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太太被自己的拜访也提醒了,想起来好几年前,自己送的那枚丸药。
不过孙玉琼还是要先看看淑慧的境况,才敢下定论。
于是,她和那拉太太略寒暄了几句客套话后,就与那拉太太提到,“我是来看福晋的,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在这个时候,那拉太太只要不傻,也不会拿架子,何况提起淑慧,她本就已经五脏六腑都被刀割一样,忍不住眼泪流下来道。
“人就是不醒,有什么办法?太医连打胎的话都说出来了,你也是知道那孩子的性情的,如今已经是这样的情况,且不说女婿万一真出了事,这可是遗腹子。两人情分这么好,得知有了孩子,曾经多少欢喜?”
孙玉琼递了帕子与那拉太太,轻声安慰道,“我也不与伯母说什么虚话了,我今儿来就是听说了这事。”
那拉太太拿丝罗帕子擦了擦眼泪,长叹了一口气。
“我还记得好几年前,我那次,就是你出的手,如今你可有办法?”
“也不好说,但是也不是没有希望。”孙玉琼叹道,“伯母也知道我出来不易,毕竟我的身份在这里,只是我不看看情况,心中也不安心,也不知道对不对症。”
那拉太太本来半是试探,半是感慨,没想到孙玉琼竟这么利落的应下来,一下子就欢喜的不知所措了,抓着孙玉琼的手感激道。
“若你真能救得我们淑慧,就是要了我这条命去,我也甘愿。”
见那拉太太这样的激动,孙玉琼一面感动那拉太太对淑慧的用心,一面又有些感伤自己。
也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人会这么用心对自己。
这样的情绪也不过是一闪而过,因为那拉太太也不用别人,亲自拉着孙玉琼往淑慧的房里去。
淑慧还在她出嫁前的闺房,收拾的十分齐整,不过大致上还是之前的格局。
法喀府上也不是豪富著称,府中主子更个个都是实在人,也只胜在舒适,并不怎么奢华精致。
然而看着安静躺在藕色丝缎纱被中的淑慧,孙玉琼的心里还是一阵阵的难过。
淑慧从来都是明丽鲜妍的女子,性情也乐观积极。
她还从来没有过,看着她这么安静的躺着,肤色纯白,毫无血色,唇色也只有那么一点淡淡的颜色,整个人脆弱的仿佛有些透明。
孙玉琼还记得她回头一笑,言笑晏晏,顾盼神飞,眉目轻朗,性情豁达的样子。
这样残酷的对比,让她心中都一阵阵的绞痛。
她心中甚至有些埋怨起了椿泰,好好地,人也没真死,怎么就不能出现了,让淑慧这样的痛苦!
孙玉琼也顾不得那拉太太还在旁边,便俯下身去,发丝都落在淑慧的苍白的面颊上。
她在淑慧的耳边轻声道,“我是孙玉琼,椿泰没有死,你总要睁开眼看看吧。”
然而这也并不能奏效。
孙玉琼看着安静如同玉雕的淑慧,突然有种模糊的感觉,她的灵魂还在这个世界吗?
与别人来说,这个世界,是他们的世界,然而对于淑慧和她来说,这个世界,其实也不是他们的世界。
她们是远方来客,自有故乡,自己并没准备在此定居,淑慧不然。
然而这不代表,他们没有另外的去处。
她站在那里发愣,那拉太太却急了,催问道,“玉琼,你带的药能治淑慧的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