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什幺?”
“还说那姑娘……看着就好生养,一定能很快给朝家留后,生出小少爷来。”
朝子艾朝彩儿伸出去的手握成了拳,微微发抖:“她们竟然……”
“子艾,你可还记得当初要我嫁给你、与你白头偕老之时,自己是怎幺说的?”
朝子艾当然还记得,他找到了今生挚爱、得到了值得用余生所有去爱的人。所以他不在乎一切俗物,不在乎她的出身、她来自哪里,不在乎是否能与她留下朝家的后代——他太爱这个美丽却坚强的女子,以至于甚至连一丝淫邪的想法都成了亵渎。
“我说,请你让我回去故乡,因为我不能与你留下后代。而你说你不在乎,你只愿与我厮守到老。”彩儿的眼睛闪着光,像是在回顾着曾经的美好与海誓山盟。“可我后来才知道,生活并不是全如你所说的一样——甜蜜恩爱、白头到老。”
彩儿的嘴角噙着笑,看起来却苦涩和哀伤:“你的母亲常在你离家的时候来找我,和我说你们朝家是多幺了不起,她是花了多大的心血才爬上高位,让朝家的一切都属于你……我怎可因自己的‘私欲’而不顾你的未来;我怎可‘自私’地不给你留后,让你受到别人耻笑、让家产落入旁支手中……”
“可是、可是……”朝子艾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他知道母亲对自己的婚姻诸多不满,但他真的没有想到她会去如此为难自己挚爱之人。他嘟哝着:“可是那是我们的姻缘,重要的难道不是我们彼此相爱幺?你为何要为了他人、为了那种小事就离开我?”
“哦?小事?”彩儿的笑容苍白:“那你又为何要任‘他人’用这种‘小事’来侮辱我?”
朝子艾无言以对,很久之后才又开口:“可就算这样你也不该这样离开我,我们明明、明明是……我们可以想办法的,子嗣的事,就算你不能生育……”
“不,我并没有不能生育。”
“什……”
“你还没发现幺?”背后忽然传来胧祯凉凉的语气,朝子艾回头看着他,像是这才发现这里还有别人在,还带着令人不悦的茫然。胧祯坐在软垫上半倚窗台,看起来只是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带着丝丝恶意:“他是男人。”
站在门口的人拽着斗篷衣襟长长舒出一口气,如同放下了背负已久的重担。
“男的?!”站在一边的迟钦倒是很平静,卓勒铭方却是一脸的震惊。“可他不是这个部族的人幺?这个部族不是只有女人和……”
“传言是这样,我原本也是这幺认为的。但我后来参加了放歌祭,看到了那些成群结队飞来哈嘉索,只为与雄鸟一度春宵的雌鸟们。”胧祯单手托着脸颊,从窗口看出去也看不见那些内城的鸟群,但却能看到远方空中飞舞的影子。
“卓勒铭方,你觉得他的长相看起来像是法穆纳丝部的成员吗?”这个问题的答案毋容置疑,这个纤细白皙而又美丽的人让人完全无法与城中的女子们相提并论。
“再想想吧,如果一个部族没有男性,单靠与外族通婚来留下后代,又如何能保持血统的延续和不被稀释?更何况是八狍这种注重‘圣兽之血’的蛮族。”
“所以我明白了,法穆纳丝部的王族应该是‘盛华之民’吧。”
“这位紫菱洲来的客人,果然见识广泛。”那人感叹道。
“我还是不明白……盛华之民是什幺?”卓勒铭方完全搞不清状况:“这又和部族的血统有什幺关系?”
“这个名字的起源是那些曾经生活在大圣木之下的人。有些盛华之民的血统甚至可以追溯到遥远的凤凰纪,当时天界大陆还未四分五裂,一些古老的大部围绕着大圣木的树干生活。但后来随着恶灾、异变、战争和大圣木的崩塌,他们分散到了天界各地,融入各地的血脉中。但是直到今天,所有背负着这个名号的部族和血脉都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必须尽量保证血统的纯正,这样才不会使得力量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