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爬山到山顶去看难得一见的美景,之前那种累,就是路上觉得好辛苦,也不知道能不能爬到顶上。
现在这种,就是你爬到最顶上了,一眼望去,一片荒芜,什么都没有,身心俱疲。
那就走吧,不耗着了。
下这个决定我已经很难过,可是林隽的反应让我更难过,他直接崩溃了,又求又哭,我最怕他嚎啕大哭,这让我觉得我让他特别伤心,我不喜欢让别人伤心,尤其是他。
可是他努力止住眼泪哀哀求着的样子,反而让我更害怕了。
就连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请我再弹一首歌,我看着她的眼神,都不忍心拒绝。
何况是我最爱的人,这副样子求我。
我又回到那个山顶,去寻找美景到底在哪里。
我狠着心和他磨合了一次,其实当中几次看他失落又可怜巴巴的眼神,我也觉得不好受。
我觉得他就是一个小孩子,因为我溺爱他,他就变得贪心。可是明白了利害关系,他就会开始懂得长大。
我留下来的决定还是正确的。
磨合过后,他身体疼我心疼,不过他懂事了不少。
他慢慢变成了一个很好的宠物,我也感觉得到他开始喜欢我,不是依赖,不是索取,而是喜欢。
我终于真正和他在一起。
过年的时候,我把他带回家去,我不知道我爸还记不记得林隽,他倒是比我想象中开心,我觉得肯定是因为林隽从内到外透露出一股“我很优秀”的气质,长得又惹眼,让我爸终于彻底知道他儿子眼光是怎样的。
那几天他和我一起住在我从小到大睡的房间里,那里有我妈留给我的钢琴,手风琴。
现在还有我的爱人。
我把他按在我小时候经常坐在上面消磨时光的钢琴凳上交流感情,他永远好像一只猫咪幼崽一样,抓着我的领子,轻声叫我“主人”。
我捣鼓他一会,抬头看窗外。
我朦朦胧胧看见对面屋顶上的水箱,我看不清上面有没有鸽子。
孤独地消磨时间的我经常会看着这些发呆,那时候我总希望有人会需要我。
我耳朵里断断续续有一些手风琴的声音,脑海里还有我妈的形象,她说她要走,她和我爸说,我爸想要的爱情不是她想要的。
我知道这些记忆不是我真正看见的,而是我爸告诉我的。
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零零碎碎想到这些,我身下的小猫还在嘟嘟囔囔叫我,他的声音混着我记忆里那些东西,在我眼前飘飘忽忽,却忽然落定。
我低下头,看见他睁着一双大眼睛,炙热又崇敬地看着我,见我看他,满足地弯嘴一笑。
我低下头去亲他的眼睛,耳朵里的手风琴慢慢声消失了,屋顶上的鸽子扑棱着翅膀飞走,常年不爱主动和人交流的林隽,伸手搂住我的脖子。
我转过身,看见了山顶最漂亮的风景。
知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