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哲站在船头,叹了口气,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新装的种植牙。这个习惯是最近才开始养成的,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当初刚种完牙的那一刻。
刘哲是威海人,出身于单亲家庭的他十九岁那年去了军校,这中间经历了老父亲病亡,以及离婚的打击。在部队一直待到三十岁,最后是上尉身份转业。
由于关系不多,所以退伍后被地方政府踢到一家国企上班,当保安公司经理。一年后他傻了眼,厂子被开发商推平了……就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某天无意中看到一则网络招聘广告。
广告很简单:某企业在某非洲小国开拓市场,现面向国内诚邀各类英才,不怕你没本事,就怕你不能吃苦,一经录取,月薪四千起,括弧(dolr)。
或许是胸中的那团火还没有熄,抑或是想改变自己眼下无房无车的穷鬼局面,刘哲鬼使神差的点开了那则网页。
之后的事就顺理成章了,对方在收到资料后,很快安排了一次网络面试,然后没过两天,一张本地医院的预付费体检卡首先邮寄了过来。
本着去不去再说,先混一次免费体检的朴素思想,他兴冲冲跑去了医院——这年头体检很贵的。
然而当几天后,他站在医院门口,抚摸着嘴里那两颗昂贵的诺贝尔种植牙的时候,他深深的感到: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份真情在的。
一个连合同都还没有签的企业,居然就大气的舍得为未来的员工安排四万元的体检外加“非洲常用疫苗套餐”,附赠九千块一颗的种植牙,这是一种什么精神?这是一个何等有雄心的公司?如此关心呵护员工的一个企业,又怎能不收获下属的拼搏之情?
怀着朴素的感激心情,刘哲放下了一切顾虑,哪怕公司一再对他强调非洲有危险,今后有可能和国内以及家人无法联系,单身汉毅然寄出了自己签好的合同。
在收到随后打到自己卡上的两万美刀安家费后,他请自己不多的两个朋友狠撮了一顿,给前妻邮了点钱,然后收拾好行装,怀着激动的心情,手拿着公司寄过来的头等舱机票,踏上了去南非的班机。
在南非机场,他遇到了这波招聘的另外四位新员工。五个满怀着期待,满怀着憧憬,认为自己加入了第二个华为,未来必将会成为企业主人的人,辗转踏上了去东非某小国的道路。
在经历了一番漫长的土路,破巴士与狮子之旅后,几个人终于来到公司老总布置在东非海岸边的庄园,庄园的名字很俗,但有中国味:“归明山庄”。
之后的几天味道有点诡异,五个人在庄园里的佣兵指导下,狠狠过了一把枪瘾,刘哲还开着老板的小型私人帆船出海转了几圈。就在大伙私下里有点嘀咕的时候,他们终于见到了风尘仆仆从国外赶回来的“曹总”。
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年少多金,平易近人的曹总在别墅内接见他们几个后,满面笑容,亲自起身为每人倒了半杯波尔多,然后大伙就在曹总“打天下,共富贵”的祝酒声中,齐声同饮。
这之后几个人就热热闹闹把行李搬上了一辆“货车”,下一刻,车箱门突然关闭,大伙在空中飘了起来,好在车厢里此刻都是纸箱,比较拥挤,所以也没有人被甩破头。
当五个人再次出车厢门,已经位于塘庄的后花园里。一个乱散着齐肩长发,内穿t恤,外披锦缎长袍的古怪老男人,正弯着腰细细打量着他们。旁边站着笑嘻嘻的“曹总”,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刘哲菊花一紧:“不会是基佬组织的圈套吧?”
第39节 萝卜开会(一)
第二天一早,浑浑噩噩的五个人就被塞进船舱,然后在大明杭州城被强制旅游一圈后,某个自称是公司ceo的夏姓老男人就开始迫不及待的给这伙痴呆傻人“分配工作”。刘哲和另一位难友被分配去操弄新买来的沙船,其余三位被一古脑分到了基建部。
日后被屡屡用来自嘲的五位“弱智一期”成员,就这样在光怪陆离,不可思议中加入了革命工作。
虽说大伙进入状态的时间有快有慢,但无一例外都经历了从无可适从到非暴力不合作再到原来我在前三排这样一个心路历程,总之,过程有点小曲折,结果倒是都一样。
没办法,眼下塘庄里没人权的,大明官府也不会给穿越者做主,实在想不开的可以去跳江——钱塘江就在门外。然而这么多天过去了,没一个跳的……
就在刘哲站在船头,迎着海风,再一次陷入回忆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白鸿达,前海员,同期难友。跑船对于白鸿达来说属于专业对口,所以一开始就被分派来开船。
刘哲听到问话,扭头看了一眼黑黑瘦瘦,同样是渔家打扮,正拿着一个手持测深仪不停摆弄的白鸿达,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想我那可怜的老婆呗,还能想什么。”
“别扯了,你哪来的老婆,夏先泽这货要的都是光棍好不好。”说到这里,白鸿达嘿嘿一笑:“不过也好,回头弟兄们一人先买几个周正丫鬟先,大明朝啊,嘿,我喜欢。”
“还几个丫鬟?”刘可听到这里,嗤笑一声:“你觉得老夏是那种花公款给你配丫鬟的人吗?”
“狗屁,他也就是早来几天先占了坑,说到底还是一票,眼下咱们可是有十八个人。再说了,银子都是曹总倒腾来的,又不是他夏先泽的。这事今天回去我就要说道说道,我倒要看看有几个不愿意买丫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