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液池边的薄雪和着污泥,一片稀烂,萧启被萧铭一脚踹倒在地,他倒在污泥地里,浑身脏臭不堪。
那只雪白的豆团从怀里滚了出来,掉在地上,染上了肮脏的污泥,不能再吃了。
萧铭看见这只豆团,又惊又怒,当场发了飚,一连又是几脚,他拽住萧启的领子,骂道:“你这贱种哪里来的豆团!这豆团是我东宫才有的糕点,你从哪里拿来的!”
太子发怒,身后的一帮喽啰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生怕太子的怒火燎到自己身上。
便有人帮腔道:“我看他是偷来的罢,好大的狗胆!”
萧铭一拳一拳砸在萧启的脸上,用尽了力气,又骂道:“屎球一颗也配吃我的糕点?和你娘一样贱!老屎球不要脸爬上父皇的龙床,生出来一个小屎球贱得跟你老娘一个德性!”
粗鲁不堪的话语如刀扎进萧启的心里。
他甚至不敢看谢寻一眼,只怕就这一眼会牵连到他。
不论如何的拳脚辱骂,萧启就像个锯了嘴的葫芦一声不吭。萧铭没了辙,就朝皇子、伴读们撒火,谢寻是除外的,因为他最喜欢谢寻了。
皇子、伴读们都摇头,萧铭气得快要冒烟,便见谢寻在身后扯了扯他的袖子,轻轻道:“算了,太子哥哥。不就是一个豆包嘛。这里好冷,我想赶快回去,吃好吃的。”
萧铭对他自是百依百顺,但心里还是狐疑了一阵,便大了点声质问道:“不会是你给他的罢!”
谢寻心里一惊,忙摇摇头。
萧铭不肯这么轻易了结此事,鼻孔哼了一声,道:“我不信。”
谢寻左右为难,最后牙一咬,走上前去将那只沾了淤泥的豆包踢进了太液池里。
扑通一声,萧启唯一的温暖随着层层散去的涟漪,消失无踪。
萧铭消了气,吐了一口痰在萧启脸上,便满意地领着众人离去了。
好痛,浑身都好痛。
萧启极力睁着已经肿了的眼睛,盯着谢寻的背影,他被萧铭勾着背,连一个施舍的眼神都没有给他。
也就在这一日,权力的种子在萧启心中疯狂放肆地长,密密缠绕了一颗少年的心。
他发誓要杀光这一群人,今日欺辱他的每一个人,都要下到地狱里,成为他通向无上权力的垫脚石!
他要把谢寻占为己有,要让他的肩他的背,从此只能让自己染指。
后来时光飞逝,太子萧铭登基称帝。同年擢谢寻为文渊阁大学士。
而过于阴暗的童年时光,使得萧启的城府愈来愈深。皇帝面前,他是个唯唯诺诺的王爷,背地里他工于心计阴险毒辣,身陷权谋争斗多年,他已自暗地里建立军队、情报网、杀手组织“夜阁”,神不知鬼不觉,权利愈来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