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片寂静,阳光照射而入,正巧洒在了佛像身上。那金闪闪的一抹光晕,成了肃静昏暗屋内唯一温暖的颜色。
木槿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祈祷:佛主,请保佑他们幸福平安,也保佑我能再次遇见凌泓然!
日子一天天的消逝而去,然而那股淡淡忧伤却始终弥漫在空气里。
在木槿固执冰冷的目光中,莲妃砸了无数次佛堂,终于乏了。扬言再也不管她了,任其自生自灭。然而,母亲终究是母亲,她依旧会去看木槿,会恼,会怒,会忧,却终究改变不了她出家的决心。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纵使皇宫极力隐瞒公主出家以及私定终身的事,但朝廷的大臣还是知晓了。出家公主,且清誉贞洁尽毁。自此,在无人敢向木槿提亲,纵使她贵为流国第一公主也无济于事。
木槿彻底被自己禁锢在了华胜宫的佛堂里,然而身陷,心却自由了。再也没有人能打扰她,她可以虔诚的诵经念佛,专心的只想一个人。
栩苵曾经以为,让木槿静下来是件很困难的事,如今才发现,让她动才是难上加难。
凌泓然走后,原本繁华似锦的京都城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暗淡许多。每当思念凌泓然的时候,栩苵都会告诉自己:凌泓然在盐城。
如此想来,心境也开阔不少。对于凌泓然,栩苵便真的只当他出征还未归,对他只有思念,没有忧伤。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依旧要坚强的活着。
时光飞逝,栩苵已经怀孕八个月了。看着高高隆起的肚子,栩苵心中的不安忧郁也一点点消散,她抚摸着肚子,心中唯有对生命的感动和满足。
宽敞的院内,花香扑鼻,雪淘气的在花间驻足,“啾啾”欢快的叫着,好一副鸟语花香图。
栩苵安静的躺在睡椅上晒着太阳,娇艳的鲜花在前方绽放,满园飘溢着沁人花香。如此美景,如此温暖的阳光,都让栩苵不敢相信,这居然是冬季。虽说是初冬,但这温暖的感觉和春天没什么区别。
栩苵享受流国冬天温暖的同时,却也充满了遗憾。在流国,她这一生恐怕都看不见雪了,而流宇帛曾答应过陪她看雪也会成空。虽然他说流国没有大雪,就会陪她去天山,他母亲的故乡看雪。但栩苵明白,这也只是他一时兴起说的话。他既然看中皇位,就绝对不会离开京都。
如今,皇上年迈,已经开始筹划选太子一事了。这紧急时刻,齐王和梁王当然要死守京都,如果在此刻谁被调离出去,那就意味着离皇位越来越远了。
流宇帛很少和栩苵讲朝政,然而从他的语气里,栩苵隐隐有些顿悟,流宇帛想要夺取皇位的胜算比梁王低那么一点。流宇帛虽政绩比流宇汲好些,却终究没有如莲妃般盛宠不衰的母妃。
而流宇帛想赢,就不能温温吞吞,只有放手一搏、破冰而起了。栩苵想告诉流宇帛关于莲妃私情的事情,可终究苦无证据。担心说出来,皇上不但不相信,还要指责流宇帛诽谤,那就得不偿失了。
近来,流宇帛总是神色紧张,栩苵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问他,也没有结果。他只会说,没事,让她安心养胎。
每次都这样,时间久了,栩苵也懒得问了。既然他并不想说,那么她就甘当他的小娘子,静心养胎,什么都不问。
“哎呀,晒个太阳真舒服。”栩苵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太阳明亮光线耀得她本能的回避。
可是,侧过头正好看见一旁坐着的小池一脸忧色。她不停的绞着手中的手绢,似乎在烦恼思考着什么。
“小池?”栩苵疑惑的叫她,可是小池太出神了,完全没有反应。
栩苵不由得提高嗓门,“小池!”
“啊,小姐,什么事,什么事......”小池吓得跳了起来,脸唰的一下全白了,慌慌张张的看着栩苵。
小池全无素日的镇定平和,栩苵不解,“小池,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啊......”小池急忙摇头否定。
“没什么?”栩苵显然不信,“小池,你可是从来不对我撒谎的啊!”
“小姐,我,我......是......”小池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栩苵好不容易从凌泓然过世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心情也好转了不少,况且现在也是怀孕的危险时刻。可是,这件事小池已经忍了大半个月了,不说实在是憋得慌。
小池不明白老爷怎么那么狠心,虽说幻香是妾,但也不能这么随随便便、说休就休啊。况且,她还怀着栩家的孩子啊。都过去了这么久,小池有些担心,也不知道幻香大着肚子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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