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这就是在讲她家殿下的。殿下贵为长公主,花容月貌,天赋卓绝,就该择天下俊杰之佼佼者为良婿。
比殿下还年幼的好几个公主或已有了驸马,或者远嫁和亲,只有长公主拒绝了所有的追求者,向天圣帝表明自己无此心思的决意,至今十八芳龄也未有驸马的消息。
不过想这些也没用,蒹葭仔细小心地擦完了睿安额头细细的汗,心想道,不说这小郎中身份太低了,就说殿下,还不知有没有那个心思呢。
“蒹葭,在想什么?”睿安看着蒹葭的眼神飘忽,就知道她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她这侍女,又聪颖又忠心,就是思绪有些跳脱了,总能想到她不可思议的地方去。
蒹葭回过神,拿起床边矮柜的一把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给睿安扇着风,“殿下,这路郎中,可是对你有意?”
睿安微怔,不知道蒹葭为什么会提起这个,“我不知。”
虽然她有些迟钝,但总归是聪慧的,此时听蒹葭一讲,再回想这几天来路郎中的一举一动,心下不禁一动。
于她看来,路承昭的医术高明,谈吐得当,又是有学识的人,而且品行优良,自然不乏女子青睐。今儿那个徐巧芸,虽然骄纵了些,蠢了些,长相身段亦是上佳。说不得路郎中还有其他的什么爱慕者。
虽然他对她是周到了些,然而她觉得,这不过是因为他是医者,而她为病人罢了,自己何必自作多情呢?
他的救命之恩,她自会想方设法报答的。
两世为人,睿安的心思确实已经变化了许多。若是上辈子的她,想必会放些精力在这方面上关注一二,毕竟上辈子她到死之前都是顺风顺水,无忧无虑。
然而这一世,她是带着血仇重生而来,必将引起腥风血雨,这些儿女私情,怕是无暇顾及了。
现在距离自己上辈子死去,还有三年,不过那是自己对那些人手软的情况下而导致的恶果。上辈子自己不忍教父皇看见手足相残的下场,对那些人委曲求全......现如今,她明白了那些人并不会因此放过她,又怎会再心慈手软呢?
她是冠盖满京华的睿安长公主,生父是天圣帝,生母是前皇后萧倚阑,母族是帝师之族萧家,舅舅是征北将军,老师是大儒方鸿川。
她有先帝元武帝御赐的天子令,有父皇亲赠的金凤佩,有六卫八百精锐,更有天下百姓的尊崇爱戴。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即使她身为女子,也是任何一位意欲成就霸业集中君权的帝王所不能容忍的。
即使中洲历史上,从未出现过女帝。
那些人,既然没有取得她的支持,又怎么会放过她?
这天下,怕是要风起云涌了。
睿安缓缓闭上眼,对还在给她按摩穴位的蒹葭叫了声停,“有什么消息就说吧。”
蒹葭收回了手,瞧眼望了望门外,并没有人在那里,但是她还是过去把门掩上了。
旋即回来在睿安的耳边低声道了句“甲卫找到了殿下要找的那个人。”
睿安忽的又睁开了眼,盯着蒹葭,“你是说,几个月前要你们找的那个人找到了?”
如果是的话,这可真是太及时了。
她如果身在帝都,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肯定无法突然派出心腹六卫去外地做什么,不然肯定会被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