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局长的木桶挨着床边放,连他腰间的一颗痣都看的清清楚楚。
马局长不敢再看,他站出来擦了擦身子。
无论冯易表面上有多么的的听话客气,他始终是一具尸体。自己竟然和一具尸体独处一室,还同枕而眠。
马局长开始考虑要不要再追加一间客房。
“马兄……”
马局长抬头看去,就见冯易委屈地看着他,双手扶在自己胯部的皮带上,“这个……在下解不开了……”
“你不是会穿墙吗?直接出来吧。”
“不是……这衣服太紧了……在下飞不出来啊。”
……“那你站过来。”
马局长伸手去摸他的皮带,扣子很松,一下就解开了。马局长刚想抬头问他学会没有,就见冯易裸着上身低头看他。
雨水把他脸上的粉冲没了,露出来原本灰败的鬼皮。冯易唇色发紫,瞳孔放大,眼角还隐隐浮现出暗色的血管,衬得那张脸格外可怕。
马局长暗自在褥子上擦了擦手,装作没在意,“你赶紧去泡吧,水快凉了。”
冯易的脸很僵硬,他扯过嘴角的一丝肌肉,算是跟马局长笑了笑。然后褪下了及地的喇叭裤,露出一双白花花的腿,马局长看到他是有脚的,稍微松了口气。
冯易脚不沾地,钻进了木桶里,不一会儿桶中的清水变成了浑浊的黑色,还散发出阵阵难以忍受的腐臭。
冯易捏着鼻子,“什么味道如此恶心?”
马局长道,“……就跟你吐我车上的一个味。”
“……抱歉。”
事后马局长见院里无人,偷偷将一桶水搬到屋后泼掉了,又拿井水洗了好几遍,那桶才见了原色。
第二天一早马局长又找到小道童。
“我们要见道长。”
“进门费八百。”
马局长心疼地掏了钱包。
“道长九点见客,你们先排队吧。”道童往墙后跟一指,那里已经排好了一条长龙。
唉!论世间万般凶险,出去旅游了才知道。
马局长他们等到下午才见着人。
李道长看着有六十了,眼神精亮。他席地而坐,身披橙黄色的道袍,胸口处印了个黑白的八卦图。手中一拂尘,松松驾在臂弯处,确实有副处世不惊的模样。
他身边站了个道童,比昨天那个看着乖巧许多,见马局长他们面生,问道,“二位算卦?”
马局长拿过玉佩递给那道童。“敢问道长可认得此物”
李道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手中拂尘一甩,换了条胳膊挂上,另一只手接过那枚玉佩。
冯易接过话道,“此乃祖上在邙山小庙中求得的,只是不知他的其他后辈现在何处。若道长熟悉,还望告知一二。”
马局长见他的眉头一皱,放在眼前细细打量起来,心想原来也是个识货的。他上前说道,“若是道长方便,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道长并不理他,捋了捋胡子,抬头看向冯易,目光闪烁了半晌才问,“你是洛阳人”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