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是你们杀的?怎么可能,你可是和公主一起回来的啊,你要是想推卸责任胡编乱造,小心本王立即砍了你!”流宇汲厉声警告道。
高伟很是冤枉,“真的不是我们下的手啊,王爷!我们去的时候,凌泓然就已经受重伤奄奄一息了,你若不信可以去问公主,杀他的人是西宁兵!”
“西宁兵?”流宇汲闷声道,“西宁兵怎么可能进入流国?”
“这个属下也不清楚,可是那些人的确穿的是西宁国的军衣。”
“赶紧去查!”
“是。”高伟连忙起身,趁王爷没大开杀戒之前赶紧溜掉。
流宇汲皱眉在屋内踱来踱去,不停的思索着高伟的话。要说是西宁兵那也太诡异了吧,毕竟边界守卫还算牢固,这么多人直达彦厘城,如入无人之境,怎么可能?
和风旭日下,蝴蝶在花间追逐起舞,四处散发着迷人花香。
“嘻嘻,来抓我啊,来啊......”突然一句稚嫩童音打破这份静谧,一个粉面绸缎的小女孩出现在一片片绿油油的草坪上,手里举着风车飞快的奔跑着,“然哥哥,然哥哥,你看,我的风车转得多快......”
小女孩发髻上的明珠在阳光下明艳夺目,映衬得她那张粉面桃花的笑脸更加灿烂。她不停冲后面的男孩招着手,嬉笑着,奔跑着,一不小心踢到了一个小石块,绊倒在草丛里。
“苵儿......”小男孩上前蹲在她身边,把摔趴在地的小女孩拉了起来。
脸被小草扎得生疼,小女孩都没有哭,可是,当看见手中被压瘪的纸风车时,顿时就不管不顾的哇哇大哭起来,“呜呜,我的风车,呜呜......”
小男孩手足无措,这风车是爹给他做的,他宝贝的很。已经给她一个了,这个可是他自己的啊,他可不舍得给她。
“呜呜呜......”小女孩握着自己的破风车,依旧不依不饶的哭着。
看着她哭成那样,小男孩也有些难过了。虽然舍不得,却还是将自己的风车递到她面前,哄劝道,“苵儿,乖,不哭,然哥哥的风车给你,好不好?”
果然,听了这话,小女孩立即破涕为笑,“谢谢然哥哥!”
可是,想要拿过来的时候,小男孩一脸不舍,眼巴巴的看着。小女孩得意的抓着两个,还不忘“安慰”小男孩道,“然哥哥以后就给苵儿做个摔不烂的风车,那样苵儿就再也不会抢然哥哥的啦!”
“嗯!”小男孩重重点点头。
“那你快来追我啊,追到我,我就给你玩一会儿,嘻嘻......”小女孩立即高兴奔跑起来,扬嘴笑看着风车在空中旋转,身后是小男孩的追逐。她兴奋的喊,“快点,然哥哥,然哥哥......”
......
“然哥哥,然哥哥......”睡梦中的栩苵不停呢喃着,双手也不安分的在胸前绕来绕去。
流宇帛看着栩苵如此激动不安的喊着,以为她做了噩梦,轻声唤,“栩栩,栩栩......”
“然哥哥,然哥哥......”栩苵仿佛被什么惊醒一般,突然坐了起来。只是人好似还没明白过来,仍懵懵懂懂的盯着被褥,痴痴的念着,“风车......”
“栩栩,做噩梦了吗?”流宇帛轻轻拥着不安迷茫的栩苵,企图用自己坚实的臂弯给她安全感。
黑暗中,那些记忆就如同放电影般一一从眼前划过。心底那柔软的地方再次被触动,靠在温暖的怀抱里,栩苵鼻子一酸,哽咽而轻声道,“我梦到泓然了,我想他......”
栩苵终于明白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凌泓然为什么会千里送来风车,原来那是幼年的一个承诺啊。关于过去的事情,他记得清清楚楚。而她,却拂了他的心意,成全了另一个人的相思。
“栩栩,你不是一个人,你是个孩子的母亲。再这样忧郁下去对腹中的胎儿不好,你明白吗?”流宇帛规劝着,抚了抚她柔顺的长发,轻声道,“泓然都已经离开一个多月了,栩栩,该遗忘的就遗忘了吧。不要牵扯着他,让他无牵无挂的安息吧!”
流国有一种说法,人死了就会飞升极乐世界。而凡世活着的人对他的念念不忘会成为一种牵绊,让他无法单纯的飞天轮回再生。他会被那一丝牵挂束缚,成为孤魂野鬼游离在三界之外。七七四十九天后,如果还不能飞天轮回,就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栩苵不信这些话,就算是相信,她也无法停止思念。身边好端端的人,突然有一天消失不见,而且再也不回来了,她能不急,不想,不念吗?
黑夜将二人笼罩,栩苵靠在流宇帛肩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想永远就这样静静的靠着他,她害怕,真的好怕,似乎所有的人都在一点点的远离她。就连最要好的凌泓然也是如此,会不会哪天,流宇帛也会突然......
如此胡思乱想一通,栩苵就更彷徨不安了,紧紧抱着流宇帛。纵使黑夜里什么都看不见,她依旧固执的睁着眼。直到她累了,倦了,再一次沉沉睡去。
自从凌泓然离开后,栩苵的睡眠质量急速下降,每一晚都会惊恐的从睡梦中惊醒,然后在流宇帛怀里疲倦沉睡。
此刻,栩苵又不知不觉睡着了,流宇帛将她抱回被子里,好似安抚般轻轻的抚摸着她高隆的肚子。已经六个多月了,马上就要进入后期危险的三个月了,栩苵肩头的蝴蝶还在,这究竟会不会随着孩子的出生而消失?
流宇帛心中也和栩苵一样不安,只是栩苵害怕的是失去更多,而流宇帛只是害怕失去栩苵。这一路风雨,栩苵如斯柔弱,放在大漠或是江南一定是个幸福的小女人。可是,她偏不该出现在腥风血雨的皇族豪门。
流宇帛从未想过要栩苵与自己一同面对风浪,可是,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羽翼是否坚实,能否保得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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