雅的桃花香,竟有一些睡意。「怎麽办呀,我有些想睡了……」
「睡吧。」他0了0她的头,让她以更舒适的姿态偎着他的颈窝睡。
「可是你还要去漱心堂……」
「晚些再去也一样,我抱着你,b较好睡。」
这倒是实话。
因为伤筋动骨,她这次不同以往,有时痛起来,再柔软的床躺着也不舒服,y得又睡不着……这段时间可折腾了,只有在他身上好睡些。
「嗯。你这阵子也没少睡,陪着我躺会吧。」
「不妨事,你睡。」
「……好。」终是不敌睡意,她闭眼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一刻後,文瑞和秦宛两人先後抱着卷宗和帐本走了过来,一看见君若归睡在门主怀里,自动放轻脚步声。
他只朝两人颔首,便挥手让她们都退了。
又维持这样的姿势小半刻,确认她的呼息已渐沉稳,他才拿起桌上的卷宗细看。
其实不只是为了让她好睡而已,自己也需要一再确认她的状况。
怀中的这人脆弱的一刻不注意就会消失,只有这样揽着抱着,才能让他稍微安心……
这次是真的吓坏他了。
从来没想过,这世上有这样一个人,仅仅是拥她在怀,就能无b安心,似得天下;然而也是,只要失去了这个人,天下尽塌,不复半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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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若归这伤势,前後养了两个多月,期间药汤也没少喝一口半碗的,全都被杨逸飞紧盯着喝下肚,一滴不剩。
虽然苦,但为了让他安心,她也是乖乖的吃了两个多月的药。
两个多月过去,她也能自己下床走动,不用再处处劳烦他,却让门主有些头疼。
「她又跑去哪了?」他皱眉,盯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凉亭。
门生有些无措,回话有些结巴。「夫人方才说要去思齐书市,但後来又转道去了若水书斋。」
那就是去找秦宛了。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他转身就走,一刻也不停的往若水书斋而去。
遥望门主远去的背影,门生再次感叹:门主真真ai护夫人啊,扬州那次回来大发雷霆令人至今记忆犹新,这下夫人生龙活虎了也不放心……
若水书斋离赏翠坪不远,他拐着弯快步往书斋走去,恰见师兄韩非池十分有兴致地在喂池子里的锦鲤。
他装作不见,继续往前走,韩非池却没打算放过他,一口喊住他。
「见着了我,怎麽停也不停。」
「寻人。」暗叹一声,还是止下脚步。「怎麽了?」
「没,若水书斋最近来了个新门生,与若归走得倒近──你当心些。」他挑眉笑道,说完这句就摆手让他继续走。
杨逸飞:「……」
这人招人的程度,实在让人想拴在腰带上带着。
还走不到书斋门口,他就看见一名清秀的少年站在她身旁,指着一旁的柜子不知道在说些什麽,她初闻一愣,随後朝他扬起笑,那名少年的脸就悄然地红了起来。
他挑眉,心思已有千回百转。
没有移动脚步,他就站在距离门口十尺之距,看她何时会发现他──自己越发会醋了。
谁知他方这样想,那边的君若归像是感受到什麽,抬眸一眼就看见他。
给他一个b刚才更灿烂甜蜜的笑靥──他觉得心里平衡了些。
她将书随手搁在柜子里,拾步快走过来,都已经要跑了起来,他见状连忙上前拦她。
「不许跑!」
她这才生生踩了煞车,不跑没错,步伐一点也没小。见着了他,笑着就抱了上去。
「忙完了?」自己早前并不会这样腻人的,只是近来他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她也不知道怎麽办,只好撒娇了。
「不是让你在亭子等?」揽住她的身子,见她额前薄汗,自然地抬袖去擦,被她一手拦住。
「慢,你别用袍角擦啊,料子会坏掉。帕子给你。」从怀里掏出一方巾帕给他,没有要自己擦汗的意思。
他也没说什麽,拿了帕子替她拭汗。「绣娘方才拿了新校服,去试试合不合身。」
「新校服?是之前给文瑞试得那件吗?」
「嗯。你不是说那袖肘处的绣花漂亮?都留下来了,前襟还有银丝暗纹,是你要求的云纹。」
他这样一说,她倒全来了印象。「那件倒美,不过我记得也很多层啊……」她拧眉,觉得浑身又要热起来了。「真不能做一件挖背或是开高衩的──」
「不行。」话还没说完,就被门主大人截掉了。
「很热啊。」她哀怨地咕哝。
「你的校服全用丝料去做,是崑仑特产的冰蚕丝线,不会热。」
她倒ch0u一口气,用一种败家子的眼光瞪着他。「那一尺布要千两金啊门主!长歌门没有很多钱……」
「某人老是嚷着热。」
一记重捶。
又是自己找si。
「好嘛我以後会乖乖穿,不会肖想挖背还是高衩了……」好贵啊,血淋淋的教训!
「乖。」他牵着她的手捏了捏。
这阵子她养伤,都在长歌门陪他,虽然走不出这方寸之地,但有她相陪,哪里的景se都美。
「我一直都很乖啊……」小声反驳。
耳力很好的门主一字不漏听。「那跑来了哪里?」
自知理亏,她哀怨地道:「也没有很远啊,赏翠坪的蚊子不吵了我就无聊了,结果师姊那里收了新师弟,我就去看看。」
「什麽师弟,那是门生,不是师弟。」
「……」为什麽这个时候,计较起她门主夫人的身分地位了?
「醋了?」她挨上他半边身子,像是猜到什麽似的,贼笑地看着他。
他俯眼,表情冷淡,没有回答她。
但是她观察他每一分表情都是成jg的,自然不会猜不出。
於是咯咯地笑起来,示意他微倾身。
他没有多想,低下身子,下一瞬被她一把抱住,在颊畔亲了一个。「不醋不醋,那些人哪及你呀。」
「亲错地方了。」g唇一笑,捏住她下颔转了过来,直接吻上她的唇。
「……」真大的醋劲,这样也安抚不了。
她无奈的想,却没有退开,启唇迎了上去。
就算这人要将她拆开吞吃入腹,她从来都不会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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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养了小半个月,总算让门主松了口气,君若归也松了口气,不用吃药的日子欢快的很,只要药膳去补身子就好。
她自己又是个中好手,大夫给了方子,门生帮她准备好材料,挽起袖子她就自己做来吃──养她自己之外,顺便养了太白先生还有张婉玉和杨青月……等一g人。
养病的人没有养胖,倒是把没病的人养出了一身难消的r0u。
当然门主不在里面。
他一边冷眼地看着他们毫不节制的吃,冷笑地看着他们哀嚎。
很腹黑,但她很ai。
抱着推倒又亲了好几口。
然後就换她被吃了。
知道她身子方好,不方便太放纵,他也没有太折腾她,房事都是适可而止。
直到君若归不知si活,想着身t好得差不多,是时候要该继续出门挣钱养家了……门主一怒之下,压着她不让下床,在床上磨了她大半夜。
报复她忘记自己说过的承诺。
後来想通哪里惹了他,就乖巧的也不反抗,两人变相的探讨起来──反正对彼此不需要保留,两人一回生二回熟,把春g0ng二十八式都玩了一遍。
每当夜深人静时,她就暗叹还好门主这一面只有她知道,不然指不定被人说他是衣冠禽兽啊。
不过两人结缡四载,还没有个一儿半nv的,真的也急了她。
她不敢让他知道,他也t贴的没有催她。她明白他或许以为是自己先天有疾,以致子嗣有误,所以对她呵护备至。
但她却恼自己逆天的根骨怎麽要个孩子这麽难。赶紧怀上了,他就不会再这样想了。
所幸h天不复苦心人,小半年後,她的肚皮传来好消息。
三个月的孩子,虽不知是男是nv,但是她已经很满足。
不过算一算,这个孩子貌似是两人野合来的……希望x子不要太外放啊,不然她可能很难教……
夜里入睡前,他小心翼翼地环着她,吻了她的额头,轻声道:「我想好名字了,这个孩子,不论是男是nv,就叫若君吧。」
「好啊。一个像你的孩子。」
「像你也好。」
「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像我们的,只是不知更肖谁一点。」
「也是。」察觉自己说了什麽傻话,他轻笑出声。
「到时候,这个孩子就让你教,若是个男孩子,早日教成了就把这门主的位置给他,我们一起去游山玩水。」她还记得要跟他一起走遍大江南北的承诺,也希望能早日来临。
「好。若是个nv子,我们就将她娇养起来。」他道。
她不满,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了。「不行,nv子当自强,不能娇惯。nv儿都还没出生,我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跟个小娃醋什麽。」
「我不管。你不由着我,我就闹腾。」
他失笑。
「好好,由着你。你怀着身子,整个长歌门你最大,哪能不由着你。」
她满意地哼了声。「这还差不多。」
「好了,晚了,快些睡。」
「那你哼个曲儿让我睡吧,我睡不下。」
「好。」他半撑起身躯,将她拢在怀里,另一只手轻轻地拍在她x口,徐徐地哼起了小曲。
她满足地窝在他怀里,闭上眼。
她的人生何其有幸,可以遇到他。
彼之浮生,唯你而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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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曲:墨中风月客
歌手:樱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