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村子里的禁地,若是族人误闯,照样杀无敕。”他说得平淡,就象在说一件寻常事。
“他在这里吗?”黛张望着四周,安静的小山坡,植被稀疏,仿佛敬畏着什么,连飞鸟都不敢靠近这片荒凉的禁地。
“你指谁?”
“还能有谁?”黛冷笑,“即将拿走我性命的人呗!”
玛雅笑容叵测:“想要你命的人,不止一两个。”手指在她掌心用了点力,她嗔怪地看他。
他却看着她道:“可是,不包括我。”
黛惊讶了,和水晶纠缠不清的人不是他吗?想要水晶复活的人不是他吗?三番两次追杀她的人不是他吗?现在,他反倒跟她说,不想要她的命。
黛一挑眉:“怎么,临时改变主意了?”
玛雅不答,只是笑:“跟我来。”
走下坡道,是一条宽阔的结了冰的湖,冰层很厚,光是站在岸边,就能感觉到从脚底心往上传导的透心的冰凉。岸边的植物都被笼罩上了冰霜,只有几株顶着酷寒稀稀落落地生长着。
黛倒吸了口气:“这里是?……”
玛雅伸手触摸冰面,丝丝寒气萦绕着他*的手臂:“这里以前是条小河,有水有鱼,小孩嬉戏,从去年开始就一直是这样,寒气逼人,结的冰一年四季都不会融化,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她傻傻地接了他的话。
玛雅侧头看她,目光狡黠,唇边浮出她熟悉的嘲讽笑容:“因为这一切,都是黑珠使的巫术。”
咦?她吃惊地睁大了眼睛,黑珠的巫术竟然使用得如此登峰造极,竟能把一条流动的河变成了冷冻的冰河?这样大费周折地折腾,她的用意又是何在?
不容她多想,玛雅攥住她的手,忽然往自己怀里一拉,笑道:“来吧,让我们一起到水里耍个痛快!”
她惊叫,猝不及防被他一拉,没头没脑地扎到他怀里,站立不稳,直往厚厚的冰层上倒去。心里想着这么结实的冰块肯定能阻拦他们的掉落,结果脑袋挨到冰面才惊觉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额头刚触及冰面,人就掉进了水中,没有呼吸困难,没有窒息,甚至可以睁开眼睛看着凌凌水波在身边一圈圈荡漾开来,好象穿堂过巷一样容易,又好象含了颗辟水珠,可以在水中行动自如。
玛雅抓住她的手没有放,他的长发在水中浮升,飘散,如姿态婀娜的水草。他头也不回,一直往下潜。
她看得目眩神迷,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别被迷惑了。”玛雅的声音清晰地飘进耳朵,“只是黑珠的巫术而已。”
她看着周围的水,还有那灵活游动的鱼,无法置信:“只是幻觉吗?”
脚落了实地,玛雅仍牵着她。水似乎浮到了他们的上层,遥远的距离,抬头仍能看到层层水浪浮动,真是奇异。
这一次他们站立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洞窟,钟乳石般的结晶物体从岩壁上挂落,一根根一片片,如一面面大小不一的镜子,倒映出走进来的人影。地面上堆砌着的,全部都是形态各异的冰花。
黛下意识摸了摸身上,那一身兽皮衣裤没有湿,象是根本没有进入过水里,巫术真奇妙。
玛雅站在原地,看着正前方。黛跟随他的目光看过去,硕大一面冰墙,阻拦在他们的面前,离了几百米远的距离,那里散发出的阵阵寒气还是令她不寒而栗。
冰墙对面站着一个人,笔直高大的身影,和玛雅有点象,乌黑披散的长发,无风自动。他的脚边跪坐着一个女人,纤腰丰臀,满头褐色卷发,听到他们进来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
黛咦了声,是黑珠。她脸上描画着厚重的油彩,收敛了妖媚,充满着诡谲气息。身上披了一件黑色的大袍衫,沿着冰墙摆放一圈红绿相间的奇怪植物,看这阵势,竟是象在进行什么隆重的仪式。
男人也听到了声音,微微侧头:“你把她带来了?”
玛雅大步向他走去,声音响亮:“我把她带来,但是不想交给你!”
男人的动作停滞,疑惑地转动眼珠:“你说什么?”
玛雅看看他,又看他面前的冰墙,脸上再次出现讽笑:“你想救你的情人,我想守护我的女人,有什么不对吗?”
男人霍然转身,长发愤怒地在身后散开:“你在胡说些什么?!”
黛惊愕了,这个男人的脸,长得竟和玛雅一般无二!同样的身高体形,一模一样的脸,这是怎么回事?
玛雅,有两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