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儿子,帮他把嘴里的酸葡萄渣全部掏出来。
张郎中一听也笑了,伸手拍拍马蛋儿的小脑袋瓜儿,弯下腰笑咪咪的说:「不哭不哭,叔叔给你好吃的,来,把手伸出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包小点心。
马蛋儿不哭了,抬起头先看看他爹爹,又看看那个摆着小点心的方巾,再抬头看他爹,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尽是期盼。
马夫给他那馋样儿逗笑了,「好了,别再看了,想吃就谢谢张大叔。」
马蛋儿一听,立刻回头对张郎中甜甜腻腻的叫了一声:「谢谢张大叔!」说完,就伸出小手去抓点心,一双手抓不下,又伸出另一双手,两只胖嘟嘟的小手抓得满满。
张郎中瞅着小东西的小手腕,咧嘴笑。
马蛋儿瞅瞅自己的左手和右手,考虑了一下,把左手里的小糕点送到爹爹嘴边,「阿爹,吃!」
「乖!」马夫乐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呵呵,小马蛋儿还真乖,当年看你抱他回来也只有猫仔大,如今一贬眼也会叫爹、心疼爹了。」张郎中感叹道。
「是啊,他娘去世得早。从小就没奶水,全靠米粥养大。想想看,还真不容易。」马夫眯起眼睛,看小东西怎样吃手里的东西。
只见小马蛋儿先把左手的小糕点,放到他爹的另一只大腿上,然后把右手里抓的糕点分一块出来拿着,剩下的那块立刻就往嘴里填。
看得马夫一个劲儿乐。
两个大人又闲话了几句家常,张郎中低头逗了一下小马蛋儿,也就离开了。
这天早上刚睁眼,就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马夫摸摸鼻子,心下有点不妙的感觉。
看看身旁捏着小拳头、睡得像只翻肚皮青蛙的宝贝儿子,马夫柔柔的笑了,什么不安全部飞到了九霄云外。
把马蛋儿踢到一旁的小被子,重新盖到他的小肚子上,替他擦擦淌出来的口水,抬头就看到床头墙壁上的美人,正对他很纯真的笑,笑得左脸露出一个小酒窝,深深的,可以醉死人。
三年多了呀……自己也已经三十一岁了。
从十七岁遇到那个人开始,到现在已过了十四年。
十四年,自己应该最辉煌的岁月,六年心血喂大一匹狼崽,换得三年坐牢、三年悲哀,只有最后的这两年,有了小马蛋儿陪伴的这两年,他才又才了「生」的感觉。
二十七八外表的他,心境却已如七十的老人,如果不是眼前的小娃儿,他恐怕早就支持不下去。
两年相依相守,马蛋儿对他来说,已经不再单纯是那人不在的慰藉,可以说,小蛋儿已经是他目前全部的精神支柱,有了这娃儿,他才又有了向命运挑战的勇气。
当小蛋儿奶声奶气,第一次叫他「阿爹」的时候,他哭得不能自已!一个满脸坑巴的男人,号啕大哭的样子实在很丑,但小蛋儿却从未被爹爹的脸吓倒过,相反还会抱着他爹的丑脸亲个不停。
「阿爹--」小东西揉揉眼睛,人还没完全醒来,嘴里已嗲嗲的先叫老爹了。
「怎了?」马夫回过神来。
「唔唔……」小蛋儿不舒服的踢踢小被子,有点不好意思看他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