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温柔的洒在女子微红的脸上,那一抹红晕是如此自然的嵌在她的脸上,谁曾想那竟会是火烫伤。
她如此安静的睡着,似乎就这样不愿意醒来。昨夜,他守了她一夜,听了她一夜的呢喃,可是无论多少次,都离不开那两个字,“笙歌,笙歌,笙歌......”
她在喊他救她,为什么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他?!!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他第一次毫无顾忌的看她,深深的注视着她,仿佛要刻进心里一般。
缘起缘灭,成住坏空,贪执缘,如何求佛心。
他还是放不下啊,可是这次,他不后悔,如若不是自己放不下,恐怕她已经葬身火海。
求佛心......在破窗而入,看见她毫无知觉的躺在火堆旁的时候,他才顿悟,佛心,首先得有心啊!那一刻,他惶恐得心跳都快停止了!
阳光越来越强烈,床上熟睡女子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终于睁开眼睛。那是一双水灵灵,彷徨困惑的眼睛。
脑中一片混乱,这一觉似乎睡了太久。栩苵醒来的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朝思暮想,暖暖而笑的男人。她以为是自己做梦了,傻乎乎的盯了他几分钟,又揉了揉眼睛。
“你醒了!”
轻声的问候,如此真切的笑容。栩苵仍是不敢相信,“笙歌,是你吗?”话一出口,她才惊讶自己的声音竟是如此嘶哑。昨夜的火焰、浓烟再一次在眼前掠过。
“这是哪儿?”栩苵扭头看着,透过窗户,她看见了一片茂密竹林。清风拂过,竹叶摇曳生姿,那翠绿充满生机的颜色,从她眼底心里扫过,带走所有的不安。
这是随缘寺后院,是笙歌固执不许她来的地方。可是,今天,他却主动带她来了!
“是你救了我吗?”
“昨夜路经王府,看见烟雾就进去了,没想到遇见了你!”笙歌依旧是那浅浅的语调,风轻云淡的表情。
“真有这么巧吗?”栩苵看着笙歌,幻想着会不会是他放心不下自己,时时去西院看她,才会如此意外救了她?如此思来,她自己也觉得好笑。
扭头望着笙歌脸颊上的刮伤,她不禁调侃道,“笙歌,你还是那般侠义心肠啊!”
笙歌没有回答,只是扶她靠在床头,“吃点早饭吧!”
“嗯!”栩苵点点头,看着笙歌将滚烫的米粥一点点吹冷,再慢慢的喂进她的嘴里。
没来由的栩苵鼻子一酸,她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想起了他为她受伤,想起了她也曾是这般用心的照顾他......
为什么会爱他?他是个和尚啊!
她也曾一次次这样的问自己,可是始终没有答案,也许爱情真的没有理由。她爱上他的时候,他不是和尚,只是个侠义心肠的少年。她爱他的那份无处不在的笑容,爱他的舍生忘死,爱他的处变不惊,就连这份活佛的出尘无暇她也爱!
“笙歌,记得吗?在刘镇我也曾是这般喂你,那时候真好!你和爷爷上山采药,我和奶奶做好饭等你们回家,然后又一起......”
“别说了!”笙歌面色一顿,这是栩苵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了矛盾和忧郁。
“为什么不说?你是不是也想过那种生活?”
面对栩苵的逼问,笙歌选择了沉默。
“外面是不是在找我?”
笙歌舀粥的手一顿,“是,栩家,王府都出动了所有侍卫!”其实他还没有说完,流宇帛已经下令,如果再找不到人,就要请旨派兵全国搜寻。
是啊,她是王妃又是宰相之女,如此兴师动众,也只对她。
“快搜到随缘寺了吧!你是不是要把我交出去?”其实不用笙歌开口,栩苵自己就会走。这次如果被人查到她在随缘寺,就算上次“私会”的事不被捅出来,笙歌“掳走”王妃也难逃一劫。
“没有皇上的圣旨,任何人都不能搜国寺!”
“笙歌,你这是什么意思?”栩苵惊讶的看着他,他这是要把她留在随缘寺吗?
她问,“你不打算送我走?”
笙歌不知道如何回答,的确,当看见她被锁在屋内火烧的时候,他再也无法狠心的将她送回王府。
那个地方,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安全;而那个男人,也并没有一心一意对她。这一次,他无法冷静了,他再也笑不出来!
他以为他们不再纠缠,她就会幸福解脱。可是,时至今日,他才明了,那些以为,也仅仅只是以为!
她不幸福,甚至危险!
笙歌眉头紧皱,沉思着什么。他终于为她紧张了,可是栩苵并不开心。她多么希望,他永远都是快乐微笑着的。
她仰头望着他,轻声道,“笙歌,你是放不下我的,对不对?”
“没有!”
笙歌目光躲闪,不去看栩苵。搁下碗,欲起身离床,手却被她倏然拉住,“带我走!”
笙歌身子猛然一震。
经历了这么多,她再也不要听天由命。什么栩家,王府统统与她无关了,她再也不要摇摆不定。这一次她只为自己而活,为自己的心再努力一次!
带我走!
这是栩苵第二次请求他带她走,第一次是新婚前夕,他掰开她的手指,无情的拒绝了她。可是,这一次,他没有拒绝。
无声无息的任栩苵拉着,许久,他终于下定决心反手回握她,“好!”
那一刻,十指相扣,佛珠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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