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袭月,都再好不过,如何还要阻拦呢?”
覆疏嘿嘿一笑,不再寒暄,简洁道:“崔掌门果然高瞻远瞩!如此,我们魔宫就别过各位了!”说完他瞥了一眼秦子净,又问落花:“花儿,这便走吗?”
落花对着覆疏点点头,然后走到秦子净跟前:“师父,我身负魔力,仙界不能容我,天下之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入魔是我唯一的选择。你不愿我被仙界关进暗牢,如今我跟着魔界,你总能放心了吧?”秦子净怔怔看着她,没有说一句话,眼里的神色更是变幻莫测,叫人猜磨不透。
“徒儿在此别过师父!”落花屈膝跪地,当着众人的面给秦子净磕了一个头,哽咽着说,“那年落花时节,我尚在襁褓之中,随着梵天的结果飘到了阑珊谷,师父你在桃花树下抱起了我,即眼前之景给我取名落花。”
她幽幽的目光看着远方,好像穿越了时间,回到了那年的桃林;好像看到了那身白衣俯身将她抱起,踏着翩飞的落花往他的庐舍飞去;好像看到婴儿时期的自己躺在那个温暖的怀里,嘬着他的指尖安然入睡……她的眼里掉下泪来,继续说道:“花儿无父无母,孤苦无依,幸得师父救我,将我收在门下,教我法术,养我长大。养育之恩未报,教导之恩未言谢,徒儿却悖逆伦理,不顾纲常,竟然对师父生出爱慕之情,犯下大错,甚至引出仙魔对峙这样的荒唐之举,让师父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徒儿……徒儿很是后悔!换了今日……徒儿断不敢再生出亵渎师父之意,做出辱没师尊之事!
徒儿如此不孝,师父却不计前嫌,封印魔力救我性命,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施以援手——上次诛仙台一役,若不是师父护我,我哪能活到今日?即便是今日,师父依然一心护我!就算我是天生的魔力继承人,是仙界人人想要除之而后快的罪人,但是在师父眼里,我只是桃花树下爬出襁褓咿呀哭泣的小女婴,我只是你的徒儿落花!”
说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在场的人也多为动容。只见她收敛了一下情绪,又说:“在魔宫数日,徒儿自知没有脸面再见师父,诛仙台上师父救了徒儿的性命,还对徒儿一如往日,徒儿感激师父,原想着‘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花儿一心收敛心性,只想跟在师父跟前尽孝道,能在这处宅院里,重新做回师父的徒儿,哪怕不成魔神,不得长生,能伴随师父左右了此残生也是幸事!奈何造化弄人,天帝终难容我!
魔力永不消失,却又让现在的我如此薄弱,成了众矢之的,受尽辗转和欺凌,这老天对我不公!我的母亲,我都不知她姓甚名谁;我的父亲,本来……本来应该由他来保护我,但是他为仙界战死,我甚至都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模样;至始至终在我身边的只有师父你一个人!不管我能否成为魔神,不管我生在何方,不管我是活着还是死了,师父你的恩情,徒儿永世不忘!
只怕徒儿永远都无法报答你的恩情!
今日我入了魔道,师父你只当从未收过我这个徒弟,只当我当日已经命丧梵天之手!回阑珊谷吧师父,阑珊谷里一切如旧,也永不会有这些恼人的纷争……”
秦子净自始至终只说了一句话:“阑珊谷里一切如旧,只是再不会有花儿你!”
落花本来已经收敛的情绪,又再次决堤,瞬间泪如雨下,她知道这次是她跟师父的诀别。
“徒儿别过师父!望师父保重!”落花勉强吐出这几个字,从地上爬了起来,再不敢去看秦子净一眼,只朝覆疏点了点头。
覆疏扶着她,两人一同离去,临走前她还不忘说:“师父切莫记挂徒儿,徒儿身负魔力,只有魔宫才是徒儿的归宿,何况他们都对徒儿很好,还望师父宽心!”
二人走后,倾城轻抹了一把脸颊,颇为嫌恶的说:“又不是生离死别,却偏偏说这样的话,惹得人家凭白伤心一场!既然不舍得何必不将他一起带走?哪里还有这分离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