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苵如实答,“木槿的事,她问我木槿在哪里。”
“你做的?”流宇帛知道自己问也是多余,当木槿失踪的时候,他就知道此事定和栩苵脱不了关系。
“嗯。我把她送出城去找凌泓然了!”栩苵抬起头,天边红霞满天。已经一个月了,想来木槿应该到达盐城了。
盐城,不但是流国最边远的地区,而且还是在战乱之中。虽然危险,却是搜兵涉及不到的地区,无论他们怎么搜,都不会搜到盐城去。
流宇帛无奈的摸了摸栩苵的长发,“你的胆子可真大,你就不怕父皇知道了,找你兴师问罪,她可是父皇最宝贝的小公主啊!”
栩苵撇撇嘴,“我才不怕呢,如果他真心疼木槿,就该知道我这么做是对的!”
“可是木槿和凌泓然在一起对我们不利!”流宇帛脱口而出。
栩苵仿若没听见般,仰头看着美丽的黄昏晚霞,许久轻叹,“你想的是皇位受到威胁,而我想的是,他们终于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流宇帛一时无言,他看着栩苵,她太天真了,他多想告诉她:如果凌泓然和木槿成亲,除非他们躲在盐城永远不回来。否则,他们就要卷入这场皇位之争。幸与不幸,只在一念之间。
暮色下,街上行人寥寥,流宇帛揽着栩苵的肩,默默温馨的走在夕阳的余晖里。
看着身侧恬静浅笑的栩苵,流宇帛眉梢眼底的忧色不安一点点消散,终于释怀。
皇位之争必将残酷,而栩栩始终只是简单的做着自己。这样也好,她若能永远这般置身事外,无忧快乐,他也就放心了!
他要的皇位,他自己去争取。就请栩栩,纯真幸福吧!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抚过大地,为这片贫瘠的土地带来新的希望。
盐城昼长夜短,气候冷冽。所以阳光初升没什么热度,可是,看见那团火红火红的光芒,总会让人的心不知不觉中暖烘烘的。
一处家具摆设简陋整洁的房屋内,女子还在熟睡中,床头小柜上点着蜡烛,映得她苍白的脸上有了些许红晕。
阳光透过窗子射进迷人光芒,将床上女子完全笼罩,仿佛镀上一层薄薄的银光一般,迷离而优雅。女子满是灰尘的脸被擦洗干净,在阳光下,泛着柔和温暖的光芒。
当凌泓然推开那扇一开就吱呀吱呀的门时,床上女子猛然惊醒,睁开漂亮的大眼睛。
四目相对,两人起先都是一愣,但很快凌泓然反应过来,淡淡道,“公主,你醒啦!”
“叫我木槿!”木槿头昏沉沉的,但她那份倔强劲儿一分未减。她现在是条件反射,一点凌泓然叫她公主,就脱口而出那样回答。
“好,木槿就木槿!”
这回该木槿惊讶了,没想到凌泓然这次这么爽快。只见他端着碗进来,开口道,“既然醒了,就赶紧把药喝了吧!”
木槿猛的摇头,“我没病,干嘛要喝药,不喝不喝!”
“你是没病,但是受伤了。你忘了,你肩膀有伤!”
木槿木讷的低头,伤没看见,倒是意外的发现身上穿的不是自己来时的衣服。她顿时脸色大变,赶紧扯着被子将自己包住,蛮横的冲凌泓然嚷嚷道,“凌泓然,你好大的胆子,谁许你换本公主的衣服,你...你......”
凌泓然顿时无语,她咋咋呼呼,吵得他的头皮一阵发麻。他清净一年的盐城生活,因她的到来一团糟。现在人人都当他们是夫妻,他真是欲哭无泪。
“你瞪我干什么,我说错了吗?啊,你,你不要过来,我可是公主,你敢胡来,我......”
木槿的叫喊声戛然而止,她指着凌泓然的手停在半空中,整个人完全不能动弹,唯有那双明艳眸子警惕的盯着凌泓然。
木槿被凌泓然点了穴道,在她诧异的目光,凌泓然把蜷缩在床角的她抱到了正中央,又将枕头竖起来,让她更好的半躺靠在床头上。
看着凌泓然如此体贴的整理好她凌乱的长发,又细心的给她盖棉被,木槿惶恐不安的眼神一点点柔和下来。
一切安排妥当后,凌泓然一脸严肃的看着木槿,“我不管你是不是公主,在这里,我是将军,你一切都得听我的!同意,你就眨下眼睛;不同意,我就将你扔出去。选择!”
木槿目瞪口呆的看着凌泓然,难怪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凌泓然当了将军一年,果然比当统领的时候还要神气大胆。
可是,他可别忘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她可是第一公主,他怎么可以这么放肆的跟她讲话?!
“选择,这里,或者那里!”凌泓然一板一眼,指了指床,又指了指窗外。
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木槿愤恨的猛眨了几下眼睛。
凌泓然不禁偷笑,对这刁蛮公主,果然要用狠的。不过,看着同样任性的木槿,凌泓然总会不自觉想起栩苵,不由得又对来自京都的木槿有了几分亲切感。
“你这衣服是我请附近村妇换的,所以你不需要对我大眼瞪小眼,也不许再大喊大叫。
还有几点是你必须回答和做到的:第一,你为什么会到这来?第二,既然来了,我就姑且当奔我而来吧,所以见过我,你不必如此惊慌警惕吧?!第三,你怎么受的伤?第四,也是最重要的,赶紧把药喝了!”凌泓然说罢,解开木槿的穴道。
“啊,你想憋死我啊!”木槿怨声道,急忙大喘了几口气,仰头看着凌泓然,调侃道,“我说,凌泓然,你还真是条理清楚啊!还有没有第五,第六啊,干脆一起问了,我也好一次性回答啊!”
“当然有,不过我暂时没想到罢了!”
听凌泓然这么回答,木槿差点没气出内伤。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发疯了,好好的公主不当,跑这么远来受苦受累又受气。
木槿深吸一口气,平复想要抓狂的冲动,对凌泓然正色道,“第一,只许你逃婚到盐城,就不许我逃啊?第二,我好像没说我是奔你来的吧。我在皇宫待腻了,出来玩玩不行啊?!第三,从京都到盐城,这么远,难免会碰到几个劫财匪徒。第四,也是我最主要要言明的,我不喝药!”
问题木槿虽然都回答了,可是在凌泓然听来,和什么都没说没什么两样。他就听明白了一句话,“我不喝药!”
凌泓然扯下他严肃的假面具,一脸玩味的端着药碗,慢慢搅拌着黑乎乎的药汁让它冷却,“我记得华胜公主曾经说过什么都不怕的,呵,没想到一年不见,居然什么都怕!连药都不敢喝了,真是养尊处优,吃不了苦啊!”
凌泓然果然知道对木槿要用激将,只见她的脸霎时一阵青一阵白,彷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轻咬嘴唇扬眉道,“谁说我怕了,我什么都不怕!”
她是华胜公主,什么都不怕,也从来不许输!
“既然不怕,那就张嘴喝药吧!”凌泓然舀了一勺药汁递到木槿嘴边。
木槿无路可退,皱眉低头,红唇微启。汤药流到嘴里的那一刻,木槿当即转身欲吐,但见凌泓然正监督般的死死盯着自己。想来不能让他看了笑话,就立即强装无谓的咽下。
浓浓苦涩侵蚀着味蕾,嘴里每个角落都奇苦无比。木槿捂着嘴,禁不住一阵猛咳。
“吃点这个,感觉会好一些的!”
木槿诧异的看着凌泓然递来的草根,娇气又急躁道,“我不要草,给我蜜枣啊!”
“这是专门压制苦味的甜草根,比蜜枣的效果好多了,你试试!”凌泓然还是不急不躁的推荐草根,木槿实在是苦得受不了,也等不了了,姑且信他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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