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闻许郎品性纯良,拾金不昧,便想要与许郎结交一番。真是多谢许郎赏脸,愿意赴宴了。”
到了府上,姬侍、僮仆成群,最差也是长相周正之人,引许烟杪入座那两位美姬更是形貌妖娆,身披金缕衣,印在周边的水晶玻璃家居上,宛若曦光与雪浪争辉。
座中竟有不少眼熟的官员。
刘长史低声言语为许烟杪介绍,话里话外都称这些是他家主人的人脉。
——实际上,是刘长史去信给福王后,福王又写了一封信给太子,以一个好弟弟的口吻求太子帮他找人撑场面,说人家捡了自己的龙脑香饼,高风亮节地还回来,自己却特别小气,一点表示都没有,太丢脸了。
——福王在京中当然也有走得近的官员,但为了一场宴会暴露他们,得不偿失。
刘长史把人介绍完,脸上微微起了笑容。
财力与人脉都显示出来了,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在京中的宅子都小得可怜的侍中,就算不会纳头便拜,多多少少也会起结交的心思吧?
然后一观察,发现许烟杪面不改色,目不斜视,好像没有看到那满目透亮的玻璃。
连忙向座中的自己人使了个眼色。
许烟杪旁边座位的官员便侧过身来对着许烟杪:“许郎,不曾想能在此间见到你。某是刑部右侍郎黄隆,久闻许郎大名。”
侍郎都是刑部的副长官了,谁能想到他会是福王的人呢。
许烟杪没有特意去翻他的八卦,自然也不知道,和这位正三品的长官交谈了几句,就见长官语带笑意地说:“此间主人真是富奢,如此多玻璃做家居,仅仅只是一处别院,某初入时,还以为误入了珠宝乾坤之界。”
【确实装修得很漂亮。】
刑部右侍郎微笑:“尤其是那几扇窗子,居然用了一整块玻璃镶在其上,如此财力,便是窦家都拿不出来。倒让某看着羡慕得紧。”
许烟杪侧头看了一眼那个玻璃窗。下意识:【诶?不是落地窗啊,怪我怪我,听到一整块玻璃,条件反射就以为是大落地窗了。】
【不过也对,这种小扇窗户弄成玻璃的好像已经很昂贵了,如果把墙打掉,全换成落地窗,亮堂归亮堂,但那样得倾家荡产吧?而且,也没有那种古色古香的韵味了。】
刑部右侍郎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了。
他很想找出许烟杪是在打肿脸充胖子,只是假装没有被这份财力震撼到的证据,但从表情到心声……这人居然真的觉得福王的玻璃窗子是“小物件”,不值一提?!
许烟杪在心中想了一大串话,面上依然带着礼貌性社交笑容:“的确令人羡慕。那玻璃看着磨得很透亮,想必颇费心思。”
刑部右侍郎:“……”
其他听到谈话的官员:“……”
听你的话可看不出来羡慕。
而且,为什么关注点会在玻璃磨得透亮上面啊?总觉得许郎好像在感慨工匠技艺高超,好像在他眼里,技艺比糜费巨亿值得关注多了。
刘长史也感觉到了许烟杪对房间里的奢华平淡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