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野戏谑,栩苵不由得笑叹,“拓野,若不是你说在大漠有父有母,我真怀疑你是凌泓然的同胞哥哥,你们两个太像了,一样的总没个正经!”
拓野微愣,“凌泓然?你是说前些时带兵出征的平西大将军?”
“你消息还蛮灵通的嘛!”栩苵随口道,抬头看着天空,那是一片沁人的湛蓝。回忆和凌泓然在一起的日子真是几百年前的事呢,那时候还总是打打闹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栩苵陷入沉思,明亮的双眸泛着迷离的光。拓野好似无意的看着她,也默默无语。
院落安宁祥和,处处洋溢着与世无争的泰然。从日升到西斜,栩苵和拓野始终都惬意的享受着安宁,二人默契的闭眼不说话,任天地间风卷云飞,斗转星移。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没有任何夜间娱乐的古代让栩苵觉得枯燥,她想到下象棋打发时间,小池却说不会,好在拓野会下,栩苵才不至于早早的上床“数绵羊”。
纯属打发时间,所以这象棋下得十分随意,两人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天。
香炉散发着淡淡花香,门窗紧闭屋内很是暖和。栩苵和拓野相对而坐,楚河汉界隔开双方,小池则不时的进进出出,一是伺候栩苵,二是放风传信。
气氛随意而舒畅,下了许久的棋,栩苵还是忍不住问,“降雪......降雪她还好吗?”
“她?她很好啊,只是常常叨念着你,说要出来寻你一起闯荡江湖!”拓野审视着棋局,谈谈的回答。
闯荡江湖!栩苵失笑,如今她算是身在江湖,才知道什么是身不由己啊!
她歉意道,“你回去告诉降雪,现在不是时候,等过段时间我会去夜影楼看她!”
对降雪,栩苵是心存愧疚的,那日她利用她逃出夜影楼,却并未如约带她出来!是她失信了!
“也许等你有机会去夜影楼,她已经不在那里了!”
栩苵一惊,“为什么,她要去哪?”
“你不是问过我和梁王什么关系吗?其实没什么关系,只是师父在世的时候和他有个一年之约,答应夜影楼为他所用一年。可是,为他所用,也并不是要拼命啊,如今一年期满,降雪也说想见她的亲生父母,我决定带她出去寻找!”拓野提到梁王算是破规矩了,但既然栩苵知道,他也没必要遮遮掩掩。师父临终前的两样事,一件是一年之约,而另一件则是无论降雪什么时候想见父母,他都要竭尽所能帮她找到。
栩苵点点头,“是啊,降雪一个人女孩子在夜影楼太孤独了,只有找到父母她才能真正快乐!”
“嗯,不过.......”拓野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小池却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神色慌张道,“不好了,王爷来了!”
“啊,他怎么来了!”栩苵一震,手中棋子倏然落地,她看着拓野急忙道,“你赶紧出去,他进来看见你就完了!”
“小姐,来不及了,王爷已经快到门口了,现在出去肯定会被他发现!”
栩苵急得在房间里乱转,“那怎么办,怎么办......对了,拓野你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吧,就躲到屏风后,快呀!”
拓野起身,傲然道,“躲躲藏藏太丢人了,我不躲!我现在就出去,看他有什么本事杀我!”
“你这个笨蛋,你受伤现在出去就是个死,难不成你还想害死我?”
听她这么一说,拓野有些犹豫。栩苵趁机将他推到屏风后,提醒道,“你不要出来,不要害我!”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小池惊呼,“王爷!”
伏在屏风上的栩苵惊慌回头,惯性使然,随着小池叫,“王......王爷!”
听栩苵唤他“王爷”,流宇帛面色一怔,命小池退下。他踱步走进屋内,淡淡的看着面色有些不对的栩苵,“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生气?”栩苵不解,她现在哪有功夫生气啊,她怕得要命,如若流宇帛发现拓野,他们就都完了!
栩苵就是这般糊涂,做事只凭一时冲动,每次不到危险时刻,她就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她不动声色的离屏风越来越远,走到它的对面,将流宇帛的注意力全部转移过来,“王爷,你来有什么事吗?”
栩苵又不自觉的叫了他“王爷”,流宇帛没有回答,只是冷然的看着她。夜深人静,四下只有晚风呼呼的声音。
栩苵茫然无措的望着皱眉冰冷的流宇帛,不知道他究竟在探究什么,难道她脸上写了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流宇帛始终没有说话,而栩苵也没有勇气继续与他对望。她惶恐的低下头,全身血液已然凝结,紧张到都可以听见自己心“怦怦”乱跳的声音。
“对不起!”许久,室内的宁静被打破。
“什么?”栩苵霍然抬头,看着流宇帛的眼睛充满困惑和不解。
“没有让你去送凌泓然,是我小心眼了!”这回倒是流宇帛有些局促不安了,他回避着栩苵惊诧的目光,尴尬的瞥向别处。
栩苵彻底呆掉了,没想到贵为王爷的他会对她道歉。那件事她是很生气,可是都过了这么久,凌泓然也来信说平安到达,她也就慢慢遗忘了。
栩苵的沉默让流宇帛无处适应,他以为她是在和他怄气,心中不免有些恼火,也有些失落。他放下面子第一次向人道歉,她却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流宇帛有些难堪的在屋内走动,当目光触及到桌上的棋局时,随口道,“你在下棋?和谁啊?”
栩苵一惊,遭了,棋盘忘了收了。
她灵机一动,“是啊,我刚刚和小池下棋来着,呵呵!”
“小池?”流宇帛不经意瞥见有一颗棋子散落在地,“相府的丫环都挺聪明的啊!”
栩苵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呃......是啊!”
拓野狐疑道,“可是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你在屏风那,你在弄什么?”
屏风?
栩苵心里猛然一惊,匆忙扫了一眼,震惊的发现拓野没有躲进去,白衣露出了一点。显然流宇帛也发现了,他一点点的朝屏风走去。
“我刚刚是在那换衣服!”
栩苵企图掩饰,可是流宇帛却一心想看个明白,毕竟最近府里不平静。他担心栩苵的大意,让恶人趁虚而入。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屏风后的拓野屏息凝视,右手已然握住剑柄。
“宇帛!”
栩苵来不及想太多,急忙跑上前拽住他。流宇帛不解回头,还不待他搞清状况,就被栩苵勾住脖子,吻住了嘴唇。
那一刻,栩苵主动搂着流宇帛,脸颊腾的一下全红了。她知道自己现在肯定狼狈极了,闭眼不敢看流宇帛震惊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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