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吗?”拓野兀自摸了摸下巴,“我这可是大漠最白的呢,不过我还希望更黑点,那样才有男人味!”
栩苵无语的白了他一眼,继续在他身上撒着药粉。真难想象眼前这嬉皮笑脸的家伙就是昨天血流不止的死尸,这恢复能力也太神速了吧!
一股清凉涌上心尖,没有火辣辣的刺痛,拓野紧皱的眉头一点点舒展,轻轻闭上眼睛。
室内终于难得的安静起来,风轻轻吹过,屋后的竹子在风中摇摆,发出“沙沙”声响。
阳光柔和的照在屋内,也照在他们年轻恬静的脸上。
栩苵持着药瓶,淡淡道,“说说看,这回你又是来杀谁的?该不会不死心,又是来杀我的吧!”
拓野并未睁眼,懒懒道,“放心,同一个人我不会杀两次!”
栩苵轻哼,“你的规矩还真多!”
拓野没有回答。
“杀人就杀人呗,定那么多规矩就是作茧自缚!规矩越多束缚就会越多,你失败的机率也会越大!”
拓野点点头,良久,不解的问,“你知道我是来刺杀谁的吗?”
“知道!”
“知道?!”拓野一惊,猛的睁开眼睛。
“你不就是来杀齐王流宇帛的嘛!”
“你是怎么知道的,是谁跟你说了什么,还是?”
“呵,能劳动拓野楼主的又岂是无名之辈?你不杀我,那王府就只有齐王值得你动手了!”
栩苵说得风轻云淡,拓野一脸惊愕,“既然知道,你怎么还可以如此无所谓。他可是你的夫君,你就不担心他!”
栩苵抬眸瞥了一眼困惑的拓野,耸耸肩道,“不是我不担心,是他根本不需要我担心。他身边高手如云,看你这样,我就知道他定然毫发未损!”
“呵,你还真是......”拓野失笑,坦白道,“我这肩上剑伤就拜他所赐,齐王府果然是藏龙卧虎,要想杀齐王还真不易!”
“知道就好,任你武功再高,也双拳难敌四手啊!梁王到底给你多少钱,你知不知道这次你差点送命!”
梁王!
拓野双瞳遽缩,无法言语。
栩苵低头撒着药,继续道,“他是你的老雇主还是唯一的雇主,怎么我两次遇见你,你都在为他杀人!?”
拓野始终没有回答,栩苵顿悟一笑,“哦,我差点忘了,规矩规矩,呵呵!”
四周扬起一丝寒意,刚刚还嬉笑的气氛陡然凝固,杀气乍起。
“知道多了并不是好事,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拓野面色一寒,如鹰般尖锐犀利的目光狠狠的盯着栩苵。
栩苵挑眉,面无惧意,“原来跟你这个朋友聊天还真不能把心交谈啊,你太喜怒无常了!”末了,栩苵还不忘调侃他,“不过你还是杀不了我,不要忘了你的规矩!”
“朋友?你当我是朋友?”
栩苵反问,“你这惊讶的模样,是想当敌人吗?”
她明亮的眼眸如同初春的湖水,暖暖清澈,平静无波。风拂花香,拓野怔怔的看着栩苵,终于忍不住失笑,动弹不得的上身因笑而微微颤抖,“丫头,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我现在可是刀俎上的鱼肉,哈哈......我就交你这个朋友了,顺便攀攀高枝嘛!”
“你就笑吧,攀到高处寒死你!”栩苵娇嗔,不知为何,对拓野她就无法做到警惕,更没有半点怕他的意思。也许是因为他孝吧,曾经听他提过父母,也提过故乡,栩苵想,一个孝顺恋家的人,应该坏不到哪去!
屋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和谐,拓野低头看着腹部没有任何痛楚,甚至已经开始结疤的伤口,赞叹道,“丫头,你对我还真不错啊!这么珍贵的药都舍得拿出来!”
“很珍贵吗?我不觉得啊,不就是一般的止痛药嘛!”最后一点药粉撒完,栩苵将空药瓶随便一置,取来干净的纱带重新帮他包扎。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挥霍无度啊?这药粉的确是止痛药,但同时也是愈合伤口最好的药。因为药材都生长在悬崖峭壁,想要聚齐研制成药粉是很困难的,所以这也是御用药,就连妃嫔皇子都很少有,十分珍贵!呵,没想到你居然也有,是御赐的吗?”
是御用药吗?
这药如此珍贵,流宇帛又是怎样得到的,转而却又风轻云淡的给了她。虽然栩苵对流宇帛冷漠独断颇有怨言,可是除此之外,他其实对她还是很不错的,吃穿用度从来没委屈过她。
形式夫妻,他做到这个样子已经够了,是她,是她一直没有努力演好这个王妃的角色。
栩苵的心里一堵,没有心情玩笑了,她将拓野的伤口包好后,兀自转身走了出去。
“你这是怎么呢?”拓野不解,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如此低落惆怅。
栩苵没有理会拓野,不知为何心情有些压抑。屋外阳光明媚,她感受阳光的温暖,心绪难宁,一个多月来第一次主动走出西院。
来王府已经半年了,栩苵依旧觉得陌生,这里的一草一木,她仍然看不够看不完。
走在河畔,有风儿从河面吹来,轻轻的,柔柔的,一点点拂过脸庞。栩苵随意挽起的发丝在风中轻扬,淡然而惆怅。
栩苵随意的闲逛着,突然抬眸瞥见迎面而来的一对男女,定眼一看竟是流宇帛和映红。
怎么会遇见他们?!
栩苵心下没来由一慌,闪身躲在一旁的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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