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你这又是如何?我哪里舍得罚你,你快起来,快些起来,地下凉。”
他扶起菡萏,那梨花带雨落得满庭都是残香,司徒长抹都抹不及。看得两位太太看得咬牙切齿,只听得司徒长对菡萏细细说。
“罢了,罢了。她横竖是要圣上惩罚的,隔日便遣人送她进宫去,去留也是她自己的命。”
菡萏又跪起来作揖拜谢,惹得司徒长心疼不能言说。这便让我想着那日初进司徒府,也是这般的光景。我跪在堂下受着司徒长的训斥,那二太太娇滴滴从玛瑙帘后出来,卷得一弯黛山眉,说话行事全然算得这司徒府的中心。眼下已是今非昔比,那菡萏不知道比她惹人生怜到何种地步,司徒长哪里还要买她的账?
只怕是气得她陈旧病复发,担当不了什么重任。
当夜菡萏遣人替我送了一只烤鸭,一盘酥鸡,几道时蔬,一碟蜜饯果子,加上一壶泡好春三月,吩咐我放心着用。
我全吃了个干净,将着两个月来欠缺的油水一一吸了进肚。仰面打嗝,那顿饱饭,算枉死也是值得。
进宫前,我交代菡萏替我做两件事,并保证得一定回来。一是让她替我护好古梦,那也算是大房里唯一的“血脉”;一是托了周瞎子去探听关于五行术的来历。
我哪里能保证?
出了府,我在辇里笑得苦涩,可是哪里能够保证生死的呢?但凡我出了这司徒府,所有遇见的都应该是始料未及的。我又怎么能够保证,却也只是缓兵之计,延续故梦的命罢了。
这皇城如此大,又怎么能够是我一人能够掀起风云的?
☆、死里逃生
只但我出来,却要那些害我命的人通通偿还。
辇停下,外面只一男宫人尖声唤我下来。
我从辇上下来,那高墙厚瓦自是不消说的。
皇城森严,共四向门八小门,东南西北各一向,分别为华乾门,华永门,华定门,华泰门。
其中最次者数我眼前这华定门,又附得两扇小门左右大开着,但凡退龄新进宫娥,犯错处死宦人,均从右出;探亲则开左门;正门一年四开,春分,夏至,秋分,冬至。均数德性淑良,侍奉讨得圣颜和悦之人进出。
那正东华乾门自是圣上出行,官位一品上者重臣皇妃之路;正南华永门需得八方封王朝贡,新进贵人嫔姬进出;正北华泰门一年一开,专请外访使臣进出。
其他不必细说。
这全记在司徒府上宗庙祠堂藏书层上,我整日摸黑去看,又趁夜归去。想不到自己竟好学到此翻地步,却实在是始料未及的。
如今站在这墙外,那左右侧宫门大开,门前庄严站着八队列戎装男人。
男宫人唤我跟上,在我身前开了一条道。我抬脚同他一起上右门进,却遇着几位宫人拖一草席慢吞吞先着出来。
男宫人立马捂了口鼻请我走开些,我瞥见那四人拖得费劲儿,草席下裹着的东西露两双血肉模糊绣鞋,身后一鲜红一片。
四位宦人猫腰跟在草席后面,兴冲冲捡几首饰。为首管者唾得一声,踢那三人各一脚。
“畜生,作死的东西!这死人的东西也是你要得的?不怕沾了晦气么?”
那几人跪着给他磕几个响头,嬉皮笑脸说几句好话,听得他心花怒放,口里饶了几人,见得那四人紧赶慢赶,又抓上零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