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朝着落花“啾啾”的叫了两声,落花抚着它背上顺滑柔软的毛毛,安抚它的情绪,像哄孩子一般的宠溺的口气说道:“这么一会子不见,你就找来了!哦,乖,不怕……”
见她对个畜生尚且怜爱,却独独对自己横眉冷目,洛世奇很是嫉妒,缓步上前,踩着积雪吱嘎作响。蜷在落花怀里的小狐狸原本已经沉寂了下来,听到脚步声又抬起头来,眼珠子滴溜溜的瞧着来人,颇是防备和不喜,落花又拍了拍它的背,它这才沉下身子重新蜷回落花怀里。
洛世奇开口询问,声音竟也低沉了许多:“花儿,已经过了半年,你还是怨我,不肯原谅我吗?”
落花兀自哄着怀里的白狐,并不搭理他,他又劝道:“你在这也半年了,气也该消了,随我回天庭吧,天帝的位置空悬着,这天下也只有你有资格做天帝。”
落花不紧不慢,悠哉说道:“阑珊谷的结果已经改了,你还能进来,想是窥天镜已经为你所用,既然你已经稳坐帝位,何必还来请我?”
“花儿,你还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吗?当初我连性命都可以不要,怎么今日坐拥天下的时候,我们却要彼此疏远,像仇人一样互相敌视呢?秦子净已经死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怎还甘愿窝身在这阑珊谷?你是魔神,仙魔二界本就归你统领,听我的话,跟我回天庭吧,我也不忍心看你独自一人待在这活死人墓里!当日在魔宫,我们成亲后,朝夕相处的那段日子,难道你没有一丝留恋吗?回来我的身边吧,我依然会将你视若珍宝,这天下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你自去做你的天帝,我与你再无瓜葛,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了。”
“仙魔对峙那日,你受尽□□,我费劲千辛万苦才得来今日,为何如今天下大定之时你却不能在我身边?你若是放心不下秦子净,将他一并带去天庭便是,我会让人专门给他修建一座宫殿,你便能日日看着他,既做了天帝也遂了心愿,岂不是两全其美?”
“不必多说了,我哪也不去,我不想见你,也不想见任何人,更不想被这俗世打扰,你大病初遇,这时节寒凉,还是回吧。”落花抱着白狐站了起来,将墨色古琴背在身后,作势要走。
洛世奇对她的逐客令视而不见,却在字里行间抓住了一线生机,颇为兴奋的追问:“你还关心我?花儿,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随我回去吧,莫要再跟我闹了。缠绵病榻的这些时日,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你,若是没有你,我要这天下又有何用?”说着说着他竟上来拉她掩在广袖里的手臂。
落花一个拂袖,虽未动用内力,却也将他拂出一丈多远。也许是他病体未愈,身体虚弱,不堪承受,只见他倾着身体栽倒在雪地里,半侧斗篷都歪在雪里,那斗篷的下摆撂在雪上,下摆处的一圈牡丹犹如在雪里盛开一般,分外的耀眼夺目,与他病病殃殃的虚弱模样成了强烈的对比。往日的恣意骄傲已全然不见,人前的洛世奇更像个多次赶考,久不及第的书生,落魄,失意,无助和愤恨写满了他苍白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