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紧攥着拂尘,拂尘和飞刀随时会倾刻而出。
快结束了,拥挤密实的盾墙已被瓦解,黑衣刺客的身影出现在明亮的烛光中,随着越来越的尸体堆积在殿门,滚烫的热血染红了石阶,在无声的流淌着。
有一具尸体被飞扔进殿中,慕径偲的手指轻抖了抖,瞳孔收缩,是身中数刀衣被血染的于道济。
禁军统领于道济和京城郡守唐启都已殉职,慕昌帝猛得睁开了眼睛,两道极寒的光芒射出。
黑衣刺客们聚涌在殿门前,黑压压的一片,魔鬼似的趟着血河来自地狱。
慕径偲依旧不动,就那样低垂眼帘的坐着,眸色隐晦。
刀光如掣电,三把锐利的弯刀同时自殿外急速击进殿里,朝向高高在上的慕昌帝。慕径偲随及抬起眼帘,弯刀从他眼前划过。如果他愿意,他可以掷出手边的茶杯去击落弯刀,力挽狂澜。但他没有,他一动不动似毫无察觉。
慕昌帝的眼睛里闪着明晃晃的刀刃,刀刃穿过风,对准了他的胸膛。他的手握成了拳,在等着什么。
刀的速度很快,慕昌帝是躲不开的。不过,如果慕径偲愿意,依他极快的身手,完全可以一跃而起,挡在慕昌帝的前面挨这三刀,以示忠诚。但他没有表态,没有动,他不屑于装模作样。
只要皇上驾崩,太子便能登基为皇。
‘皇上’和‘太子’真是一对如天敌一样的父子,更何况,他们并不是真正的父子,他们彼此生厌。
慕径偲袖手不管,福公公要管,一枚飞刀击落一把弯刀,拂尘一挥打落了另一把弯刀,当福公公要以身去挡第三把弯刀时,弯刀已狠狠的没入慕昌帝的肉里,正中他的胸膛,血顿时洇湿他胸前的衣。
慕昌帝身受重伤!
不过是瞬间,福公公身形极快的挪移,极迅的拨出拂尘长柄中的细剑。
慕径偲留意到了福公公的来势汹涌,他本可以避开的。然而,他脖子一凉,剑尖正抵在他的喉咙。
慕昌帝的手用力的按在胸前,鲜血从他的指间流出来,他面色冷沉,好像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又好像他心中的疼盖过了刀伤的疼,他终是皱起了眉头。
黑衣刺客们手持双钩铁链弯刀,正勇猛的朝着殿内走着,步步逼近。
福公公叱道:“让他们退到殿外!”
慕径偲暼了一眼黑衣刺客们,有叹息自鼻间呼出,平静的道:“站住。”
听到命令,黑衣刺客们立刻站住了。
慕径偲意味深长的仰望皇上,皇上的神情沉稳而冰冷,所受的伤势颇重。他收回目光后,正色的道:“退到殿外。”
黑衣刺客们退了出去,整齐有序的排列着,候在殿外,站在一堆一堆的尸体旁。
慕径偲抿着双唇,气息平和,宛如深谷中不被惊扰的幽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