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打扮,让人不知不觉地与她产生了距离感,很难靠近。
“木槿......”栩苵轻唤,木槿蓦然回首,苍白的脸上多出了一抹难得笑意。
“三嫂......”
栩苵心疼的看着木槿肿得老高的脸,柔声道,“坐到床边去,我给你擦药。”
木槿点点头,乖巧的坐到床畔。栩苵找到消肿的膏药,小心翼翼的帮她涂着。虽然下手很轻,可是触碰到木槿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回缩了一下。
“为什么流国的人总喜欢用出家来逃避现实和感情?”栩苵看着摔在地上的木鱼,好似自言自语的说着。
木槿笑了,可是脸上的伤痛让她笑得格外痛苦,“我没有逃避,这是想念。”
木槿捡起地上的木鱼,栩苵一把按住,“木槿,你不要傻了!你尘缘未了怎可出家?”
“三嫂,你还是不懂佛道。出家并不是为了了断尘缘,而是为心灵寻一方净土,安静的只想一个人。”
“那个人不是佛主吗?”
木槿摇摇头,“不是,那个人只是心中所爱。今生无缘,所以才日日念佛,期盼来生再续。这是我出家的原因,我想大部分出家人也是如此吧!”
你知道我为什么出家吗?
曾经有个男子这样问她,她却赌气的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笙歌,这就是答案吗?和木槿一样的答案?
然而,再也没有人可以回答她了。他们早已在红尘佛道的岔道口分道扬镳,纵使再有交集,也不过是让人徒增伤感罢了。
栩苵抬眸看着木槿依旧俏丽的面庞,怜惜道,“木槿,你是公主,你还这么年轻,人生还有好多美好没有经历,你......”
“三嫂!”木槿打断栩苵,“你要是再劝我,我也只能送客了!”
栩苵微怔,“木槿,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如果泓然还在,也一定不许你这样。就算是为了他,你也要好好活着啊!”
“三嫂,不要为我担心,我这样活着就很好了。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你也可以随时进宫来看我,没什么不对的。”
“木槿,你这样是不是为了逃避指婚?”
“还是三嫂了解我!”木槿微微一笑,无比落寞惆怅。她淡淡的说着话,人却无助如孩子,慢慢依偎在栩苵肩头。
“你要逃多久?”
“能逃多久就多久,最好一辈子!”
木槿的固执,栩苵是知道的。她既然可以为了凌泓然千里追盐城,就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可是,凌泓然不在了,她还如此执着,栩苵看着她,就觉得心疼。
“木槿,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吗,不要轻易许诺一辈子。泓然已经......”
那个“死”字,栩苵怎么也说不出口。她不相信凌泓然死了,即使见过他冰冷的尸体,她依旧不相信。
他那么鲜活的存在她的记忆里,这一生,只要她活着,记忆就永不磨灭,凌泓然依旧活着。
栩苵从来不认为死亡是一种结束,虽然她会难过,但她虽然坚信凌泓然一定去了一个更美好幸福的地方,那里是世外桃源,住了如他一样质朴纯洁的男男女女。
“三嫂,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凌泓然就在我们身边,他没有死,没有离我们而去,对不对?”木槿靠在栩苵肩头,轻声叹。
“是,他活着,一直都在我们身边!”栩苵伸手,轻轻搂着木槿。她在肯定回复木槿的同时,其实也是在给自己安慰和鼓励。
有些事情,只要你坚信,就一定是真的。
宫殿内安静极了,小池和初霞以及统领莫亦站在门外,而木槿和栩苵依偎着彼此,互相鼓励着,安慰着......
羊脂玉佩从黑袍里跑了出来,晶莹剔透的挂在木槿脖子上。木槿看着它,就仿佛看见凌泓然一样让她安心。
她忘了问凌泓然,这玉佩究竟是要给谁。但她早已将自己视作了凌泓然的妻子,所以固执的将玉佩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即使她猜测也许凌泓然是想给栩苵。
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说她自私霸道什么都好,风车、玉佩她都要。凌泓然留给她,唯此而已,却成了木槿生命的全部。
这一生,无论走到哪,她都会带着它们。这是一种信仰,也是一种鼓舞。仿佛,仿佛凌泓然一直都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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