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透明浮云在夜空飘荡,如薄纱般轻缠明月,朦胧飘渺。
月光轻柔的拂过大地,给黑暗中的万物蒙上一层微弱的银光,余光点点,淡淡芳华。
云柔阁,流宇帛依约而至。
互道晚安,二人依旧相对而卧。可是也许是太兴奋了,栩苵怎么也睡不着。对面,流宇帛已然闭上眼睛,而他的眉心如往昔般又轻轻皱起。
因为有流宇帛在身边,栩苵的恐黑症,孤独感自动消失,屋内也没有点蜡烛的必要。
月光透过窗户恋恋的洒在流宇帛年轻俊朗的脸上,他薄而性感的嘴唇在朦胧夜色中,泛着轻柔淡淡的光泽。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说不出的诱惑迷人。
月色下的流宇帛是最气宇不凡的,栩苵看着他,能和这么一个深沉俊逸的男子相对而眠,人生该流转出多少缠绵悱恻啊!
看着看着,栩苵心里竟莫名的慌乱起来,她急忙翻身不敢去看流宇帛那俊得让人想犯罪的脸。
可是,栩苵前一秒翻身,下一秒就被人拉入另一个被窝,搂入怀中。她微凉的后背抵上温暖宽广的胸膛,冷不丁惊呼,“宇帛......”
流宇帛轻“嗯”了一声,算是应答了。
栩苵心里一惊,他刚刚没有睡着,那自己肆无忌惮的打量他,他是否知道?!
栩苵尴尬不已,净白的脸“腾”地一下通红。连她自己都觉得那目光火辣辣的,他怎么会察觉不到?!
躺在流宇帛强有力的臂弯里,听见他怦怦的心跳声,栩苵心如鹿撞。流宇帛环抱着她,双手交叠放在她的腹部。从他掌心传来了滚烫的灼热感,他的双手温柔的摩挲她的腹部,又不安分的游走在别处。
“不!”栩苵面红耳赤,虽然迷迷糊糊,却仍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她惊呼着,本能的按住流宇帛欲解腰带的手。
腰间的手顿住了,栩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此刻,同床而眠,王爷王妃,连栩苵都找不到拒绝的话语。可是,那一刻,她还是脱开说出了“不”。
栩苵全身紧绷,不动声色的拉开与流宇帛的距离。突然,她按住的手一动,反手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猛然一带,她再次紧紧贴在他怀中。
“你......”栩苵不安的扭动着。
“别动!”流宇帛好似命令的低吟一声。
感觉到他身体灼热的变换,栩苵吓得赶紧闭嘴,老老实实的蜷缩在他怀里,任他抱着,一动也不敢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流宇帛只是抱着她,再无过分举动。栩苵紧张的心也慢慢平复下来,身后没有半点反应,好似睡着了一般。栩苵轻声唤,“宇帛......”
“对不起......”耳侧传来流宇帛的轻呢声。
“我知道门不是你锁的!”栩苵心知他的道歉所谓何事,她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格外坚定。的确不是流宇帛锁的,每次半夜出去,他都会仔细的将门带好,却从未锁过。
“将来,我会为你报仇的!”
“不用了,我不是好好的吗?!”栩苵无所谓的轻笑,如若没有这场火,也许笙歌也不会如此惶恐,更不会答应带她走!
如此说来,真要感谢那个锁门的人,他原想锁住她,或许还想烧死她;却不想他这是成全,放了两个人的心!
“你真那般无所谓,就连这攸关生死的事也可以不在意?”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又有什么好在意的!”不是栩苵大度,只是她明天就要走了,知道是谁,或者杀了谁,于她又有何益。
“过去的事就该遗忘......”
也不知道流宇帛是疑问还是自言自语,栩苵没有回答。其实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难道让她说,关于王府的往事就该遗忘,和笙歌的就要铭记在心?
夜深了,他们再也没有说话,寂静是屋内唯有彼此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相互纠缠。
“宇帛......?”
栩苵轻声问,身后一片沉默,回答她的只有他微微的呼吸声。
“睡着了?”
栩苵继续问,可是依旧没有回答。
被一个男人这样抱着,栩苵实在是尴尬透顶,脸颊发烫怎么也睡不着。她想要扒开他的手,悄悄溜回自己的被子。
可是,弄了半天,流宇帛交叉放在她腰间的手怎么也扳不开。栩苵绞尽脑汁,不但没分开半寸,反而似乎越来越紧了。许久,她实在是累了,头越来越沉,终于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呢喃着动了几下,躺在温暖的怀抱中甜甜睡去。
梦里,一位骑黑马的出尘少年缓缓靠近她,笑若春风,温和的语调盘旋耳侧,“把手给我!”
她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只是轻轻一带,她就骑上马背,落入他的怀里。
从此,天涯相伴,策马红尘......
......
如此深夜,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却惟独青灯残卷仍在继续。
这就是僧人的苦修,不经磨砺,怎可升天成佛?!
“咚......咚......咚......”
木鱼不知疲惫的敲打着,住持房内传来那冗长永远也断不了的“祈佛音”。
无痕阖眼一手敲着木鱼,另一只手慢慢的拨弄着佛珠。那份安静祥和比笙歌更虔诚泰然。
这就是得道高僧,浑身散发着宁和自然之气。即使过了天命之人,皱眉爬上额前眼角,可是从他脸上那棱角分明的轮廓依稀可知,他年轻时定也是生得俊朗非凡。
他静默的盘腿打坐,无人知,那垂首阖眼的背后是怎样的流光往事?
“师父,笙歌恳请还俗!”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