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过去了,当日华清池旁的虚弱少年,如今举手投足都透露出难以言说的贵气和威严,也不像从前那般易怒了,他城府更深,更让人捉摸不透。
“这曲《凤求凰》我练习了无数遍,只为今日能弹给你听。你说我弹得好吗?”洛世奇轻轻捻去指尖映出的血珠,一字一顿的悠哉说道。
显然他是故意的,一直顾左右而言他,根本不愿谈论临渊的事。落花不想与他啰嗦,正想拂袖而去,听洛世奇在身后叫她:“等等!临渊……我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了临渊!”
他快步走出牡丹亭:“因为时间仓促,而人的七情六欲最是繁复,修复起来只怕还要几十年,我怕你着急,所以……”
“荒唐!”落花一拂袖摆,怒而呵斥道,“你这是将临渊当成了什么?你……你做了天帝,也还是跟过去一样,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洛世奇站在落花跟前,瞧着她生气的模样,一眨不眨看的专注,半响才柔声说道:“你也还是跟过去一样,你的脸……”说着他伸出手来想摸她的脸颊,又怕唐突了佳人,只得作罢,缓缓缩回了手,一面说道:“这才是你,该有人的喜怒哀乐,而不是像从前一样,死了心的冷漠。你的脸真美,跟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落花退后一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沉声问道:“临渊的事,可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只能等他这一世完结,元魂出窍之际,我取走元魂给他修复,修复好后,再次投胎,他便是个寻常人了。”
依照洛世奇的性子,为了讨好自己,将尚未完全修复的元魂送去投胎,也是极为可能的事,所以落花并未生疑。见洛世奇答的规矩,也未再责怪他,只是道:“我陪他这一世,待他寿终正寝,你须得修复他的元魂,不管耗费多少年时间,他既是凡人,就该有人的七情六欲。”
洛世奇表面应下,实则事实并非如此。临渊的元魂早已修复,是他故意抽去了其中的七情六欲,其一,是怕临渊对落花再生爱慕之心,其二,这样一来无形中也增加了他自己与落花相处的机会,就像这次,便是落花主动来找他。以后临渊在世的七十年中,落花少不了去探访他,只要她不困在阑珊谷,他便有了见她的机会。她为临渊的事有求于他,也定不会冷漠对他,更不会过多的责难他。一年两年,也许她不会回心转意,三五十年,以他洛世奇的能耐,她便是铁石心肠,也该化为绕指柔情了,何况他们本来就有旧情堪续。
落花蒙在鼓里,并未疑心,既然事情已经谈妥,就要离开,洛世奇拦住她,问道:“花儿,这些年你一个人,过得可还好吗?”
落花原不想作答,想到他修复了临渊的元魂,出于礼貌,简短答道:“我很好。”
洛世奇不敢轻率,更不敢多说相思之语,怕她真的生气转身就走,只是说:“天地的位置,我只是帮你占着,我若不坐,自有他人来坐。哪天你想通了,想回来的时候我便让位于你,也不需费什么功夫。”
闻言落花鄙夷一笑:“做不做天帝是你的事,不必跟我说,只是别为难覆疏他们,否则你这天帝的位置能不能坐得稳就不好说了!”
洛世奇刚想辩驳,人影一闪,落花已经消失了,甚至连招呼都不打,更不给他辩驳的机会。
洛世奇站在原处,呆了一般,半响才从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