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圣上的表弟、大长公主的儿子惨死狱中,霎时就涌起了轩然大波。
楼湛提前从陈子珮那儿得知了消息,后者一边告知她详细情况,一边担忧:“你可小心点,大长公主八成是不会放过你了。”
楼湛奇道:“又不是我杀的。”
“但人是你抓的啊。”陈子珮耸耸肩,拍拍楼湛的肩膀,“以后走夜路小心点。”
陈子珮所言不错。
十一日才下朝,萧凝便命人抬着裴骏的尸体,气势汹汹地在正阳门前堵住了楼湛。
昔日盛气凌人的萧凝一脸憔悴,眼眶通红,满眼血丝地瞪着楼湛。那般痛恨怨毒的神情,让人完全相信,若不是旁边还有人拦着,萧凝都要发疯地冲上前去撕咬楼湛了。
楼湛静静地同萧凝对视片刻,垂眸看向裴骏的尸体。满身鲜血,似也是被匕首之类的利器连续刺入,最后失血而亡。
她在认真看着,萧凝的眼神突然一冷,快步上前,手一扬,狠狠一巴掌摔去。
陈子珮眼疾手快,一把将楼湛拉开。
一巴掌落空,萧凝的怒意恨意更盛,暴戾地冲上去,一把抓住楼湛,丝毫不顾姿态地拳打脚踢,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
“还我儿子性命!你还我儿性命!”
楼湛蹙着眉头,任她踢打。裴骏会突然身亡,确实出乎意料,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想,这也是裴骏应得的下场。
萧凝来正阳门前撒泼打闹,应当不是为了来踢打她发泄怒意,而是为了吸引得太皇太后的注意力,讨要一个“公道”。
可惜了,据说昨晚静宁郡主萧暮来宫里留宿,一大早又把太皇太后拉去拜佛了。
萧凝一边打一边骂,骂着骂着,突然就崩溃一般大哭起来,眼睛血红地掐上楼湛的脖子,狠狠地盯着她,声音压低,仿若地狱中飘来,冰冷怨毒:“楼湛,我要你生不如死,为我儿偿命!”
楼湛依旧无甚表情,声音淡淡:“大长公主有这个闲心对付我,倒不如去追查杀害令公子的凶手。”
正阳门前已经涌来越来越多的大臣,巡戒的御林军也赶了过来,萧凝恨得几欲掐死楼湛,却还是极力忍了下去,狠狠一巴掌摔到楼湛脸上,怒骂:“贱人!”
陈子珮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冷笑一声:“大长公主莫要仗势欺人,公道自在人心。在场的都是明眼人,此事本就同楼大人无关,您不管不顾随意撒气,也不怕丢了皇族的脸面!”
四下的大臣都在看热闹,这次却也都觉得楼湛是遭无妄之灾,虽然不想开口为楼湛说话,听了陈子珮的话,也都点了点头。
萧凝心中憋着一口气,铁青着脸放开楼湛,转身挥袖:“回府!”
楼湛得了解脱,这才轻轻舒了口气,摸了摸疼得火辣辣的左脸,回首冲着边上的大臣们颔首以示感谢,随即沉默地走向离开皇城的路。
孙北已经告病了几日,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被萧凝折腾这么久。
陈子珮快步跑上去跟上楼湛,摇头叹气:“你看,我就说吧。凶手来得莫名其妙,难以追查,萧凝报复的心思就全都落到了你身上。”
顿了顿,他道:“幸亏你适才没反抗,不然若是告到太皇太后面前,一顶顶撞的帽子扣下来,理亏的倒是你了。”
楼湛瞥他一眼:“这事应该掀不起多大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