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心里松快了点,还有心情拿手指轻轻划了划阿克琉斯的脸,替他抹掉了一滴汗,阿克琉斯的身体因为这近乎温柔的狎弄生出了轻微而细密的颤抖。
许绥之抬起他的下巴,看见了他泛红的眼眶和脸颊,额前和眼下的花纹逶迤,带着浸透了的水光,这位令人胆寒的战神脸上此刻是妖异的艳丽,许绥之好像有些知道他为什么在战场上要戴面具了。
他淡淡地说:“别忘了我刚才说的话。”而后施施然地回了刚才的房间。
等许绥之又舒舒服服地补了个觉,神清气爽地出来,果然看见阿克琉斯还一动不动跪在原来的地方,心里对他的听话有些预料,但也颇为惊奇。
要说他其实很少用下跪折磨人,此刻唯一能浮现在他脑子里的参照物还是姬恩,但阿克琉斯的跪和姬恩的不一样,姬恩是为了求他怜惜而示弱,每次跪不了多久就伏在许绥之膝上撒娇了。而阿克琉斯他跪,单纯是要服从许绥之的命令,若是许绥之不叫他起来,他能在这里跪死过去,还能保证姿势标准。
这诺大房子好像如果不是阿克琉斯有要求,很少会看到下人,许绥之走过去坐在沙发上,看了阿克琉斯一会儿,才大发慈悲地说:“好了,过来吧。”
阿克琉斯才动了,很慢很慢地起身,走到许绥之身边跪下。许绥之原意是想让他坐来着,不过他也不纠正,就用这个姿势问:“知道错了吗?”阿克琉斯点点头,许绥之又问:“现在肯送我回去没有?”阿克琉斯不点头了。
许绥之于是不高兴地说:“还是不乖。”阿克琉斯抖了一下,头垂得更低了。许绥之无趣地摆摆手:“行了,一边儿去,我不想看见你。”
阿克琉斯知道自己又惹雄主生气了,想了想一般雌虫惹雄主生气时要做的事,离开片刻,带来一节鞭子双手捧给许绥之,又在他身前跪下,说:“雄主请用,这个,可以伤我。”想了想,补充说:“我会很痛。”
许绥之看着眼前这个短鞭,布满尖利倒刺,被灯光一照,还微微泛青,一看就淬了剧毒。鞭身不轻不重,易于拿握,还别说,若是个娇生惯养的上位者要罚人,用这个真是再合适不过。
可惜许绥之没有什么虐杀成性的癖好,看着只觉得瘆人,并不接。阿克琉斯看许绥之没反应,以为他嫌弃,不想亲自动手,于是自己狠狠抽了自己几鞭。
许绥之惊骇出声:“你做什么!”要不是他阻止,阿克琉斯估计还得来上几鞭,“你不知道疼的吗?”
阿克琉斯惨白着脸,血肉外翻的伤口和嘴角一起溢出黑血,他看着许绥之搭在他手腕的手,又抬起头看向许绥之,嘴角向上勾起,居然是很高兴的样子,“雄主不愿意打我,是不生气了么?”
许绥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反驳,但又怕阿克琉斯又开始打自己,他终于意识到对虫族而言,教训人是不能用老方法的。在人类眼里可怕的刑罚,对于他们来说是换雄主高兴最划算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