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湛半夜迷迷糊糊醒来了一次,迷茫间感到唇上似乎有些肿痛。她歪头看了看四下,没看到人,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唇,思考半晌得不到结果,又闭眼重新睡了。
待到再次醒来时,已是晨光熹微,外头鸟鸣婉转。
楼湛起身洗漱,认出这是萧淮的房间,回忆了一下昨夜的情形,再次微窘。萧淮对她太好,不知不觉的,她在萧淮面前会卸下许多防备,就如昨夜,知道他在身边,就放心地睡着了。
揉了揉太阳穴,楼湛摇摇头,出了客房,正想去敲隔壁的房间门,门“嘎吱”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萧淮神清气爽地站在门前,心情似乎非常不错,笑吟吟的:“阿湛,早。”
楼湛诧异地看了看他,不明白他在愉悦什么,点头:“世子,早。”
听到这声“世子”,萧淮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到楼湛明显比平日还要嫣红的唇上,想到昨夜忍不住多罚了几次,眸色微暗,心神一动,忙移开目光。
真是愧为君子。
“下楼用了早饭,便继续赶路吧。”定了定神,萧淮神色自若地笑了笑,“阿湛,我们可说好的,以后只许唤我的名字。”
楼湛的步子滞了滞,随即没听见一般,继续往楼下走。
萧淮悠悠地跟在后头,盯着她的背影,唔了一声。
看来以后得多多惩罚。
***
徐州是长烨最为繁盛的地方之一,此地沃土千里,川河遍布,又被称为天府之都。
前朝有位皇帝,生平无所作为,却在将驾崩前下了圣旨,吩咐工部派人在此修了运河,连通南北多州,自此徐州更为繁盛,商贸往来,欣欣向荣。
楼湛同萧淮一路慢慢离开豫州,记录山川地貌,前后耽搁了近半个月,才迈入了徐州地界。
期间有暗卫远至千里迢迢而来,送来了一封信。
楼湛拆开信封,看到第一句就愣住了。
是楼息托沈扇仪送来的。
楼息自十年前性情大变后,便没有再好好修习书法,是以从楼家走出去的人里,他的字是最差的。
那跟蝌蚪也似,东倒西歪、扭扭曲曲、乱七八糟的字迹,让人一看就觉头疼。楼湛一向嫌弃楼息写的东西,这次却是忍住了头疼,细细看下去。
好在信并不长,楼湛看完,将信收起,没有什么神情变化。
萧淮却注意到了她眸中一闪而过的淡淡笑意,不由好奇:“写了什么?”
楼湛小心地将信贴身放好,抿了抿唇,“快到中秋了,楼息来信抱怨了两句。”
往年中秋,楼家都是主子和下人一桌,和和气气地一起用饭赏月,虽然并没有什么交流,却还是会让人觉得温馨。
今年楼湛不在了,大家也就不聚了。
楼湛想着往事,不自觉就出了神。
忆及前世,楼息同岚姑离去,陈子珮自缢,到最后楼挽也大病而去,她几乎心灰意冷,打发了楼府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