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了,不论是主仆,还是姐妹,这一路相互扶持,早已成了彼此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千言万语汇成一个“谢”字,可是,四年的悉心照顾,惺惺相惜,又岂是一个“谢”字可以表达的。
“叮叮......叮叮......”
哨子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不一会儿天空就传来“啾啾”的回应声。
“啾啾”雪兴奋的扑扇着翅膀飞了进来,四处找寻了一遍,没有发现流大帅哥的身影,便乖巧的停在了栩苵床上。
“你这色鸟,一进来,不投奔你的主子,到处乱找什么呢!”栩苵没好气的摸着它的羽毛,突然无比幼稚道,“雪,什么时候给我带个小雪回来哦?”
“噗哧”一声,一旁的小池当即笑喷,“小姐,我看你现在是得了孩子妄想症,这雪搞不好是只公的,哪来的小雪啊!”
“啾啾啾啾”雪急促的叫着。
栩苵笑道,“看吧,它都反驳你的话了,证明她是只母的!”
“呃,鸟语啊......”小池哑然。
她经常看见栩苵和这只鸟讲话,可它分明就只会“啾啾”。栩苵居然还能将每次的“啾啾”理解成不同的意思,真是服了她的想象力。
栩苵托着雪,宠溺的摸着它顺滑的羽毛,“雪,我都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你有没有孩子啊,呃,不对,应该先问你有没有心上人啊。啊,还是不对,是心上鸟......”
栩苵语无伦次的乱说一通,那灵鸟似乎还真听懂了,扑扇着翅膀抱住头,扭来闪去的,好似害羞一般。
栩苵觉得有趣极了,不停的说,“心上鸟,有没有啊,心上鸟......”
“啾啾”被栩苵问得实在难为情了,扭了扭去都不起作用了,雪害羞的干脆飞走,在院子里花丛间调皮的飞来飞去。
“你看,这雪听得懂我的话,果然是灵鸟。”栩苵嬉笑着,却见小池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心下泰然,敛起笑容,沉静道,“想问什么,问吧!”
“小姐,你为什么要隐瞒呢?如果你现在也怀孕了,看那妮夫人还拿什么嚣张,而且王爷一定会很高兴的,他可一直都希望是你给他生小郡主王爷啊!”
“小池,你知道今天为什么妮夫人会摔吗?”
“不是很明白,但是我出去就看见你扑向她了。不过我肯定是相信小姐的,你一定是不小心摔倒才会正巧碰到妮夫人的!”小池坚定道,说栩苵害人,打死她都不相信。
“连你都看成那样的,估计人人都知道我善妒,想谋害侧妃母子了。”栩苵说罢,神情掠过一丝忧色,却还是笑对着小池,“毕竟,并非所有人都如你这般相信我!”
栩苵继续道,“叶妮并不是一脚踩空,她是被人踩到了裙裾,才会被迫前倾摔下。”
栩苵想想都不安,好一个一石二鸟之际。原来,在这乱世中,越是安静的人,越危险。
“那小姐的意思是,有人要害妮夫人?敏夫人!可是,她不是一向和妮夫人关系很好的吗?”小池一脸惊讶。在场的只有三个人,除却叶妮自己摔,栩苵推,就只剩苏念敏了。
“是啊,她们关系是很不错。不过叶妮怀孕了,一切就又不同了!无论叶妮生儿还是生女,在这个非常时期都可以起到丰满齐王后嗣的作用。而苏念敏也不再是王府唯一孕育后代的女人,她在王府的地位很快就会被叶妮赶超!”栩苵顿了顿,望着小池道,“在王府,怀孕的确是件天大的喜事。可是,却也会给你带来灭顶之灾!”
小池脸色微变,小心翼翼问,“所以,我们现在还不能说?王爷也不行?”
“是,不行。除了你,我谁也不告诉。至少现在不能说,我很没有安全感,还没有把握能护他周全。”每个母亲都会为儿女想好前路,更何况,是现在这个危险时期,栩苵更是不能大意。
“嗯,好,我替你保密。等到你觉得安全了,再告诉王爷。可是今天,你说王爷会不会真的以为是你要害妮夫人啊,如果真是那样该怎么办?”
小池忧心忡忡,栩苵却毫不在意的莞尔一笑,“没事,我相信他。”
“相信他?那他不相信你怎么办?”
栩苵清声道,“是一样的,傻小池,我相信他会相信我!”
“好绕口啊!”小池头麻,但不管怎样,看见栩苵信心满满的样子,她也就放心了。
栩苵兴致勃勃道,“诶,不说那些无聊的事了。小池,我告诉你哦,我都能感觉到他在踢我,你说他现在是什么样?这种感觉好奇妙啊,要是有b超就好,我就可以观察他......”
啊,又来了!孩子还没成型呢,怎么踢你?
栩苵都快成唠叨娘加幻想女了,小池虽然对她突然的话多很不习惯,却还是在故作苦脸的时候,不觉笑开颜。
她知道栩苵是太开心了,而小池自己也是一样,新生命的到来让她们多了份责任,也给宁静的东院增添一抹新的生机。
屋外一片阳光明媚,雪白的身影穿梭其间,掀起阵阵花香。
南院雾彩阁。
流宇帛阴冷着脸立在床头,胡太医恭敬的回禀,“王爷,妮夫人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喝两服凝视静气的汤药就可以了。”
叶妮反驳道,“怎么会没事,我痛死了!肯定是动了胎气,我要喝保胎药。”
“药也是随便能喝的?!”流宇帛沉声道,随即示意胡太医可以退下。
流宇帛冷然道,“青儿也退下!”
“是。”青儿欠身行礼,赶紧带好门离开。
屋内陡然只剩流宇帛和叶妮二人,气氛有些压抑,流宇帛并未看叶妮,而是有意无意的玩弄着桌上的绿色火折子。
对沉默着的流宇帛,叶妮充满恐慌,嫁给他这么多年,她还是无法习惯他的少言和冷漠。
她都想不起来,他们上次独处或者聊天是什么时候,亦或是他们从来都没有过,他对她从未有柔声细语。
脸上肿起来了,涨涨的。叶妮摸了摸脸,疼得立即直掉眼泪,哭诉道,“王爷,王妃打我,你可要替我做主啊。她就算看不起我,也不能无视皇家血脉啊,这么用力的打我,打掉我的孩子怎么办啊,嗯呜呜呜......”
“不会那么容易掉的,你摔下来不也完好无事吗?”
叶妮一愣,随即嘴一抿,楚楚可怜道,“难道王爷希望我有事吗?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流宇帛深吸一口气,脸色缓和道,“你好好休息吧,太医说了要静休,不要激动,更不要伤心!”
见流宇帛态度温和了些,叶妮就来劲了,又哭又闹道,“我能不伤心吗?王妃瞧不起人,又是打我,又是推我的,她分明就是嫉妒我的孩子。王爷,你也在场,看见她这样欺负我们的孩子,你也不管管......呜呜......脸疼死了,肚子也痛,我好心给王妃请安,她怎么能这么对我,孩子是无辜的啊......”
“够了,不要再本王面前演戏,你能有多好心?!”流宇帛一忍再忍,她好个不知进退。
叶妮止住哭声,怯生生道,“王爷,我真的是给她请安去了,却莫名其妙的被她甩了两耳光......”
“怎么会莫名其妙,本王不是看见了吗?”流宇帛双眸如寒潭般冷冷的扫过她,声音毫无温度道,“你不惹她,她会打你吗?你最好给本王收敛点,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玩的那点小把戏!齐王府容不下阴险滋事之人,下次再敢找王妃麻烦,你该知道后果,不要到时候说本王狠心。”
叶妮气得坐了起来,质声道,“你现在就不狠心了吗?好歹我怀着你的孩子啊!而且什么小把戏啊,我听不懂。”
“是啊,你是怀着本王的孩子,所以本王更希望你宽容娴静,做一个好母亲。而不是每天这样仗势欺人,耍手段蛮横胡为,这样的你将来以什么资格教育子女?”流宇帛勃然道,他最讨厌女人的勾心斗角,更无法忍受她们将孩子拿出了争宠。
听了流宇帛的话,叶妮红润的脸“刷”一下全白了。流宇帛在警告她,如果她不合格,孩子就会成为别人的孩子。不,她不要这样!
“叶妮,本王只知道你刁蛮了些,却从不曾想你也会有玩弄心机的一天。最后提醒你一句,想想本王是在哪里长大的,你们的小伎俩在本王面前是无处遁形的,你,好自为之吧!”
“王爷,我......”
流宇帛走出门外,看见诚惶诚恐的青儿,冷颜道,“好好伺候妮夫人!”
“是。”青儿听命的连连点头。
想想本王是在哪里长得的。
哪里?后宫!
叶妮心里一惊,那种地方就是女人没有硝烟的战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比比皆是,流宇帛在那样的坏境中长大,又岂会不知她们这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叶妮真是悔之晚矣,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不该听信苏念敏的话,让栩苵打她在王爷面前揭露其暴戾面。现在王爷不但更偏袒栩苵,她自己都差点摔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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