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修仪登了门,章呈的样子吓了他一跳。
“我听老李说了你的情况…本来我还不信。”安修仪在章呈的身边席地而坐,抬了抬嘴角,“认识你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你这副样子…不,应该说,我从没见过落幕的章呈,你似乎、也应该是把作戏刻画进自己生命的人,现在这是怎么了?”
章呈沉默了片刻,终于出了声,声音低哑,显得有些有力无力。
“大老板…你说,我是不是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安修仪挑眉,想了想,点点头。
章呈抬起嘴角,似笑非笑,摇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这么多年,我究竟都在干什么…把自己卖给你这么个唯利是图的奸商,什么下作事儿都干过,为的就是能拥有得更多…拼命接戏、赚钱、算计、作戏,到最后…我得到了许多东西,可是…竟没有一样东西能让我夜里睡得安稳!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走到大街上说这话,我倒想看看有多少人想群殴你。”安修仪笑了,“这么多年来,你跟我这个奸商相互利用,你吃的喝的抽的玩的,哪样不是最好的?哪样不是别人想都想不来的?有多少人羡慕你、嫉妒你?你倒矫情起来,说什么‘夜里睡不安稳’?前阵儿叶伦摆了你一道儿时,你狗急跳墙,为了跟她拼,你什么都肯做,那时你怎么不追求所谓的精神慰藉?你现在什么都有了,才拿出这副要死要活的‘斯人已逝,我既心死’的矫情样儿,别忘了,他落得这地步,可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章呈闻言眼睛动了动,眼神放空,不再说话,回复到之前那不僵不死的活俑状态。
安修仪朝他看了一眼,说道:“有个人找来安氏,说一定要见你…我让人正带他过来。”他看了看手表,“应该没多久就会到了,我想…你应该会愿意见他。”
话才说完,安修仪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完电话,然后站起身。
“章呈,选择是你自己做的,现在拿出这副样子,太过惺惺作态。”安修仪看着章呈衰败的模样,皱了皱眉,“话我就说到这份儿上,人来了,你见见他罢…我走了。”
章呈依旧没有动。
安修仪出去没多久,一个人走了进来,带着怯意的小小的身子微微佝偻地站在章呈面前。
章呈没有抬头,依旧空洞着魂灵。
这时,他听到一个童声怯怯的唤了一声“章老师”,原是站在他面前的小人儿开了口。
这一声称呼让章呈一怔,睁大眼猛地抬起头。
“章老师…”软软的童声里装满了凄楚,本是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伤悲。
章呈下意识地朝他伸出手,干涩的眼睛不可抑制地变得湿润,小人儿突然哭嚎出声,一头扎进章呈的怀抱。
“章老师…章老师…徐老师他…”
章呈用手臂紧紧地箍住在自己怀里泣不成声的小人儿,力气使得有点大,令他有些微微发抖,眼泪濡湿了眼眶,他嘶哑着声音问道:“小柱子…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5月30日晚,s市最壮阔、最豪华的场馆举行着电影界的颁奖盛会,影视明星、社会名流纷纷盛装出席,装点着这个缤纷绚烂的城市,营造出类似天堂的辉煌。
可与此同时,世界的另其他地方,也许并不是远在天边的地方,却上演着人世间至痛的生离死别。大自然的使者以暴雨的形式带来了不可抗力的灾难,在那里,再多的金钱和虚荣都无法拯救最原始的恐惧。
s省的某个小山村里,一个名叫李国柱的留守小朋友正在发愁。外面下着大雨,他家里就下着小雨…不,几乎就是中雨了。在外打工的爸爸本打算在下个月初回来修整房子的,可是谁也没料到今年的雨季会提前。
李国柱平常和奶奶生活在一起,可是前些日子住在邻村的小姑姑生宝宝,家里没人照应,奶奶便赶过去伺候她了,把李国柱的三餐托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