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大汉似乎并不急于将受到重创的对手击毙,而是如一只正在戏耍耗子的老猫般开始了残忍的游戏。
戈尔森断折的左臂给他的速度和攻击造成了极大的影响,短短两分钟里他就被击中了六拳,对手的每一拳都让他的内脏受到极大的震荡而又不至于破裂,戈尔森以极大的毅力摇摇晃晃地支撑着,呕出的血几乎已将整个前半身全部染红!
阿塔尔嘶声怒吼,一把推开为他捂住伤口的同伴向笼外冲去,两支冲锋枪立即喷出火舌将他脚边打出了一排交叉形的弹孔!
场中两人同时停下了动作,戈尔森怔怔地望向了铁笼,见到印度伙伴的黑脸上一边是血一边是泪,不由大声咆哮了起来:“妈的,阿塔尔你这个狗杂种凡么疯?你是个女人吗?还是你以为我会输给这样的家伙?”他右手慢慢搭上了自己的断臂,大笑道:“我可是教官带出来的人!”
光头大汉脸上一直带着的狞笑渐渐凝固,惊骇欲死的眼神中,他的对手扭曲着脸,将整支断臂连皮带骨地从肩头一点一点地拧了下来。
戈尔森满头都是黄豆大小的冷汗,肩头血如泉涌,他像扔垃圾般丢掉了自己的手臂,活动了一下身体,龇牙朝光头大汉露出了一个令人毛发皆竖的笑容:“现在,可以好好陪你玩了!”
陈野阴沉着脸走到仍在呆呆发愣的巴赤面前,正反几记耳光扇下,出手极重,巴赤的双颊顿时高高肿起,鼻血喷涌而出。陈野将他一把推到笼边,怒吼道:“我知道你不想杀人!从小到大我也一直尽量不让你的手沾上血腥!现在我才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自己看看外面!你不杀别人,别人就要杀你!在这个世上,要害你的人永远要比对你好的人多!”他似是怒气勃发无法遏制,将巴赤的头大力撞向铁栅栏:“作为一个男人,你始终都要去面对那些让你想要去逃避的东西!如果你还不知道今后该怎样去正视这***世界,那我宁愿没有你这个弟弟!”
“我说,你还是放弃吧!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这一点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麦加罗尔饶有兴趣地在旁边看了一会,得出了结论,旁边的黑十字拳手纷纷大笑起来。
陈野松脱了手,冷冷地横了他们一眼,转身走开。巴赤沉默地站在原地低垂着头,额上鲜血泾泾而下,魁伟的身躯微微颤抖,一些记忆深处的片段悄然无息地涌动起来。
偌大的广场上,两个少年汗流浃背地在寒风中做着深蹲动作,天地间仿佛只有对方才是唯一的依靠
“他是我弟弟,谁再敢惹他就只有死!”个头矮小的陈野嘴角挂着鲜血,凶狠地瞪视着几乎是自己两倍体形的白人队长
“因为我是你的兄弟”陈野淡然地对自己道,身后的冰面上,一只白色巨兽倒在血泊当中
“兄弟,兄弟,兄弟”巴赤心中反复念着这个极其熟悉的词,泪水不知不觉间模糊了双眼。拳,却已缓缓握紧。
场中此时传来一声惨呼,一味防守却破绽百出的光头大汉短短三十秒不到就被戈尔森一记直踹蹬塌了胸膛,远远飞出了四五米开外砰然落在地上扭曲抽搐。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他的眼睛还是充满疑惑地大张着怎么会有如此悍不畏死的人类?
“在拳台上,失去勇气的同时就等于失去了生命。”陈进生低声自语,流风清雨兄妹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
戈尔森冲着陈野咧嘴一笑,轰然倒地晕去。一具担架迅速被抬进场中,医护人员用强力止血喷剂凝固了戈尔森的伤口,将他小心翼翼地从拱门抬出。
陈野望向远处高台上的陈进生,后者朝他微笑,身边的一个体形肥胖的男子正放下手中的对讲机。
“妈的,居然被一个重伤的人干掉,蠢货!”麦加罗尔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奥马尔,这次你去!”一个几乎和巴赤差不多魁梧的巨人缓步走出铁笼,如同一座移动着的山丘。
阿塔尔变了脸色:“刚才就是他干掉了我的同胞,教官”
陈野打断了他的话:“你绝对不是那个人的对手!这一次我去,如果可以,我将把他们剩下的人杀光,不再让你们上场。”
走到笼边时,一只宽大沉重的手掌按在了陈野肩上:“哥,我去。”
陈野没有回头:“想好了?我不希望你上去只是挨打。”
“我不想被人说成是废物。”巴赤低低地回答。
偌大的竞技场中,两个巨人沉默地对峙着,犹如狭路相逢的一对洪荒猛兽。
奥马尔轻蔑地看着眼前的对手,虽然他有着和自己一样强壮的体形,但是懦弱的心却是永远也无法医治的致命伤口,这场格斗在没开始前自己就已经完全胜券在握。
不带任何试探的,奥马尔右手直接一记勾拳轰了过去。巴赤弯腰,呕血。奥马尔却愣住,这家伙连最基本的躲闪也不会?
巴赤直起身,随着动作他左手掌中牢牢握住的一截手腕发出可怕的“吱吱”声。手臂上传来的剧痛使得奥马尔魂飞魄散地发现,自己的右手竟不知何时已是在对方的掌控之中,完全无法动弹。
巴赤憨厚地一笑,口中自言自语:“哥哥是对的,我不打你,你果然来打我了。”他脸上凝固着半干的血渍,笑容中竟隐隐带着一分狰狞:“我从小就不爱惹事,生得是够高大了,但还是难免受人欺负。”
奥马尔右手骨痛如折,恐惧之下竭力想要挣脱束缚,可左手双腿的每一次攻击都被对方轻描淡写地化解,直若儿戏。
“直到碰到了我哥,他虽然个子比我小,平时不爱说话,可是处处维护我,敢来惹我的人都被他杀了。哥哥虽然心狠,这世上真心疼爱我的,却就只有他一个。”巴赤语气渐渐低沉:“以前都是哥哥照顾我,从今天开始巴赤要学会帮他分担一些事情,就算是我不喜欢做的也要开始学着去适应。因为,我是他的兄弟。”
巴赤手中加劲,奥马尔顿时嘶声痛嚎,他的右手手腕如同被台虎钳夹住般渐渐变形,大股的尿液伴随着“噼啪”骨裂声不可遏制地流了下来。看着对手由于疼痛蜷如虾米般的身体,巴赤赤红着双眼,一掌拍在奥马尔头顶上,两颗硕大的眼珠立即从破裂的头颅中弹出,夹杂在四溅的脑浆中蹦到了地上滚了几滚后静止不动。
满不在乎地擦干了身上的黏液,巴赤松脱了奥马尔软绵绵的尸体,狞笑着对着远处铁笼中满面震骇的黑十字诸人招手:“老子是不是废物,你们这帮杂种出来试一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