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2)

<p>[路西法]神迷堕世作者:灵夜羽魂

第26节

米迦勒听到他们在谈论他,慢慢地说:“我没事,你们不用为我担心,现在魔界有什么动向,大家都说说吧。”

乌列的副手座天使默维尔首先发言:“据可靠的消息,撒旦叶已经回到索多玛了。”

这短短一句话就像重磅炸弹,让在座的天使反响激烈。

米迦勒一直关注着撒旦叶的消息。这会儿也注视着默维尔。撒旦叶和路西菲尔双双坠下创界山,他回到索多玛,路西菲尔又怎么样了呢?

雷米尔问:“消息真的可靠?撒旦叶是怎么回去的?他坠入火湖,还是从创界山掉落在其他地方了?”

“依我看,他坠入火湖的可能性不大,萨麦尔怎么会轻易放他回来?”

“那副……路西菲尔现在身在何处?”

……

默维尔无法一一回答诸人的问题,只好照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撒旦叶回到索多玛已经是确切的消息,但路西菲尔的下落仍不清楚。现在魔界也是诸说纷纭,有的说他已经死了,有的说他和叛军汇合,有的说他做了俘虏,还有的说他就在索多玛。”

“怎么可能会在索多玛?”

“他和撒旦叶一起逃出来的话还能去哪?”

“他真的那么相信撒旦叶,不怕受到魔族的暗算吗?”

“也许根本没逃出来,他受的伤那么重。”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知道呢。”

……

加百列就坐在米迦勒旁边,每次开会时他都很活跃,可这次却一言不发,与现场气氛极不相称。

雷米尔偷偷观察他一会儿,以为这次路西菲尔堕落给他的打击很大,便以眼神安慰了他一下。

除了坊间流传的香艳八卦消息外,有理性思维的天使与魔族在看待诸神黄昏的问题时,都会把路西菲尔和撒旦叶摆在合作的立场,他们宁可相信路西菲尔与撒旦叶是事先串通好的,其中必有合作和利益的交换,也不会相信这仅仅是撒旦叶的个人行为。毕竟以他们本来在天魔两界树立的形象,除了八卦,没有什么人会认同他们之间的感情。

米迦勒的视线扫过众人,待大家安静下来才说:“我已经和乌列商量过,我们现在的势力大不如以前,还不能急着收回魔界的统治权,为了稳定天界的局势和天使们的心思,最近也不会增派天使军驻守魔界,我们的底线就是守住魔界的第一层。至于路西菲尔的下落,一旦有消息就报告给我。”强忍着心中的刺痛,米迦勒用压抑的声音道:“天使们因路西菲尔而堕落,想必不会臣服于其他魔王和天使,我们不让他和叛军汇合,接下来对控制魔界的局势大有益处。而如果……他死了,你们要给我最确切的证据!”

虽然对路西菲尔的下落各有看法,但众天使在对待路西菲尔和叛军的事情上意见是一致的,一旦让他们汇合起来,堕天使就有了凝聚力,而路西菲尔有了足够的战力,就可以在魔界称霸一方了。

被米迦勒的情绪带动,与会的天使都神情肃穆,准备在这局面尚未明朗的时候为天界做点事。

冗长的会议终于结束了,米迦勒疲惫不堪,颓然地仰靠在沙发上。

“你需要休息一下,副君殿下。”拉斐尔观察着米迦勒的脸色,关切地提醒。

“不,我不累。”米迦勒倔强地说。

“也对,要想好好地休息,先要把心放下,可目前看来,是不可能的。”拉斐尔轻叹一声,说:“我把他带来了。”

米迦勒骤然睁开眼,目光不解地聚拢在拉斐尔身上。

拉斐尔走出会客室,不一会儿,又回来了。他掌握的是治愈之力,可以治愈战斗中的伤口,减轻伤者的痛苦。然而他比谁都清楚,有些伤痛无影无形,深深地烙印在灵魂中,治愈之力也无能为力,所以他比别人更善解人意,因为他了解那些人心中的伤口。

怀抱着一个小小的天使款款走来,拉斐尔看起来更温和了。

米迦勒的瞳孔倏然缩紧,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也没空看看小天使。

那小天使只有拉斐尔半个胳膊那么长,此时正在他的怀中安静地睡着。

“他真可爱。”米迦勒看着小天使金色的发丝和恬静的睡脸,竟发现如此小的他,眉眼中已然与路西菲尔有几分相似。

“副君殿下,你真的决定收养他,让他做你的养子么?”拉斐尔道:“他是路西菲尔振翅创造的生命,身世本就特殊,不如把他交给教堂,或者找一对平凡的养父母,过一般天使的日子好了。”

“不,我已经决定了。”米迦勒坚持道:“他还小,需要有人爱他,我可以。我已经请求神允许我为他取名,而且神也同意了。”

“你想给他取个什么名字?”

“我想了很久,就叫他哈尼雅吧。以诺语里,哈尼雅是有魅力的意思,我想他长大后能够美丽坚强,就像……。”米迦勒的话戛然而止,淡然地微笑着,嘴角却有些不自然地抖动。强压下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伸出一根手指拨弄了一下小天使的头发,米迦勒温柔地唤着:“哈尼雅……”

哈尼雅好象听到了米迦勒的呼唤,忽然睁开眼,冲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即使并非没有准备,米迦勒还是惊住了。那冰蓝的眸色,与堕落前的路西菲尔一模一样。

哈尼雅从拉斐尔的怀抱里挣脱出来,飞到米迦勒跟前,甜蜜蜜地笑着,好奇地凝望着他,眸子里清晰地倒映着他的影子,他一个人的。

相同的眸子,如果这样凝望他的是路西菲尔该多好。

为什么不是他呢?

看到米迦勒伤感的神色,拉斐尔也为之动容。心细如他,米迦勒对路西菲尔的感情,他又怎么不知道呢。微微叹气,拉斐尔温和地对小天使说:“哈尼雅,他是你的父亲,从此你有爸爸了。”

“阿……爸。阿爸。”小天使很高兴,抖抖羽毛,嗡嗡地扑着翅膀,幸福地一头扎进米迦勒的怀里。

“他喜欢你。”拉斐尔无奈地叮嘱:“不要宠坏了他。”

“嗯。”米迦勒默默揽紧哈尼雅小小的身体,抚摸着他柔软的金发,一阵酸楚。

他会永远永远代他爱他,永远。

距诸神的黄昏已经过了快一年,米迦勒决定亲自去白雾森林看看。

路西菲尔发动叛乱时,身边的天使也随他而去,原本就宁静的白雾森林如今陷入死寂,一时间再没有人出入了。

路西菲尔走后,神就把路西菲尔在天界的绝大多数财产赐给了米迦勒,可路西菲尔在至高天的宫殿却依旧保留着。

白雾森林行宫规模很大也很舒适豪华,虽然米迦勒已经是它的主人,但一年来,他从没踏入过白雾森林一步,仍住在耶路撒冷。

就像多年前他梦想着能来到这里一样,现在,他仍然敬畏它。

因此一年之中,它就那么茕茕孑立于第六重天的群山雾霭中,傲然地纪念着曾经的主人。

行走在通往白雾森林的大道上,米迦勒真有种恍如隔世错觉。

在这条路上,曾埋藏了他多少的欣喜、忐忑与期待,时至今日,虽然它已是他名下的财产,但他却从未像今天这般心情沉重。

他远远望着矗立于湖水中的星痕宫被飘渺聚散的烟云和镜像笼罩着,显得那么不真实。

宫殿里原有的天使都堕落了,守护宫殿的天使都是后来进驻的。他们看见米迦勒来了,在宫殿的大门外整齐而又虔诚地跪了四列。

雕花大门被缓缓打开,淡淡清爽的香气扑面而来,如此地熟悉。

光芒中的清尘微微颤抖着,旋舞着描摹着旧主的轮廓。

走进宫殿,米迦勒首先就看见大厅楼梯中央沐浴在光线里的路西菲尔的巨型半身画像,画中的路西菲尔身披盛装,英姿飒爽、意气风发,带着傲视天下的笑容,仿佛神一般的存在。这幅画他曾经见过很多次,可每次他都只是匆匆一瞥了事。

他不敢凝神细看,他怕泄露了心中的秘密,他怕失去了一直奋斗的理想。以前的他害怕的太多了。

可这次他定定地站在画像前方,毫无顾忌地注视着画中的人,却又突然他悲哀地发现,即使自己已得到了仅次于神的地位,可在他的面前,依旧只能仰视他。

身后的随侍天使看到米迦勒望着画像的神情有些落寞,就主动说:“副君殿下,这个旧画像要撤掉么?”

米迦勒像被冷水浇醒般打了个寒噤,急急地道:“白雾森林里的一切都要保持原来的样子,什么也不要动。”

“是,副君殿下。”随侍天使悻悻地退下了。

宽阔的书房里,光线流转。他还记得萨麦尔堕落的第二天,路西菲尔问他是否有所爱的人。

静静地站在书桌前,米迦勒望着空空如也的椅子发呆——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如果早知道权力不能填补内心的空白,如果早知道接近他的结果便是失去他,如果早明白失去他自己的心会如此难过,他是不是会选择以情人的身份痛痛快快地爱一场?

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玫瑰的枯萎,灵魂的消逝,玉树琼枝化为烟梦。一切,太快了。

“我有我心爱的人,副君殿下。我爱的人就是你啊……”米迦勒站在书桌前,失魂般地低语。

房间一如那天般静谧。

拂过耳际的,依然只有书页被风翻动的簌簌声。

只是太迟了。

他觉得世界仿佛就剩下他独自一人,失去了方向与目标,像被遗弃的瓶子在暴风雨前压抑的海面上随波漂浮着。上下起落,无所归向。快要碎裂了。

目光越过玻璃窗外翻卷的云海,一瞬间米迦勒仿佛又看到了匍匐在地的天使们,听到了他们高昂的朝颂,虔诚的祈祷。

他终于体会了,位极巅峰时的风光和内心深处的无奈及寂寞。

他终于体会到了。

☆、何去何从1

自从与撒旦叶有了约定,路西菲尔便少了很多顾虑。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卧室里独自冥想,或是在琴房里弹琴作曲。

在这期间撒旦叶将他的办公地点移到了寝宫附近,既不耽误办公也不打扰他的魔化,更可以暗中保证他的安全。

这名义上的软禁实则让路西菲尔求之不得,按理来说没有什么地方能比躲在撒旦叶的离宫里更安全了,可不知为什么他总是感到有一点不安,而又一时理不出头绪。

虽然仍处在光明力量向暗黑力量转换的灵力极低的状态,可他并没有沮丧仍然抓紧这最关键的时期耐心地整合着仅存的力量。

在冥想中不知不觉便过了两天,路西菲尔清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他走到房间西边的一排落地窗前,站在那里可以看到撒旦叶临时办公的房间。

他将窗帘拉开一条缝,恰巧碰上撒旦叶靠在椅子上向这边张望,他们的视线在不经意间相遇,路西菲尔不禁心神一动。

使他为之触动的不是撒旦叶的眼神,而是坐在撒旦叶一侧的红发魔族贝利亚。

从这个角度,他能看到贝利亚看撒旦叶的神情是多么专注而痴迷,就像看着自己的爱人。

一瞬间路西菲尔似乎对心中的不安有了解释。

原本他以为只要得到了撒旦叶的支持,索多玛的领主们便不敢妄动,然而回想起当初与贝利亚的相遇,他才知道那毫不掩饰的敌意和不顾一切的杀招,不仅来源于彼此的种族与隔阂,更来自于对撒旦叶的爱慕。

他的不安不是没有根据的,当遗漏了感情上的敌意,本该最安全的地方也到处是危险。

正在这时,贝利亚的目光也落在路西菲尔身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恨意与杀气。

路西菲尔毫不怀疑,如果这寝宫的外围没有撒旦叶的法阵和结界,贝利亚一定会再次使出那迫人的精神力量与他一较高下。

轻轻地叹息,路西菲尔拉上窗帘将他们的视线挡在窗外,转身走出卧室来到琴房。

每天泰伯兰德都会带来关于外部的消息,天使军的,堕天使军的。路西菲尔对天界现在的情形深深地自责,然而事已至此,自责也于事无补。天界和魔界都在兴师动众地找他,然而他却有些犹豫。如果萨麦尔他们能控制堕天使的局面,那么自己就此消失也许是最好的选择。然而继续在索多玛以一个普通的堕天使身份留下来,似乎不但不安全,也许会给撒旦叶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木制钢琴静立在灰蒙蒙的空气里,迎接着他旧有的主人。

一起迎接他的还有那条名叫杜拉斯的黑蛇。最近每当路西菲尔出现在琴房时,它都会从魔法阵里溜出来爬到琴盖上陶醉般地倾听。

路西菲尔像往常一样拍拍它的脑门儿,便坐在琴凳上弹奏起来,不过贝利亚的目光一直在他的脑中闪烁着,就像一根扎在心中的刺,搅得他心神不宁。他心情烦乱地弹了几个高音,抬头时正对上黑蛇血红色的眼睛。

音乐戛然而止。

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许久,他终于挥去缭绕在心间的阴霾,抚摸着琴键,在灵感的指引下描摹着新曲子的轮廓。

魔界,索多玛城。

议事厅里三个大领主已经等候了一会儿,他们看到撒旦叶走进门来,气色不错,已经没有被伤势所累的迹象,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孟菲斯托高兴地道:“主上的力量看来恢复得不错,这样我们也不用担心别西卜他们别有用心了。”

撒旦叶问:“别西卜和亚巴顿派特使来有什么目的?”

瓦德森抢先道:“依我看他们就是想打探你的情况,另外还想确定路西菲尔是否就在索多玛。”

平时很爱发表意见的贝利亚此时没有说话,他接触到撒旦叶询问的目光,心不在焉地附和了一句:“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一直沉默的贝利亚这时恢复了往日的干练与沉着,不动声色地说:“两个特使我已经暂时安顿好了,主上,您有必要亲自见见他们,让他们看到你确实已经恢复了。我已经安排了一个小型的宴会,你看怎么样?”

忽然想到路西菲尔,撒旦叶踌躇了一下问:“安排在什么时候?”

“今天傍晚。”

雪白的花朵层层叠叠,萦绕着沁人的芳香,仿佛能勾起前尘往事。

“这是什么花?”路西菲尔靠在离宫花园的一处椅子上,微微抬首,看着头顶上氤氲而开的花朵,有些入神。

“荼靡。”泰伯兰德靠上前来,小心地回答。

“荼靡?”路西菲尔幽幽回过神来,眼神中仍有尚未散去的迷离。荼靡之花,末路之美,是美丽与灭亡的共同体。有点像他此时的境遇。

“是荼蘼。魔王毕加索偏爱这花,于是在这离宫里种了不少。只可惜他也如这花一样,昙花一现般毁灭了。”泰伯兰德神情依然庄重,然而他灰色的眸子紧盯着路西菲尔,和平时谨小慎微殷勤侍奉的样子略有不同。

“我也喜欢这花,希望不要和毕加索一样。”路西菲尔抬手抚上那花瓣,一时被那香气吸引。

“沙琪贝尔,你的伤好些了么?”泰伯兰德的目光慢慢转向路西菲尔的胸口,忽然问道。

“已经好多了。”路西菲尔的视线仍停留在花上,漫漫应答间却已经对泰伯兰德有所戒备。这么多天以来,泰伯兰德几乎只在离宫内待命,只有在传递消息和被传唤时才会出现在路西菲尔眼前,从来没有和路西菲尔说过一句无关的话。

“沙琪贝尔,我一直好奇,你为什么从不摘下这个面具。”泰伯兰德道:“魔王陛下对任何一个天使的感情都没如你这般长久,这也让我更想知道,你面具下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样的?”

“面罩么?”路西菲尔抚摸着面罩的一角,淡淡地说:“我曾向魔王陛下保证过,这面罩只在他的面前才会摘下来,这是我们之间的一点小情趣,你能理解?”

“真的如此么?”泰伯兰德一直顺从的眼神里突然有了一股杀气,说话间手里已经出现一柄闪着暗芒的短剑,剑上的符文流动着血一样的红色,带着一阵强烈的怨念刺向路西菲尔的胸口,泰伯兰德几乎瞬间陷入了疯狂,手中的刀也发出如同嚎哭般的尖啸声,一霎魔气扑面而来,凶狠决绝,荼蘼花树被剑气拦腰斩断,白色的花瓣如幽灵般漫天飞舞。

然而他突来的致命一击却没能刺中路西菲尔的身体。路西菲尔适时地离开座椅,魔气只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你,竟然还能躲过我的攻击!?”一击未成,泰伯兰德仍未死心,疑惑间,已经再次旋刀冲了上来,然而汹涌的魔气和愤然的闪电被一条黑蛇吐出的火焰所阻挡。

危机之时,杜拉斯从魔法阵里冲了出来,保护主人要他保护的人。

“泰伯兰德,为什么?”路西菲尔站在落花之间,看到如今泰伯兰德疯狂的恨意,只想解开自己的疑虑。

“因为你根本不是什么沙琪贝尔,你是路西菲尔,天界的副君,不,是天界的背叛者,也是把索多玛城变为废墟的人!”杜拉斯的出现,使泰伯兰德意识道刺杀路西菲尔已并不容易,不禁愤怒地低吼着:“我以为永远不会有亲手杀死你的机会,却没想到你竟发动诸神的黄昏,还受了神器的重创。如今你应该完全进入魔化期,即便你的位格再高,只要这柄浸淫过无数怨念的剑再刺入你的伤口,你必死无疑。哈哈,你该死,现在就是命运赐给我的机会!”说着,魔气再次暴起,泰伯兰德准备下一次的进攻。

“可是你错判了我魔化的进程,我的力量已经恢复了,至少现在对付你,仍然绰绰有余。”

“不可能!”泰伯兰德忽然有一丝犹豫,握刀的手一瞬间难以察觉地抖了抖,却很快恢复过来。他曾经见过无数堕落的天使,亲眼目睹了他们魔化的过程,他自认对堕天使魔化期的每个状态都有比较深的了解。

“没有什么不可能。因为我曾是炽天使,还因为我一直伪装成完全失去力量时的样子。”

“哈,你不仅嗜血,还很狡猾。但我仍然要杀你,因为我恨你,即使只有渺茫的希望,我也要试一试。”泰伯兰德疯狂的吼道:“嗜血的暴君,骄傲的天使,你还记得你的面具下究竟掩埋了多少冤魂吗?!魔王会被你所迷惑,但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索多玛城被屠戮时的情景。”

“原来你是那次的幸存者。”路西菲尔了然,喃喃地说着。

泰伯兰德只是冷笑一声,挥起短剑再次袭来。

路西菲尔制止了想要帮忙的杜拉斯,手中激起一道黑色的光团。黑色的光团与泰伯兰德的魔气冲撞,发出刺耳的瓮鸣声。

守护寝宫的魔兵们都感受到这边的动静,迅速向花园的方向赶过来。

魔兵们赶到时,泰伯兰德已经倒在地上,那把短剑正直直地插在离他不远处的土地里。泰伯兰德挣扎着想要再次抓住短剑,不屈的眼神里仍然有浓浓的杀气,然而他负伤沉重,怎么也爬不起来。

“用这把剑刺入他的胸口……”泰伯兰德双眼血红,面目狰狞,指着跪倒在地同样浑身是血的路西菲尔,对魔兵们大吼,“因为他是……”

“杜拉斯!”众目睽睽之下,眼看泰伯兰德就要揭穿自己的身份,路西菲尔情急之际命令黑蛇:“杀了他!”

一道黑色的火焰像一把利刃一样切入了泰伯兰德的脖子,话在他的口中打着旋,终于随着嘴角汹涌而出的血沫流逝了。然而魔族的眼睛仍狠狠地盯着路西菲尔,就像严厉的拷问。空气中似乎异常安静,路西菲尔能听到血液流淌的声音。血和荼蘼花的混合气味在空气中浮荡着,憎恨和灭亡的气息久久不散。

“这是怎么回事?”魔兵的一个队长看着被杀死的泰伯兰德,疑惑地问路西菲尔。

路西菲尔没有会回答。他觉得精疲力尽。不仅因为使用魔化尚未恢复的力量让他觉得难以负荷,更因为心理上的矛盾。

这个世界,爱是那么的不容易,而恨,却又总是如此地长久。

即使他曾无数次忏悔曾经的过错,然而染在双手上的血迹怎会那么轻易地抹去?

“这是怎么回事?”就在魔兵们都在迷惑的时候,路西菲尔的身后忽然出现一个黑色的空间,撒旦叶面色凝重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受伤了?”撒旦叶看到路西菲尔的身上有不少的血迹,万分着急。他刚才在宴会前感受到自己所布下的结界似乎有异样,于是将宴会的事草草交给瓦德森,不顾贝利亚的阻拦就赶了回来。

“我没事,魔王陛下。”路西菲尔收起难平的心绪,在撒旦叶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这件事先不要对外宣扬,我随后调查。”撒旦叶对为首的魔兵队长说,“你们先把泰伯兰德的尸体抬下去吧。”

魔兵们领命,也不敢多问,就纷纷退下了。

“为什么杀了泰伯兰德?他想要杀你?”撒旦叶带路西菲尔回到寝宫,帮他脱下带血的衣服,擦拭伤口上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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