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吗?并不。”宋长安道,到底即将离开,他想给她留下一个好些的印象。
“那逃婚吧。”白蛇真心建议。
白蛇的许多观念并不如宋长安重,她只要自己开心就好,她没那么多的“亲情”,没那么多牵绊与约束,所以她是妖,他是人。
“不合适。”宋长安有些窘迫,婉拒。
“你不喜欢她,为何不合适?”白蛇蹙眉。
她的反问似乎给他打开一个新的认知,宋长安思索一下,最终给她解释,“我还有家人,还有许多。太多原因,退婚是不合适的。”
白蛇还想说什么,却到底都憋了回去,没有说话。
半晌,白蛇站起来,抬头看他,“那你什么时候走呢?”
察觉她的不舍,宋长安纠结着松了口风,”过些日子。”
或许是该高兴他至少不是立刻便要离开,白蛇却提不起来高兴。本该是再舒适不过的温度,白蛇反而觉着夏日午后的日头反是让她高兴许多。
“过些日子是什么时候呢?”她想盘算盘算,还有多少天。这个是她喜欢的人,也有想过可以一生相伴的人啊。
白蛇突然有些笑不起来了。曾经,她以为她能带着宋长安和小青一起去山中住下的,她也以为过宋长安和小青是可以相互替代的。可真正事情发生了,出现了她不可以选的选择,她却不觉得是能相互替代了。
即便她知道小青会很快回来,可以陪她很久很久,可却......
而小青也喜欢和人类相依相伴,而后直到终老的日子,小青就像一个真的人一样。
那她以后便是一只妖了吗,孤孤零零地......小青想要的,不是她突然的插一脚进去,从一妖一人变成两妖一人啊。
越想,越觉伤感,却哭不出来了。
宋长安却在想着何时走才好,可才垂首,便见她黯然的神色,却有些愣神,半晌,道,“十日。”不知不觉,原来宋长安也可以让她难过了吗?
“今日算吗?”白蛇有些提不起精神,起身,她想进屋去拾块糖来吃,觉得嘴里有点苦。
“并不算。”宋长安沉默,看她起身,去了屋子里,半晌,方才回来,嘴里似乎含了什么。
“宋长安。”她叫他。也不知日后还能叫多少次了。
“在。”她说话,他便能看清了,原来她含了一块乳糖。说什么好呢?说她伤感,也是,说她享受,也是。不觉连带方才的伤感都给她冲淡不少。
白蛇倒是比宋长安心情要差得多了,说罢也觉着嘴里的乳糖苦了,嚼碎咽下,她又进屋给自己倒了杯水。“宋长安,我给你画张画。”什么时候开始,连糖都变苦了?
“好。”他应。
“你还坐在......”她开口,却顿了一下,也不知怎的自己便冒出来一个“还”字,却没想明白,又被伤感埋没了去,她领他进了书房,给他搬了凳子,叹了口气,“你便坐这儿吧。我想,你走了,我至少留个念想。”
好歹,如何都好,至少,留下来张画,她能知道他是真实存在过的,而不是她梦中臆想。
也不多言,宋长安端坐在她搬过的圆凳上边。
“我画得不好,我知你定是比我好上太多,你别嫌弃我。”白蛇铺上白纸,研磨,言语轻轻。
宋长安这会儿却是当真有些伤感了,“无碍。”不知不觉,宋长安,也要淡出了。
竟也是有不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