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召下车,绕到车尾,一手拎一个,将两个正在翻行李的男人扔到旁边去。
谁料他们中邪一样,闷头又往前冲。
杜召拿出枪,冲天放了一下,吓得两人抱头后退。
“老子的东西也敢硬抢,滚。”
流民怕枪,赶紧跑开,谁料一个不要命的长发男人忽然从后挟持住邬长筠:“我们不要金银财宝,就要吃的,你们留一点饱腹,救救我们。”
周边的人相继跪下来:“求求你们,救救我们。”
“我们快饿死了。”
“求求你们!”
救助没问题,但杜召讨厌被威胁、被道德绑架,他拿枪指着那挟持之人:“你来拿试试。”
“你敢开枪,我……我杀了她!”
杜召笑了,放下枪,坐在车头,悠闲地看着他:“好啊,从哪下刀?”“……”男人见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背脊漫上一阵寒意。
“不如,你先卸她一条胳膊。”
邬长筠盯着杜召,知道他不过逗这男人玩,不会放自己不管,还是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全骂了个遍。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闹出别的人命。
她想起戏院初见,是同现在一模一样的局面。
邬长筠一点儿也不慌,瞧这男人手抖的,摆刀姿势也不合格,一看就没杀过人,只为饱腹,还罪不至死,便劝说道:“小兄弟,我们带的食物也不多,能给的都给了你们。那位大爷生性残暴,杀人不眨眼。丢了性命,你们指着吃自己人的肉过日子?再说,刀快不过枪,就算你杀了我,逞一时之快,这些男女老少一个都逃不掉。”
几个流民见他犯傻,急得央求:“老八,快放了她!”
“别冲动啊,她死了,我们都会没命啊。”
男人本来就焦灼,听这些话更加心慌。
邬长筠见他犹豫,接着说:“我们就过个路,井水不犯河水,给你们食物处于仗义,不给也是情理之中,鱼死网破对你有什么好处?”
杜召手里转着枪,听她一套套的,还挺能唠嗑。
白解见这群人嚣张,一脚踹倒旁边一个男人:“跟他们废什么话,找死!”
邬长筠冲他道:“你主子都没开口,你抢什么风头。”
“我……”
杜召笑了,站起身:“算了,一帮刁民,走了。”
白解见邬长筠还在人手里,虽刚受了气,还是问:“那她呢?”
“让她慢慢聊。”
“可是——”
“那小子不敢,”杜召也看出来了,“装模作样而已。”
邬长筠见男人还不松手,也没耐心了:“放开。”
“那你有钱吗?”
钱?
这就触及底线了。
邬长筠往远处看一眼,杜召正上车,白解跟在后面也没注意自己。她抬臂,手指迅速插入他的胳膊与自己脖子缝隙处,手掌一转,手腕继而缠上他的小臂,将人抵开。
等男人反应过来,邬长筠已经钻了出去,还抢走了自己的刀,太快了!他瞠目结舌,完全不知道刀是怎么脱手的。
邬长筠一脚将他踢倒:“我有钱,你有命拿吗?”接着,甩出刀子。
男人吓得紧闭眼,未感到疼痛,侧脸看去,只见那刀笔直地插在泥土里,与自己脖子仅有半寸不到。顿时,腿都软了,身下一阵热流。
邬长筠跟上车。
杜召倚在座位上睨她:“聊完了?”
“嗯。”白解见那些人都散开了,问:“走了?”
“嗯。”杜召望向外面的孩子,从口袋掏出钱,随手撒了出去。
孩子们顿时趴在地上抢。
得了钱,纷纷朝远去的车鞠躬:“谢谢。”
车子驶离此地。
几人淡定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这胆子是真不小。”
邬长筠理好头发,故意道:“好害怕呀。”
杜召听这口气,不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