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最近湿度太大,所以就用了点香薰,能缓解一下。”宫少衡面上竭力不动声色,尽可能镇定地开口,免得让严笑听出什么异样。
严笑没多在意,嘟囔道:“这样啊……感觉有点太浓了。”
见严笑皱了皱鼻子,宫少衡的紧张劲儿瞬间上来了,连忙打开换气扇,关切地问道:“笑笑,要不要手帕?”
“不至于啦。”严笑拉着他坐到沙发上,笑道,“我现在身体又没那么弱了,少衡哥不许过度反应!”
宫少衡松了口气,看着严笑脸上洋溢着毫无负担的笑容,不禁心中一动。
严笑一向是乐观开朗的性子,总是爱玩爱笑。儿时,他尚且能在宫少衡的陪伴下肆无忌惮地多闹腾一会儿,但到了十六七岁以后,受限于日渐加重的病情,即使再想去毫无拘束地嬉闹,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长期的住院使得严笑的肤色越来越苍白,骨骼的轮廓也清晰可见,垂下眼帘静默时,简直像个精致易碎的瓷娃娃一般。
其实那时候的严笑仍然是难见愁容的。
只是宫少衡每天去探望他时,看他仍然笑着与自己分享当天读的书籍,护工给他讲的趣事,却绝口不提那大半时间承受的病痛折磨,总觉得他嘴角扬起的弧度背后藏了不少苦楚。
这样脆弱又耀眼的严笑,让宫少衡心痛如绞,只想永远将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心疼之余,连过去那些不该有的旖旎愿景,他也生生压制住了。
而如今,严笑重新获得了健康的身体,焕发出他原有的活力,宫少衡为他揪着的心总算能够彻底放下,内心深处那股难以言喻的情愫自然而然地再次升腾起来。
二人聊得热火朝天,严笑虽然兴致依旧高涨,身体却慢慢有些吃不消。或许是天气的原因,他有点感冒了。
跟以往一样,严笑累了便起身向休息室走,轻轻打了个哈欠:“少衡哥,我好像有点头晕……”
“等一下!”宫少衡本来沉浸在和严笑相处的轻松氛围里,差点又把在休息室睡觉的袁望舒给抛诸脑后,闻言顿时紧张起来,连忙站起身,拦住严笑,表情有些生硬。
严笑一愣,纳闷地歪头问他:“怎么了?”
严笑对宫少衡的办公室好似对自己家一样熟悉,休息室从来都是供他随意进出的地方,一时甚至没意识到宫少衡突然说出这话是为了阻拦自己的行动。
宫少衡有些语塞。
他总不能直接告诉严笑,里间藏着个跟他长得八分相似的人,那人还刚和自己办完事儿吧?
宫少衡轻咳一声,努力使自己的语气显得更加自然:“那个……笑笑,现在天色也晚了,要不我直接送你回家休息吧?”
……
严笑眼里的光有些黯淡下来,干巴巴哦了一声。
他倒没有朝休息室里有问题的方面想,而是心中另有失落。严笑在回国前就有点担心,担心四年多没有见面会让他们之间产生隔阂,宫少衡会跟自己生分。只是那点顾虑都深埋心底,宫少衡刚才的表现也逐渐消解了他的烦恼,更觉自己杞人忧天。
可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忧似乎并非多余。也怪自己唐突,还以为二人像以前一样亲密,差点就随意闯进别人的私人空间了。这已经算是不礼貌甚至冒犯了吧?
严笑没把这些凌乱不堪的情绪表现出来,勉强扯出笑脸,摇摇头,轻声道:“不用了,少衡哥,我叫家里司机来接就好……过几天再来找你玩。”
宫少衡关注着严笑的一举一动,看到他神色有变,心里也有些难受。
他不想让笑笑有什么胡思乱想,但是,现在的情况又让他不得不这样做。宫少衡强忍住内心的不舍,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好,那我陪你等司机过来。到家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严笑微微颔首,却没在等待期间再与他交谈,只埋头看着手机。
他也不知道自己看了些什么,本就有些晕晕乎乎的脑子里一团乱麻。收到司机到达的消息后,他轻抿了一下唇,便走出宫少衡的办公室,步履也不似来时那般轻快。
宫少衡见他不搭理自己,只好故意落后他一段距离,一路悄悄跟着,目送着严笑上车后,才放心回了办公室。
至于袁望舒……宫少衡轻轻将休息室的门打开一条门缝,看到袁望舒睡得正香,心情有些复杂。
他关上门,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揉了揉眉心。
一开始,宫少衡对袁望舒其实并没有太深的感情,只是单纯想要从这个随叫随到的替代品身上得到一些慰藉。
他当时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严笑给他留下一封信就不辞而别,不许宫少衡去国外找他看他,也没有确切的归期。宫少衡魂不守舍地熬过严笑不在身边的每一天时,袁望舒正好撞进他怀里。
他想要跟严笑亲近,想要看着那张和严笑无比肖似的脸,做那些以前想做又不敢做,现在就算敢做也可能一辈子都做不了了的事。
但日子久了,他不免习惯了袁望舒给自己带来的快感,甚至对他身上和严笑截然不同的那些特点也有些朦胧的喜欢。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严笑不会回来的基础上。
四年间,宫少衡潜意识里便觉得这份希望愈发渺茫,刻意忽略了心里最后一点念想,才渐渐放纵自己对袁望舒投入了真感情。
可现在,严笑本人又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他曾构想的那么多未来都有了可能,宫少衡怎么舍得再放手?与袁望舒之间的关系自然是早断早好,以免日后横生枝节。
与卸下这份不清不楚的感情相比,“不让笑笑生气”对宫少衡而言意义重大得多。
如果真被严笑知道了自己做这种事……先不论他包养袁望舒的动机就是满足自己对严笑的暗恋,而这层心意显然没到向严笑表明的时机,单说自己对袁望舒做的那些事情:对他人的人格毫无尊重,将其视为替代品,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签了契约便敞开了发泄性欲……严笑对他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依赖和崇拜会彻底粉碎。
他承受不了这种结果。
宫少衡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地敲打着,脑海中频频浮现出严笑的离开时蹙起的眉头和平直的唇线。
他绝对不会再让严笑露出这种表情了。宫少衡想。他家笑笑好不容易摆脱了病痛的困扰,合该好好享受余下的人生,永远无忧无虑下去。
商场上的杀伐果决被宫少衡在生活中一以贯之,思虑周全后,便开始着手准备起过几天和袁望舒的解约事宜。
短促的消息提示音响起。
宫少衡立刻点开消息,听到严笑到家发来的语音,嘴角忍不住上扬。
“嗯。笑笑快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随时都在。”
听到他低沉磁性的声音,严笑心里的确充满安全感,但一时间又有些茫然。
少衡哥好像还是对自己很好……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有没有变疏远啊?严笑不确定自己此刻的糊涂是否该让感冒负全责。
“对方正在输入”在正上方悬挂半天,宫少衡才等到严笑回复了那条不能再简单的ok。
宫少衡放下手机。他的心情比刚才稍好了一些,但还是有些烦闷。
他太久没和严笑联系过了,总害怕自己将心意表现得太过明显,反而会让严笑感到不适。明明他曾经把这份暗恋在严笑面前瞒得天衣无缝,守了这么多年,该对自己的措辞有信心才是。然而,他也很清楚,他本就渴望严笑的回应,失而复得的刺激之下,这份渴望正呈指数级疯狂增长。
也许不知不觉就会失控了。
宫少衡叹了口气,忍不住又看向熄灭的手机屏幕。
果然没有新的回复。
了。
“看来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学会的啊。”宫少衡摩挲着他微微红肿的唇瓣,不紧不慢道,“笑笑,我刚才可是说过哦,我很严格的。做不好的话,必须有点惩罚。”
他眸底的欲色太过浓郁,而且……严笑显然已经意识到什么,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心下一紧:“什,什么惩罚?”
“放轻松,笑笑。”宫少衡按住严笑的肩膀,再次使二人同样坚挺的性器紧密相贴,几不可闻地轻笑着,“只是增加一点难度而已。”
严笑腰后一凉。
那只大手露骨地伸入裤子里,修长的指节在臀缝中间勾动。
“就是这样……”宫少衡凑得更近,热气流转在彼此交融的鼻息里。他能感觉到,严笑敏感的后穴受惊般翕张了一下。
“等会儿练习的时候,笑笑不许分心哦。”
任务下达完毕,宫少衡拉下他的后颈,两根舌头重新纠缠在一起。
“唔……”严笑还没从触电般的快感中回过神来,只得闷哼一声,接下挑战。
但这实在强人所难。
只有那根不断掠过穴口的手指还则罢了,宫少衡的下半身也不安分。
严笑被他间或的挺腰颠得身子酥软,即使隔着两层布料,自己的阳具仍因这激烈的摩擦从半勃起直接到了邦硬的状态。与其说是两根肉棒并在一起自渎,不如说宫少衡正单方面用他那根粗长了接近两圈的肉棒顶弄严笑的茎身,干得热火朝天。
前后夹击,严笑浑身都在颤抖,勉强扯紧了身下人的领带回应着他的吻,忍住呻吟的同时,吐息随之凌乱。
眼瞧着自己快要匀不过气,再次沦为达不到要求的坏学生,严笑心里又臊又急。
现在的程度他都承受不住,如若这所谓的惩罚层层升级,宫少衡还不知道要做多过分的事呢。
穴口在指腹有节奏的按压下愈发湿软,严笑被宫少衡腰胯的进攻顶成了个臀部高高向上抬起的坐姿,有些水液便流不下去,积为一洼小泉。
一开一合之下,指尖终于在某一刻破开肛门,陷进了收缩着的甬道里。
刹那,严笑爽得眼前一白。
电光火石间,灵感竟伴着官能享受扶摇直上。
被宫少衡牵着鼻子走,自然就很容易跟不上他的呼吸节奏……
严笑当机立断。
他反扣住宫少衡后脑勺,主动缠绕上那条肆虐已久的舌,横冲直撞般探入对方口腔,用力搅动。
这下轮到宫少衡喘息不及了。严笑的吻热情又青涩,只会拼命往深处延伸,甚至缠着他舌根胡乱扫荡,逼得宫少衡惊喜之余有些应付不来。
不过他很快定下心神。
严笑离出师还远着呢。既然这么快就学会举一反三了,那来点课外拓展,应该也不在话下吧?
趁着宫少衡一时不察,严笑不断攻城略地,毫无章法地吻着,终于,在又一次磕到牙齿后,气喘吁吁地松开了他。
“这总算是学成了吧?”严笑两颊潮红,说话时,嘴唇上的水光微微晃荡,看得人腹下热流一阵涌动。
“嗯……”宫少衡喉咙发紧地应了一声,握住那把纤细柔韧的腰肢,手指奖励般往深处又探了几分,“笑笑真厉害。”
“唔!”体内的侵入者灵活得过分,严笑裤子里的鼓胀感愈发强烈,赶紧去制他手腕,声音飘忽不定,“少衡哥,我……我真的得回家了。”
宫少衡怎么会让他如愿?那只手虽然遂了严笑的意,不挣不拒地乖乖停下抽插的动作,只用指尖在里头轻轻剐蹭,另一只手却顺着腰线向下,揉捏起他紧绷的大腿肌肉。
“笑笑都这样了,还想跑啊?”他低笑一声,故意凑到严笑敏感的耳垂侧畔,吐息灼热,“接吻是学会了,但课还没结呢,我们……”
话音未落,车库的灯光突然亮起。
二人皆是一愣,不多时,一道无比熟悉的中年男声隐约靠近。
“少衡,怎么不上楼?车出什么问题了?”严裕和边走边问。
自打严笑出国,宫少衡就经常去看望两位长辈,一来帮衬下缺了继承人的严氏,二来旁敲侧击地询问严笑的治疗情况。宫少衡本就是夫妇俩看着长大的,几年下来,来往愈发密切,俨然被当作法,介玺身处野趣盎然的自然之境中,神念的确净化不少,只依托着“哪儿疏漏走哪儿”的准则信马由缰,竟没意识到,脚下正是条独孤简之经年踏出的暗径。
静心是没静成,介玺稀里糊涂走到一池冰泉之畔,反而无意间目睹到让自己越发气血上涌的一幕。
这冰泉乃是天然而成的山中活泉,一年四季流动不息,又用药材浸泡过,是处独孤简之用来做药浴的药泉,对内力恢复和练武之人的筋脉都大有益处。
独孤简之计划明日一试的解蛊之法,便是要将蛊毒引到自己身上,再以毒相斥,使蛊虫自行消溶,因此,提前排出体内污浊便是必不可少的。
山下布了精密的机关阵法,常人极难上来,纵是将那些奇门遁甲一一破解……独孤简之自恃内力盖世,除介玺之外,江湖上应是再无高手有能力悄无声息近身的。但介玺最重规矩,不会轻易窥探他人隐私,料想他也不敢擅闯。
因而,独孤简之未多戒备,盘腿坐在那汪清泉之中调和着内息,阖目泡得惬意。
他生来是不畏寒凉的体质,泡在泉中时便不去运功抵抗寒气,反而借着泉水的流向,将自身内力一并收敛。没有了抗拒之意,水中寒气便裹挟着独孤简之的真气倒灌入他体内,如波涛般绵延起伏,顺着血液流淌,最后汇聚到丹田处,同自身内力难分你我。
泉水冰冷,连岸边都因水汽弥漫而透着一股阴凉,沁人心脾,只消泡上一会儿,便觉浑身舒爽,满身的燥热竟也消减不少。
撞见这一幕的介玺却恰好相反。冰泉旁萦绕着的冷气丝毫无法降下他身上的温度。
在意识到自己无意间目睹了独孤简之沐浴的美景后,介玺只愣怔了片刻,身体便先于理智做出选择,迅速提气闪身,就近找了块可供藏身的怪石来躲。
他心知自己该立刻回避,而非继续令人不齿地驻足窥伺。
但此时,介玺顾不得那许多君子行事的原则了。这是他打小就憧憬着的人,如今,一切美好的线条都呈现在眼前,一览无余,任谁都会舍不得移眼,挪不动步子。
独孤简之的身子原本就极美,这冰泉水又极养人,此时未着寸缕,那白皙的皮肤上悬着晶莹剔透的水珠,与月色交相辉映,愈发显得肌肤细腻光滑,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仿佛连吹弹可破都不足以形容。他本就四肢修长,宽肩窄腰,双腿笔直又漂亮,比男子美艳几许,比女子英气三分,而在泉中,便更是柔得宛若一尾游鱼。
介玺甚至能清晰地看到独孤简之后颈上挂着的水珠,随着他的动作汇聚在一起,沿着肌肉线条落下来,最终滴进泉水,同时也隐没在介玺的眼中,滑进心里。
只是这么瞧着,介玺便觉有种说不出的感受油然而生。
他们名门正派在明面上是不屑于双修的,但多的是教众私下开荤,介玺算是少数几个知行合一的,向来不为美色所动,虽在围剿魔教时见过几个衣着暴露的美人,也受过几次合欢门弟子的引诱,却从没起过反应。
现在想来,自己也并非戒绝了爱美之心,只是……哪怕是魔教里最艳丽的那几个女护法,也不及眼前独孤简之万分之一。
这个念头在他脑中转了几圈,再看到独孤简之的身子,介玺更觉自己不堪。
他只是漫无目的地扫着,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出现一幅幅污秽画面,目光所及之处,无不被介玺在脑子里勾勒出面红耳赤的旖旎图景,不知何时,双腿间已然翘起弧度。
一瞬间,介玺惊觉自己的失态,只觉大脑中一阵轰鸣。
介玺脸红得快要滴血了,胯下的男根却兴奋地在亵裤中晃了几下。他闭上双眼,想压下那些欲望,可视线剥夺后,空气里的冷香和师叔的呼吸声就更加鲜明,诱惑般鼓吹着他的种种幻想。
堵不如疏。
介玺渐渐明白,这勃起是不可能自行消下去了,踌躇过后,鬼使神差地伸出一手,颤抖地褪下裤子。
只见一根又粗又硬的紫黑色阳具就这么明晃晃地高高竖起,龟头如禽蛋大小,棒身青筋缠绕,看起来比婴儿手臂还要粗长。
介玺一向不愿多看自己这根并不像轻欲之人该拥有的巨物,又是头回自渎,一边有些生涩地握紧了肉茎,缓缓撸动,一边喘着粗气,死死盯住那道纤美的身影。
一颗心已然砰砰直跳,而被蛊虫折磨了数天的身体也因着手掌的抚慰有了异样的触感,介玺屏住呼吸,竭力克制着自己的喘息,不让独孤简之听见,双眼却不自觉地粘在了那截翠竹般柔韧的腰肢上。
介玺用眼睛描摹着每一寸肌肤,喉结滚动,血脉偾张,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般,浑身肌肉绷紧。他手上速度加快,意淫着壮硕的肉根正被包裹在那两瓣白花花的臀肉中来回摩擦。
若能成真,这肉棍与纤细的腰腹紧紧贴合着一比,看上去定会妙不可言。
他本是极为墨守成规的,如今却成了只被欲望支配的野兽,大剌剌地裸着下半身,站在野外,对着师叔手淫。
这个认知让介玺喘息越发急促,难以自控地向前走了两步,距离对方更近了,几乎是紧贴着石壁,体内的欲火燃烧得更加旺盛,手里也揉搓得更加急迫。
那根巨物气势汹汹得昂首挺立着,被擦出了黏黏糊糊的声响,因着情动的反应越来越硬,充血发红。介玺漆黑眸子里的墨色浓得化不开,目不转睛盯着独孤简之,手上力道大得甚至都有些许疼痛了,马眼已经渗出透明的前精。
介玺有些无师自通地将那粘液用手指涂抹开,而后来回抚摸棒身,手指顺着皮肉强行撸过,激动得双眼发红,对着池中谪仙般的美人一下又一下地挺动腰臀,喘息声粗重得如猛兽的咆哮。
他无法抑制住喉咙里乱音迸发,只得勉力分神,用内力蔽去周身波振,免得独孤简之听到异响。
独孤简之似乎确无察觉。他仍闭着眼,静静泡着,不经意间,头微微仰起,长舒一口气的同时,眼皮轻撩,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他,仿佛蛇信舔舐着脸颊。
看着眼前美如天人的一幕,介玺心神一荡,竟然小腹一热,射意袭来,双手猛地一紧,指甲无意间划过了肉棒顶端。
白光闪现。他想用指尖遮挡住铃口,可来不及了,一股股浓稠灼白的精液直直地朝前面激射出来,一泻如注。
草地挂着点点白浆,恍惚间,介玺不由得将这景象与幻想中自己的精液洒在独孤简之那双碧绿眼睛上的画面重叠起来。
而独孤简之始终没有完全睁开眼,只将后脑靠在泉畔石头上,安然休憩。
介玺又看了一会儿,终究是怕被独孤简之察觉,身下更是濡湿一片,便只得随意抹了把龟头上残留的白浊,去找些枯枝败叶来擦干净。正逢盛夏,林间还算干燥,介玺没一会儿就清好了自己造孽的证据,匆匆施轻功原路返回,飞快地躲回卧房。
尽管眼睛已经闭上,他脑海里仍盘桓着那张清俊的脸。独孤简之的眼睫很长,会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像两展蝶翼,扇得他心旌摇曳。
想到在池边那场粗野而隐秘的自渎,介玺情绪难明,但先前埋在心底的那股烦躁确是已释放得一干二净了,不到半柱香的工夫,便陷入睡梦之中,未再多加思量。
当然,他若知道自己走后发生了什么,必是又要翻来覆去一阵的。
身为武林盟主,即使不论剑法,单凭内力,介玺也能独步天下,稳压旁人一头。独孤简之天赋虽好,却只醉心医术,没太认真修习过其他功法,在介玺有意藏匿时,着实发现不了他。
然而介玺低估了他那神医师叔的嗅觉。气息好隐,声音易藏,但那股麝香味甫一逸开,独孤简之立即便有所察觉了。
独孤简之没作声,仍将全副身心放在了调理上,待五脏六腑皆只清气流转,方才从水里站起,赤身裸体地往岸上走去。
人早就跑了,那一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竹叶还覆在被踩出痕迹的草地上。
足尖轻挑,介玺留下的脚印便隐约可见,而难以尽除的精水腥气也愈发明显地在空中弥漫开来。独孤简之随意地用足底摩挲那片塌下的杂草,睨着它们被水滴润得冷光盈盈的模样,若有所思。
贪欢蛊还在其次,只介玺那颗已被欲念侵蚀的心,就足够有趣了。他那师侄自幼晓得收敛,天天把非礼勿视的道理挂在嘴边,居然也有胆大至此的时候。
独孤简之嗤笑一声,颇为体贴地暗下决定,今夜不去计较那些小把戏。
他得先休整好,等天明了,才能跟自己这位师侄好好耍上一耍。
次日,介玺循着多年来的作息,卯时即起,简单洗漱一番后,颇有些百无聊赖。
独孤简之自有一套养生之道,只要睡得晚了,晨起的时辰必然会相应延迟些,要见那扇竹门开启,怕还需等上许久……
思及此,介玺不由得心念一动。
师叔这会儿定是还睡着呢。
虽已在心里将自己昨晚干的那等腌臜行径唾骂了好几遍,但不得不承认,一旦破了禁忌,继续沉沦下去便是顺理成章了。
解蛊后左右也得下山,再与师叔晤面又不知是猴年马月,介玺忍不住便有了放纵之心,任由心底阴暗处潜伏已久的那份觊觎肆意滋长,直至他终于按捺不住,有所行动。
介玺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已站在榻边,原是方才心念微动,便隐藏气息,悄然进了药庐。
也不知怎的就来了,既来之则安之吧。介玺捏着鼻子哄眼睛。
介玺没浪费太多时间在粉饰自己那份私心上。站在这儿,他几乎能感觉到独孤简之呼吸时带起的一阵阵温热的风,想起几个时辰前看到的那副近乎完美的身体,心中那团邪火愈发旺盛,下身不禁有些发硬。
独孤简之的睡相很好,哪怕侧卧在竹床上,脊背弓起的弧线也是慵懒而不失优美的,白衣微敞,露出半边锁骨和若有似无的胸肌线条。介玺盯着这片润玉般的肌肤看了好一会儿,鼻腔都有些热了,才赶忙转移视线。
曦光洒在那张漂亮的脸上,浓密的眼睫覆住了略显冰冷的蛇瞳,使得独孤简之本就俊美的五官更加柔和。
介玺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独孤简之的睫毛。指腹仿佛触到了柔软的羽毛,令他有些心猿意马。
而独孤简之睡得很沉,近在咫尺的试探却丝毫未被觉察到,冥冥中助长了介玺的意乱情迷。他的指尖跟着这纤长眼睫所指的方向下移,拂过独孤简之的侧脸。
果然如料想中一般,是和年纪极不相符的光滑细腻,像婴孩般白皙通透。介玺心下暗叹,甚至忧心着手上常年习剑摩出的薄茧是否会弄疼了他,指尖若即若离地在颊上游弋良久,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来。
介玺垂下头,凝视自己的手指,仿佛透过视线感知着其上仍然残留的那股微凉感。
对独孤简之的渴求是种猝不及防的瘾,比身上这稀奇古怪的蛊毒更无解。
昨晚的逾矩举止将介玺心中死守多年的底线狠狠堕了下去,如今再面对独孤简之,早已不似以往那般局促,只夷犹几息,便放任那只手重又落上他面颊,经过纤巧的鼻梁,一路下滑,最后停在独孤简之柔软的双唇上。
二人唇瓣轻轻靠近,却并未触及,仅保持微妙的距离,介玺感受到那股淡淡的药香和若有若无的草木香混合在一起,从鼻尖缓缓沁入胸腔,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不知是哪一刻呼吸撬开了心扉最后一道防线,终于,介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俯身浅吻上去。
他的动作很轻,又害怕把独孤简之弄醒,温柔得像是怕碰碎一片薄瓷。
不过浅尝辄止的一个吻,介玺却心跳如雷,待到起身,仍有些意犹未尽。
那股清幽之气犹如在体内游走,反倒将心底膨胀起来的情火制住,使人渐渐冷静下来,平复片刻后,介玺敛好心绪,回了卧房。
而独孤简之尚才涤净浊气,入梦较深,确是对此间种种并无发觉,一觉便到了日上三竿,从榻上起来后,慢条斯理地梳洗完毕,才去找了介玺。
彼时介玺已假模假式铺了半天的床,听到独孤简之脚步声逐渐近来,终于松了口气,掐着数,在他踏进门时当令转身,向他恭敬笑道:“师叔早。”
独孤简之斜觑了他一眼,心里反倒有些异样。
平日介玺行礼,虽同样是如此一番他看不顺眼的一板一眼,但他本以为,经了昨夜那档子事儿,这榆木脑袋再见自己时必有几许仓皇,哪知竟淡定得很,连点拘谨过头的样子都没有。
任独孤简之脑子再活泛也猜不到,介玺这是因早上又做了些坏事,心虚至极,硬憋了半辈子演技才装出这么副坦坦荡荡的样子。
独孤简之面上不动声色,只微微颔首,示意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睨着他,缓缓启唇:“准备好要解蛊了?”
“但听师叔指引。”介玺乖乖应答。
独孤简之又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只是伸出手,按在他腹部丹田处探知片刻,晓他内力周转得恒常,便抬手去解他腰间束带,动作淡漠,却无端惹得介玺周身一颤。
介玺瞳孔骤缩,条件反射地握住他下移的手腕,喉结滚动,都不知自己是如何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的:“师叔这算是……怎么个解蛊法?”
见状,独孤简之嘴角不自觉勾起,倾身贴着他的耳朵时,嘴唇不小心碰到了介玺的耳垂。一股酥麻从耳后迅速爬满全身,介玺浑身战栗了一下,差点没兀自站起来。
那股酥麻之感十分陌生,让介玺心跳猛地加速,慌乱间,连脖子都红了,耳尖更是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独孤简之心中因自己究竟将这小子繁文缛节的假面揭下而痛快得紧,笑得愈发开怀,在他耳畔不疾不徐地开了口解释道:“我可不是那群只会拘泥于医书的庸医。这蛊种在心脉之间,发作与否皆取决于气血涌流,若以交合引出蛊虫,将这孽物们尽数移至我体内,最终使其与我相斥,排于体外,这贪欢蛊便算是解了。”
交合二字甫一落地,介玺便觉浑身发烫,后头的原理是一丁点儿都没入耳。
“你不是急着要解蛊才来寻我的么?怎的,又不想解了?”独孤简之看着他这副神情,语气有些恶劣地讽道,“人家都是怕难保其命,才顺着蛊虫的意思贪欢溺欲,堂堂武林盟主确是不一般,反其道而行之,要你交合一次,比死还可怖?”
解蛊而已,名头正当得很,对着师叔这般直白的提议,介玺内心存着的那点下流心思几乎要推着他立时应承下来。但诸多条条框框束缚着他,使得他只得将这一丝欲望尽力压下,艰难道:“可……师叔,这,这毕竟太不妥……”
独孤简之眼底戏谑更甚,眉梢微挑,腕间使了几分内力,便震开那不堪一击的布料,直接跨坐在了他腿上。
介玺一愣,愕然看着身上的独孤简之。
他向来寡欲,从未和人亲密至如此境地,昨晚自己忍不住对着师叔自渎、今晨偷吻一次便已觉失当到了极致,此时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耳边不知是何声音在嗡嗡作响。
“放松些。”独孤简之早就料到自己的法子会冲击到这头脑迂腐的小子,但故意想刺一刺他,半点不换些委婉用语,只抬手摘掉发冠,随意将长发一拢,往身后散去,懒洋洋地盯着他,“插进去而已,你若嫌羞,坐好就是了,我自个儿来。”
听着师叔浑不在意、却又分明带着一丝撩拨意味的话,介玺已是觉得喉咙干涩,难以发声。他只是迟疑片刻,都自觉可耻至极,待要再说些什么,就感觉到独孤简之握住自己双手,带着它们一同往下,落在了那两瓣丰润的臀肉上。
“师叔不可!”介玺触电般收回手,神念却随着独孤简之呼在自己耳畔的热气飘忽上升,心脏也突突直跳。
独孤简之吐气如兰,离得这样近,发间那股独特的草药香萦绕在介玺鼻尖,介玺心中某个地方似乎在蠢蠢欲动,脸颊也不由自主地愈发涨红了,终于还是僵着身子,低声开口:“师叔,若是别的法子,纵使刮骨疗伤,徒儿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但师叔这法子,未免太过淫邪……”
“……淫邪?”独孤简之听着,心里又好气又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伸手,用力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扳过来,对上自己的视线,意味不明地拖长了音调。
如此粗暴的动作令介玺有些难受,虽是意识到自己失言,却仍因独孤简之指尖清凉的触感而心神动荡,不敢松口:“徒儿知晓师叔医术通神,不拘俗礼,可用这等手段治病,实在……实在是荒谬至极!”
独孤简之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介玺若是急得胡言乱语,他只会当作乐子来看,但他最以自己的医术为傲,介玺无端将这确为了解蛊而想出的妙法说成淫邪之术,独孤简之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方才他只是把话说得直了些,却半点也没说错,这过渡蛊虫的过程并不复杂,无非把阳具插进去,将精水注入自己体内便成了。独孤简之对男欢女爱不感兴趣,也没做过,嘴上损介玺几句本已打算罢手,但现在,他心里窝火,是真想将人好好蹉磨一番。
不过独孤简之面上没露出半分异样,只是依旧勾着介玺的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尾音放缓:“你这小子冥顽不灵,倒却会装模作样。”
介玺通红的脸色让独孤简之拿捏在手里,又被逼近了一分,两具肉体相贴,彼此的温度都传递到了对方身上。
独孤简之盯着介玺,见他耳尖都红得滴血,眼神有些飘忽,显然是意动,心下明白,自己这师侄了不起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顿时嗤笑出声:“左一口淫邪右一口荒谬的,那在介大盟主眼里,我这些年用过的歪招怕是多了去了,何至于连这点破事都斤斤计较。”
此话一出,介玺彻底傻眼。
他素来端方,自幼熟习伦理纲常、圣人之道,认为情爱之事都该发乎情止乎礼,倘若当真需要做这种事,那也应该是两情相悦之后,顺其自然发生的事,可如今……
他心中甚至升起一股妒意。
师叔全然不为此纠结,仿佛这只是再正常不过的法子,而且撩拨自己也很熟练的样子,莫非,只要是为了治疗,师叔也愿意和其他人做这种事?
“怎么?官儿当久了,脑子都变迟钝了?”独孤简之不知道自己两句话赶话竟能让介玺想这么多,看着人脸上阴晴不定,指尖从他脸上一路下滑到喉结,轻轻揉着,语气却愈发刻薄,“你再推三阻四地不乐意,自己下山等死,岂不方便?”
语罢,独孤简之便要起身,然却被被介玺眼疾手快地按住。
独孤简之愣了愣,一时间还以为介玺是莫名转了性,谁料刚回过头,就看见介玺眼神晦暗不明,嘴唇蠕动:“师叔,是徒儿蹈常袭故了,您继续……”
这神色可不像心甘情愿的模样。
独孤简之没惯着不听话的病患,伸手便用力握住那坚硬如铁的肉棍子。
“唔!”介玺呼吸一滞,竟哑着嗓子痴痴唤出声来,“师叔……”
独孤简之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手掌包裹着这热腾腾的阳具上下搓动,轻声问道:“疼吗?”
介玺周身滚烫,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注意力却难以从独孤简之泛着红晕的眼尾挪开。
当日自渎时都欲仙欲死,如今真正尝到了这蚀骨销魂的滋味,更是难以自持,师叔那双绿眸幽幽暗暗,目光中毫无情愫,似乎真只是把这种方式当作什么普通疗法。
贴着怀抱的微凉身子本应将欲火平息些,反却引出他体内许多冲动,介玺额上都浮出一层细细的薄汗,只觉一股电流从耳畔滑过,一路酥麻到心底,抿紧嘴唇,艰涩地答道:“不……不疼。”
这句话似乎耗尽了介玺全部的力气,独孤简之见他怔怔坐着,仿若忍耐着体内宛若灼烧般的燥热感,也没给他喘息的机会,俯身含住他的耳垂,轻轻吸吮着,手下恣意揉捏,重又问他:“当真不疼?”
独孤简之两次询问时的语气略有不同,方才是作为医者,问问介玺的感受,现下就只剩挑衅了。
他已说过,这贪欢蛊的蛊虫只要在中蛊者动情时就一定不会发挥毒性,因此,介玺只要回答不疼,也便是承认自己动情了。独孤简之就想逼这假正经的所谓君子流露不加掩饰的羞态。
介玺自然对此有所察觉,喉间泄出一声低哼,指尖扣紧了椅边撑在身侧,视线不慎落进独孤简之饱蕴戏谑的眼睛里,随即又有些心虚地移开,应和得含糊不清。
独孤简之来了兴致,故意把身子往前倾,离着介玺更近了些,侧过头便和人接了个吻。
他生得清俊,碧眸稍微上挑,水光潋滟,鼻息扑在介玺脸上,饶是那寡情薄幸的唇瓣吻得生疏,但对于连春宫图都要义正严辞拒绝的介玺来说,此刻这令人面红耳赤的感受已在人心底掀起了一阵滔天巨浪。
介玺哪懂得什么深浅,吻技熟稔与否也一概意识不到,只觉独孤简之半点不忌讳便吻了上来,还叫自己欲罢不能,便以为独孤简之吻得极好了,定不是第一次,心中更是醋意翻涌。
独孤简之见他木然,倒是个练习的好对象,出于好奇而兀自吻了许久,另一只手伸进介玺的衣摆,沿着那光滑紧致的腹部向下探去,呵气道:“很喜欢?”
介玺听他这话,又想到独孤简之那番无所谓的发言,心头蹿上的那股无名火更甚了。他一向稳重自持,极少发火,此时却越想越气,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熊熊怒火。
“师叔,见识过的人不少?”介玺面色不虞,沉声问他。
独孤简之没想到这小子竟还有朝自己发脾气的一天,为这背着规训过日子的师侄终于露出本性而兴味更浓,懒得和他多费口舌,轻笑道:“你猜猜?”
介玺已然被妒火烧昏了头脑,闻言便更加确定自己先前的想法,心脏忽地狠狠一抽,越发不悦,喉间发紧,压根没注意到独孤简之这副戏弄似的神情,额角青筋暴起,似乎已在濒临爆发的边缘,一字一顿地问道:“很多?”
独孤简之乐不可支地欣赏着介玺这副扭曲的嘴脸,心笑这小子的蠢劲,还真以为这种奇毒能遍地开花,把自己想得跟个医馆里端着同一副方子抓药的大夫差不多,面上却仍是淡淡的,随口选了个数:“也不多,就五个而已。”
介玺一颗心凉了半截。
他之前不太相信独孤简之这种眼高于顶的谪仙人会看得上谁,定然不可能被旁人染指。自己今早跟师叔共处一室,耳鬓厮磨都不敢逾矩,只敢偷偷亲一亲,生怕被师叔察觉自己心思不纯,别人又怎么……他本不奢望能占有师叔,也不敢,可是,其他人竟然都可以,那他凭什么还要忍?
介玺的不忿骤然爆发,独孤简之只觉一道气浪袭来,未及反应,便被他推倒在竹床上。
回过神时,一双深不见底的墨瞳正死死盯着他,独孤简之心里暗道有趣。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介玺这幅不大像正派人士的神情呢。
独孤简之知道介玺不经逗,但也没料想能见到他这随时要发疯的样子,幸灾乐祸了不多时,还是准备澄清自己的玩笑:“我……”
后半句话刚涌上喉头,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猛然袭来。
独孤简之胸口剧烈起伏,身子紧绷得几乎要抽搐,眼前甚至有些发黑,忍不住夹紧双腿,喉间也溢出轻微呻吟,只感觉自己活了这四十余年遭过的罪都赶不上此间半分,仿佛叫人往血管中强行灌了几坛子烈酒,下一刻就能烧得他魂归天外。
他万万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敢擅作主张地直接发了狠劲,坚挺的茎冠破开层峦叠嶂的穴壁,一下便进到了最深处。
“……你这竖子当真疯了不成!”独孤简之被这股凶狠的力道撞得有些发懵,意识到这剧痛源于何处后,才如梦初醒,用了十足十的内力运起掌风,试图将人斥开。
他倒没指望能使介玺受什么重伤。这是他的地盘,只要挣脱出来,便不必与眼前这天下第一硬拼武功了,他自有千千万万种法子扭转乾坤。
别说解蛊,独孤简之现下恨意难消,心底已筹备起如何惩治这小兔崽子了。那些尚未实现的画面让他身后传来的痛感消解了一些。
非得在这厮身上炼个七八种奇毒才好,有他好果子吃的!
然而,独孤简之终究轻看了自己这位阔别多年的师侄。
介玺生生扛下这一掌后,竟连气息都未乱分毫,仍是用力掐住独孤简之纤腰,将人禁锢在身下,鞭笞着那甬道的最深处。他本就身材高大,稍一动作,便将独孤简之整个身体笼罩于自己怀中,逼得人不得不承下肉棒猛烈的冲击。
“是我错了,师叔。”介玺缓缓低下头去,脸埋在独孤简之的肩颈处,只露出一点微红的耳尖,看起来可怜巴巴的,独孤简之本以为他是将方才的痛斥听进去了,却听介玺又闷声道,“我一开始就该乖乖配合师叔解蛊的……”
早知道独孤简之那般孟浪,和那么多人都进行过所谓的治疗……
介玺心中醋海翻波,欲火也烧得正旺,年青人压抑已久的天性好不容易占了一回上风,便如反噬一般,让他彻底被贪嗔痴冲昏了头脑。
他现在顾不得许多,只懂得要顺从本能,将那涨得发疼的巨根尽数埋进独孤简之暖烘烘的容纳之所,用律动和摩擦获取更大的快感。
“不过,亡羊补牢,犹未迟也。您说对么,师叔?”介玺唇瓣胡乱滑过他光滑细腻的脸庞,手从腰线上移到了他胸前,隔着轻薄的衣衫,重重揉捏着那柔软的曲线,独孤简之隆起的小丘在他手里化成了比女人乳肉还绵滑的一滩玉液。
独孤简之本因疼痛而泛白的脸色渐渐染上潮红,先前那股高高在上的仙气已然散去大半,看起来倒比寻常人还妩媚妖娆,被他撩拨得吐息紊乱,只得断断续续讽道:“呼……你倒也……也会捏造这些歪理邪说了……”
“我只是不想再劳动师叔罢了……”抑或是,不想让独孤简之把用在别人身上的手法迁移到自己身上。
介玺嗓子更哑,喘着粗气继续从他脸颊吻到脖颈,每次吮吸都在雪肤上留下数枚浅浅红印,含糊道:“师叔,我比他们都好,是不是?”
似是为了邀功,介玺粗大的阴茎一寸寸挺进时,愈发势如破竹,尽管不知男人后穴里还有着最能激发的那一点,却细心照着独孤简之反应的些微变化而调整着轻重,约莫十余次进出,这厢动作起来便已能得心应手,次次找准那块凸起的软肉,狠命碾过去。
独孤简之被顶得浑身发软,竟真是越来越受不住了。平日里沉闷如老僧入定一般的师侄发癫起来简直像是换了个人,让他只觉自个儿五脏六腑都要被撞碎,下身不禁痉挛起来,连声音都变了调。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远远低估了介玺如今的压迫力,甚至有些后悔把人刺激到这个地步。
但覆水难收,独孤简之并非那等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既知这会儿显然是不能再刺激他,只得按捺住心底不甘,喘息着催促道:“别废话,快些射出来便是了。”
话音未落,介玺就又猛地一个挺腰,仿佛要把二人的身体就这么钉在一起。
独孤简之碧瞳骤缩,生理性泪水不可自控地泛了出来,水光就这么盈在眸中,随着身子的颤抖而摇曳。他下意识咬住嘴唇,但体内如潮水般的汹涌快感还是澎湃而上,让他忍不住轻哼出声。
这一声色气的嘤咛无疑刺激到了介玺,更何况,他本就在气头上,听独孤简之对此避而不答,心头妒火哪还降得下半分,整个人都像是被点燃了一样,更加疯狂地耸动起来,仿佛想把那些他耻于启齿的情绪统统发泄出来。
凶猛的巨龙抽插之间越涨越大,连甬道的皱褶都像是要被这粗长的玩意儿撑平,独孤简之差点儿背过气去,脸色惨白,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脖颈滑落下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感,咬紧牙关才能勉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但臀瓣与大腿根却依旧止不住地痉挛着,恍若下一秒便要崩溃。
终于,一股电流贯穿周身,毫不留情地侵袭而来,让独孤简之再也无暇顾他,神志不清地低吟出了声,颤栗着攀上极乐高峰。
热流喷涌而出,配合着绞紧的嫩肉,裹得介玺通体爽利,紧抱着独孤简之低吼一声,总归是在这温柔乡中射出自己积攒了这许多年的精水。
毕竟是最精纯的元阳,介玺头一遭与人交合,射得又多又浓,直到独孤简之小腹慢慢鼓了起来都还没完。
独孤简之已然累到虚脱,再想动弹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实在没法子去推开身上粗喘着在赖在自己体内持续注入精液的介玺,咬牙切齿暗骂了一声“小疯子”,过了半晌,才堪堪恢复了些体力,冷声道:“这便够了,拔出去。”
独孤简之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这带了些许哭腔却强自冷淡的暗哑音色便让介玺愈发兴奋,只觉比方才泄身时的那一声呻吟还要迷人,刚软下去的阳具几乎是立时便再度复苏,悄悄在那满当当的浊液里荡起波浪。
“多谢师叔。”介玺低眉顺眼的,当真和素日一样有礼,如不是仍未将那孽根抽出来,二人下身依然泥泞一片地连在一块儿,倒还像那么回事。
独孤简之着实被他折腾得不轻,甫一察觉到他有不肯罢休的迹象,身子便先于神思警铃大作起来,后穴吓得夹紧了许多,似是想把这前来进犯的肉棍推挤出去,再不济也要卡住它,增加些阻碍。
可介玺罔若无觉,反而因着这略带绞痛的刺激感眸色愈深,手掌覆上他白玉般的手背,轻轻引他抚上自己囊袋,低声道:“只是,师叔,这里还没空下来呢。要全射给师叔才保险,您说是不是?”
“……你小子又胡诌什么?”独孤简之心头直积火,险些要被介玺这一通强词夺理气得动手,奈何那又粗又热的驴货捅在里头,他再恼也不敢动,只得蹙着眉头,低喝道,“我同你究竟谁是大夫?你师父教你的礼数都到哪去了?我既说这蛊解了,那便出不了半点差池。还不速速下山!”
介玺听着,眨了眨眼,竟是笑了,神色间隐隐透出痴狂。
他挺腰往前一顶,将那器物死死没入,眼见独孤简之这下是真的变了脸色,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师父的教诲,徒儿自然谨记于心——可那些又关师叔什么事呢?似我这般囿于俗礼之人才讲礼数的,师叔不是一向不在乎这些虚礼吗?”
想到自己平日的疏狂,独孤简之一时语塞。
见了鬼了,这人精关开了窍还能一通百通起来?怎就变得这般伶牙俐齿的了。
滚烫坚挺的孽根越撞越起劲,搅动着粘稠的浊液,发出阵阵水声,紧锁住独孤简之的欲望。
初次交合的痛感已然褪去,独孤简之在这新一轮的顶弄中竟渐渐尝出了些欢好的美妙滋味,身前玉柱甚至有了抬头的趋势。
“师叔在应我么?”介玺笑着搓了搓这抵在自己腹肌的肉茎。
“放手!你若是再胡闹,信不信我……”独孤简之被他惹得顿时又羞又恼,低喘吁吁着以下三路对下三路,“我让你永远不能人道!”
神医大人向来说得出做得到,介玺自然信的。
但眼下,情境已然至此,依着师叔的性子,他今日做不做个够本也没差了。介玺知道自己没立场吃这莫名其妙的醋,发这来由不明的火,而若袒露心意,独孤简之怕是只会更恼羞成怒。
左右求不得师叔原谅,倒不如索性放纵到底。
这么想着,介玺不但没有放慢动作,反而愈发坦然,紧紧箍着独孤简之腰身,挺腰律动,将人狠狠贯穿,独孤简之整个身子猝不及防被往上顶了一顶,差点咬到舌头,登时闷哼出声。
可介玺却全无同情之心,一面继续耸动不休,一面俯身吻住他的嘴唇啃噬,含糊不清道:“师叔真要如此,那也无妨,徒儿但凭师叔处置,便有这么一日极乐,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独孤简之被他横冲直撞的力道逼得无法思考这番话,也是一时发了狠,猛地咬住了他的嘴唇,毫不留力,牙关相撞,鲜红的血沫顺着二人的唇角滑落,介玺却全然没有察觉一般,一双臂膀愈发收紧,将他困在怀中上下颠簸。
身前阳具在二人肌肉的摩擦挤压下几乎要射出来,独孤简之脸色红得要滴出血来,咬牙叱他:“呼……看来我解了你身上这蛊毒也不济事,你……你这疯病才是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然而介玺看着他眼角涌出的泪花,性欲依然没有消退,反倒有愈演愈烈之势,就着方才的姿势,将独孤简之后腰撞得离了床,折腾得似是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一般。
介玺只觉终于能从独孤简之微凉柔软的身子上感知到其下滚烫血液,仿佛被冰雪封存的鲜果一般,轻嗅间全是冷香。
他心中一片柔软,此刻无暇思考太多,一心只想着,要把独孤简之的里里外外都记清楚,满足地低笑一声,声音中满是惑人的沙哑,一只手钳住独孤简之身前要害,不让他动弹,另一只手则下滑到独孤简之平坦结实的小腹,慢慢地揉搓起来。
“师叔不愧是神医……这症结原本便是为您而生出来的,用旁的寻常丹药自然医不好了。”介玺埋首在独孤简之胸口,微微喘息着,忽然冒出一句,“师叔您,才是举世无双的良方。”
“……你这孽畜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独孤简之被他弄得实在难受,头脑都有些发昏,一走神,便顺着那狰狞肉棍的捅入又泄了一次,心中暗骂这小子简直是个牲口,强撑着一口气,仍在试图用厉声呵斥制止他,“别动了!停下!”
甬道里头的软肉柔嫩又温暖,宛如最上等的绸缎,可却因高潮的收缩又添几分鲜活血肉的真实,包裹着那巨根,不松不紧,正正好让介玺浑身都舒畅起来。
他笑意愈深,却不肯停手,将自己埋得更深,又是一阵捣鼓,惹得独孤简之怒极攻心,险些眼前一黑晕过去,只觉被那驴货顶得下身一阵酸麻,连呼吸都艰难起来。
独孤简之一直自视甚高,但现下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情事上着实不算擅长,那阴茎在体内愈发膨胀,他却只能照着脑内模糊的本能指引,弓起腰身尽力去迎合,半点主动权都掌握不到,整个人都快要融化在介玺身下。
“混账!聋了么?我叫你快停下!”独孤简之失态到连吼他的声音也轻飘飘的,混杂着哭腔和喘息。
那发颤的声音被介玺听在耳中,只觉愈发撩人,小腹微微发紧,动作愈发放肆,揉搓他腰间,一面吻过他绷出的肌肉线条,复又含住那赤珠一般的茱萸,用舌头裹住,轻轻吸吮,指尖则在另一侧跳跃的乳粒上轻轻拨弄。
独孤简之被这拂弄磨得不上不下,暗想着事毕后非宰了这狗崽子不可。
当然,若不愿坐以待毙,光心里发泄几句还不够。他虽是无所谓体位,却也不想在自己的第一次性爱中是这么个窝囊的角色。这小疯子再野下去真要翻了天了。
喘息的功夫,独孤简之心念电转,越过介玺遮住自己视线的肩胛扫视着不远处的药柜,脑中飞速判断着哪一株药草哪一瓶配剂能破局。
短时间提升内力的话……
独孤简之的目光很快锁定在一味药材上,趁介玺埋头苦干时,倏地竭力运气,抬手将那几株草药卷来,也顾不得平日种种讲究,狠狠咽了下去。
口中腥涩无比,喉间也泛起了苦涩,独孤简之却得意得很,与介玺带了几分愕然神色的眸子对上时,冷笑道:“鹤径草。你快些退出去还来得及。”
片刻,那药力便发散开来,独孤简之眼前一片雪白,原本昏沉的头颅也变得清明,身子虽仍然疲软,内力亦没了原本的绵长浑厚,化如涓涓细流一般,但有所变化便足以让他底气十足了。
只消半柱香,他大约就能内力飞涨,报复这小子不在话下。
介玺其实在察觉到身后猎猎气流时,心下便已暗道不好,但一来阻止不及,二来舍不得从那温柔乡里拔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独孤简之将药材服下。
闻言,介玺动作却未有一晌停顿,面色如常地摆动着腰胯:“师叔想怎样,徒儿奉陪到底便是了。”
他本就做好了事后任师叔责罚的准备,现下这报应不过是来得早了几个时辰,无论凌辱抑或灌毒,他都甘愿认下。
介玺只想着干脆纵情到最后一秒,于是次次都往最能刺激独孤简之的那块凸起上猛冲,令那内壁连连痉挛,发出许多淫靡的啧啧声,将这肉茎吸得极紧。
呵,嘴硬也罢。
独孤简之五脏六腑都热了起来,越发觉着自己胜券在握,介玺这困兽之斗般的行径在他眼里十分滑稽,爽性毫无包袱地享受着这份欢愉,甚至没再压抑喉间呻吟,任介玺被这丝丝媚意勾得愈发失控。
但,也不知是否因着这频率怖人的抽插扰得他数念混乱,独孤简之总觉得这半柱香过得有些慢了。
不止是独孤简之,哪怕介玺正沉溺于在他看来只待终结的交欢,同样意识到了身下传来的殊异。
紧贴着的细腻肌肤的确是烧起来了一般的火热,但那灶源似乎并非位在丹田,反而要更下一些,性器到鼠蹊之间的脉跳格外明显,索取欢爱一样,不由自主地凑近着介玺下体那一片。
盯着独孤简之沾了些青粉的唇瓣和那泛起潮红的眼尾,介玺思忖几刻,眸色骤然幽深。
荼槿?!
二人几乎是同时想到。
独孤简之瞳孔一缩,这才惊觉,自己引以为傲的博药之识竟头一回出了纰漏。
他攫来的这药草哪里是增进功力的鹤径草,分明是与其十分相似的荼槿才对,而功效……
简而言之,就是催情。
独孤简之死也不想承认,他背着种种神医头衔,却在自己身上——还是在如此重要的时候——犯下了低劣至此的错误。
身体里源源不断地传来酥麻之感,独孤简之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介玺按住了肩膀。
“你毕竟也算我看着长大的,我也不想落下什么欺负师侄的名声。”独孤简之已是心乱如麻,紧紧扣着身下竹床,故作镇定道,“下山去。否则我可当真要出手了。”
奈何介玺已想通了其中关节,并未理会他,只将手顺着他光裸的背脊一路向下,在愈加敏感的绵软臀肉上抚摸着,动作又轻又柔,与他鼻尖相抵,笑道:“那师叔试试好了?”
“也让徒儿好好领会一下,江湖上关于荼槿的那些传言,有几条真,几条假。”
介玺俯首压着他的唇瓣,将那些残留的粉末尽数舔舐进自己口中。
荼槿性烈,独孤简之采来多是为了调和其他药剂,从未单独服过,哪知道效果比料想中还强上数倍。
他浑身本就已燥热不堪,被介玺这般一撩拨,那淫毒在体内更是肆虐流窜,令生生逼下的情潮刹时间卷土重来,险些激得他再度泄身。
至于介玺所说的那劳什子传言……独孤简之越想,头脑越是发昏。
他平素对尘世纷扰置若罔闻,唯有本家门派内的动静才偶尔入耳,连武林中掌门更迭的盛事都懒得过问,更遑论被他嗤之以鼻的那些无限夸大药物功效的流言了。
但无风不起浪,于荼槿这种与桃色沾边却不致命的品类而言尤是如此,江湖上服过的人既不算少,那些传闻纵是被编排过的,也定不是无端无据,或然值得一听。
“有何传言?”独孤简之听见了自己紊乱的呼吸,却仍勉力维持着一派无恙之色。
介玺见着独孤简之这掩藏着欲念的冷淡表情,笑意更深,指尖悄然探进臀缝,在那一片白腻上打着圈儿,带出好些湿热水渍,哑声道:“师叔想知道?那徒儿亲手给您示范好了。”
“唔!”独孤简之强自咽下喉中那声呼之欲出的呻吟。
他本以为,自己那并非为交合而生的窄小通道能容下这厮的巨根便是极限了,哪晓得介玺还能冷不丁再纳一指进去。
尽管现下只是探入半节指腹,独孤简之也已被撑得臀肉颤栗,穴口那圈嫩肉甚至有些外翻,而这鲜艳的石榴红与白玉般的皮肤对比极为强烈,似是雪中朱砂样惹眼。
介玺这番戳刺来得轻巧,却每次都连带着牵扯到内壁,那些微小神经在里头跳得可欢,搅得整条甬道痉挛不止。
独孤简之下腹像有野火正烧,被这作恶的手指挑得愈发情动,一时间都分不清自己是在抗拒还是迎合,双腿不自觉交缠在他腰后,揽得人将身子放得更低,与自己紧紧相贴,压得胸前两粒发硬的茱萸直接陷进了柔软的乳肉之中。
“你从哪儿学来这……这些乌七八糟的,竟敢用在我身上!”独孤简之不愿在这小子面前服软,平白使他笑话,只得尽力克制住求欢的欲望,略显急促地喘息着,“我非得扒了你的皮下来泡酒不可!”
他觉到介玺一举一动皆不熟练,但这手段本身便过分至极,直撩拨得他神智尽丧,越是生疏反倒越是磨人。
独孤简之头回意识到,自己竟是从未真正了解过这印象中一向循规蹈矩的师侄,更不省得他这种端方人物也会将江湖上这等不正经的旁门左道学来。
介玺听了他的狠话也笑而不语,猝然发力,挺腰抽插不息,手指一点点摩挲着那渐渐肿胀起来的小口,越发深入,旋转着剐蹭,像是在寻着什么一般。
这可真称得上双管齐下了。荼槿的效力愈发强烈,更让独孤简之燃情似火,只能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一般任人宰割,脖颈后仰,露出一段白皙曲线,红潮在面上漾出薄雾,观来甚是赏心悦目。
“师叔,那传言原是说,这般做来便能试出中药之人经过几多性事。”介玺缓缓抽出那只手,将粘在指尖的黏稠汁液在独孤简之胸前那枚红粒上绕着圈轻轻涂抹,凑近那对不知何时已然迷蒙起来的水润碧玺,低声道,“看来师叔在今日之前都还是处子呢……方才还真把徒儿骗过去了。”
还有这么一说?独孤简之浑身被抚弄得又酥又麻,闻言,查究的劲头才暂时盖过体内痒意,心中暗暗犯起嘀咕。
这一条倒是连他都未曾听过,但就结果看来,竟也是准的,等会儿需得记录在册。
脑中尚能勉强做出些冷静的规划,压住齿关要泄不泄的喘息显然要困难许多。独孤简之身上脸上俱是滚烫,唇瓣轻轻抖动着,哑声道:“我随口逗个趣儿罢了,你偏要去信作甚?”
不知为何,此话弗出,体内那越撞越狠的巨根竟是停顿下来。
介玺是停下了,药力涌动却不会因此休止,独孤简之霎时间如从云端坠落,难捱地收紧了双腿,不满道:“你……”
“师叔的初次真是我的么?!”介玺欢喜得有些失态,呼吸比交合时都粗重几分,那双四处作乱的手微颤着捧上独孤简之面颊,指尖探入发间,将那青丝轻轻摩挲着,仿佛想让那沁着汗珠的纹理就此刻入血肉。
独孤简之傻眼了。
他确是没料到这混小子会扯这么个谎来诈自己的。想来倒也是,荼槿的邪门谣言固然多,但应也传不出什么能辨别处子与否的荒谬说法,他却将介玺这话信以为真……
独孤简之恼怒得要不得,侧首避开他的视线,没好气地狠咬他虎口一下,低喘吁吁着:“与你何干。”
介玺已感不到手上那皮肉痛楚了,被咬出血痕也仍只为独孤简之这般拙劣的发忿忍不住心头一软,俯身下去,在那长睫上落下数个温存的吻,动作格外小心翼翼。
“……方才比疯狗还闹腾,现下又磨蹭什么?”他呜咽似的低吟和灼热气息一齐从口中泄出,埋在体内的肉茎却不动弹,独孤简之被他弄得难耐又烦躁,冷声道。
闻言,介玺听话地微微抬起头来,眸中光亮仍未熄灭,粗喘亦是急促。
他这时才从那如梦似幻的惊喜中抽身几许,至少能稍微控制会儿自己的情绪了。
介玺甚至不记得自己方才是出于何种心思才去开口诱骗师叔的。他压根没对独孤简之的答案抱有期待,更未刻意计划过什么。但凡他的理智还残留一丝一毫,都不会吐出如此易被识破的谎言。
好在神明究竟是眷顾他的,这种无谓的自欺欺人竟也能换来独孤简之的回应——而且还是他唯一想要的回应——他不甚光彩的畸恋,不够体面的自我挣扎,此前种种打击折磨,刹那都成了过眼云烟。
独孤简之那双染了水雾的眸子正横着自己,因他的吻而蕴着些许怒意,眼角那抹嫣红也是拜自己所赐,而紧紧包裹着阳具的甬道,更是被自己亲手开发成了这番熟透了的湿滑柔软模样。
介玺一阵恍惚。
他这才切切实实感知到了心脏满涨的餍足感是何种滋味:从小憧憬的世外谪仙初次堕入人间,便是落进了自己怀里。
“是……师叔。”介玺轻声应下,终于重又挺腰,只不过这回伺候得仔细极了,手指捋了捋濡湿的花瓣,一寸寸地研磨着,待淫液漫出,才敢插到底,不住地喃喃柔声道,“徒儿方才弄疼了师叔,是徒儿该死,这次绝不会了。师叔只好好享受,好么?”
独孤简之是不知他心思的,只觉这厮戏弄了自己不够,还要故意吊得自己不上不下。
这次?这次和上次能一样么?独孤简之都疑心介玺那次射精是彻底纾干净了性欲,这才懒洋洋不愿动弹。不然还真没法解释为何方才叫他轻些慢些都不肯听,现下逢着该他粗暴点儿以解荼槿所催欲火的时候了,反倒莫名其妙温柔下来,又露出个谦谦君子的体贴模样。
这么想着,独孤简之一阵火大。
小淫贼果然是装好人装惯了,混蛋都做不到底,爽够了就忍不住开始粉饰自己了……这不是存心恶心人么?
“谁要你假关怀!”手指在腔内搅动时带出的酥麻电流越来越强,但那巨物插进来后却动得极慢,任它撑得后穴再充实,穿梭其间也只约同于隔靴搔痒,惹得独孤简之十分燥热,恶狠狠剜了他一眼,毫不领情道,“我让你快些……愚氓。”
这一眼可扫得介玺骨头都酥了,差点便要不由自主将甬道中那硬挺的物什送进最深处。
然而先前那股醋意已然消散殆尽,介玺忆及独孤简之被自己的莽撞弄得泪涟涟的模样,只恨自己被嫉妒蒙蔽了神智,竟将那娇嫩的私处蹂躏至此,心下万般惭悔怜惜。
他哪还舍得再有分毫粗暴之举,只当独孤简之说的是气话,虽说身下那刚开荤的肉棒仍叫嚣着想继续酣畅淋漓地交合,却也强忍着小腹发紧,有些笨拙地小幅度摆着腰,轻轻摩擦那甬道。
独孤简之下身早已泛滥成灾,在湿热黏腻的穴壁间来回穿梭当真舒爽至极,溺在这里头还要控制得住抽插频率,确不是件易事。
介玺怕独孤简之不够尽兴,便一边这么小心顶弄着,一边单手握住了他那根硬得发红的清秀柱身上下撸动,拇指在铃口上按压打转,不多时就觉到点滴淫水争先恐后地冒出来,令指腹下渐渐湿润,兴奋敏感得不像话。
独孤简之被惹得双颊绯红,檀口微张,却只能发出些无意义的单音节,溢出的津液沿着下巴滴落,更显得整张脸都似雨后雪莲般艳色无边。
介玺见状,心中一动,俯身轻啄那双唇瓣,舌尖探入,与之缠绵,问话也含糊不清:“师叔,这样该不难受了吧?”
……自以为是!独孤简之腹诽。
些微缓解压根敌不过体内蚀骨的空虚……这教化不通的小狼崽子是六觉尽失了?听不着穴眼里水声四逸,也感不到甬道也被撑得越发紧致,吸得那巨物几乎要嵌进肉里?
他刚才居然是被这种连荼槿的效力都不甚了解的半吊子诈到的么?
独孤简之脑子快要被扑面而来的热浪烧坏了,话都说不出来,却仍记着介玺诓骗自己的那一箭之仇。
羞愤兼加欲火,种种诱因催化之下,独孤简之终于再捱不得这等迂缓,翻身过去,反将倾低了重心的介玺压于竹床,跨坐在他身上。
身子落下时,那粗长肉棒蓦地直插到结肠口,独孤简之猛地浑身一抖,不禁呻吟出声,夹紧了双腿。
大腿内侧的肌肤又软又滑,在介玺腰侧磨来蹭去,触感之细腻远超丝绸绫罗。
也不知是不是因着顷刻被弄得太狠,独孤简之眼神都有些迷离,一双手紧攥着介玺的手臂,眼尾嫣红,令人没来由地心生悸动。
酥麻感从阳具一路钻进骨髓,介玺被撩拨得心头直痒,连忙揽住他的腰,将人死死按在自己身上,哑声道:“师叔您……”
“废物,闭嘴!”刹一捣弄暂解了那波汹涌药性,独孤简之这才有了开口的气力,驭马似的回手扇了他大腿一掌,一面凭腰劲上下起伏,一面扬声喝他,体内那巨物搅动起来,叫人迷蒙间宛若置身熔岩之中,只觉自己马上就要化作一滩水去,喘息着又咬牙道,“不必你拖拖拉拉……我自己来……”
介玺心跳都漏了一拍,还未来得及反应,那层层叠叠的肠肉便动了起来,严丝合缝地裹在茎身上套弄着,比之前几次还要水滑黏软,顶端破开内壁的开拓感让他全身神经统统汇集在了肉棒上,爽快得无以复加。
“师叔只准徒儿粗暴些的话……”介玺撑起身子,一双手不安分地抚过独孤简之羊脂玉般的背脊,沿着那道优美弧线摸下去,最后轻捧上那两瓣晃出微微白浪的臀肉。
独孤简之被他这不知轻重的一揉激得闷哼出声,险些没泄出来。
“尽管放心,师叔。”听得那淫声逸出,臂上玉手也掐得更紧,勉力维持着那股玄妙的平衡,介玺喉结滚动,挺身便加重力道冲撞起来,在他微凸的媚色乳晕上吮下一枚枚吻痕,“徒儿什么都会照做的。”
身上几处都泛起了异样的热度,体内情欲翻腾,整个人都似燃起了一蓬大火。
这小子乖觉得一阵一阵的,现下倒是又知道自己要什么了。独孤简之头脑昏沉地想着。
下一秒,他便在介玺的引领之下,再也无力思考,身体在高高抬起又滑下来的过程中彻底软了下来,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细碎的呜咽,神智被介玺一股脑的上顶瓦解得溃不成军。
“师叔……喜欢吗?”缱绻的语调似乎回响在耳畔。
独孤简之即使意识模糊也未曾忘了回嘴:“胡言乱语恁多!你快些就是了!”
身上滚烫的温度已然出卖了他。介玺心中更加欢喜,唇边勾出浅笑来,也不再管他说什么,只轻吻独孤简之两侧潮红面颊,舌尖在那泛着惑人水光的柔嫩唇瓣旁逡巡半晌,终于找到了个空当探了进去,甫一接触到那滚烫香舌,就觉着自己简直是登了仙,又缠着他好一通舔舐深吻。
也不知这般做了多久,独孤简之只觉身下的肉刃猛地一缩,整个身子便被介玺往上捞起托了托,让他双腿能够更好地挟住腰侧,带着他重重撞在一起,在甬道深处快速耸动了数十下,温柔的吻也带了几分侵略性十足的狂乱。接着,便有浓稠热流灌入体内,而那五脏六腑,似乎也被那不断研磨的淫毒烧得更加滚烫了。
“呼……”介玺喘着粗气,看着怀中与平日清贵模样大相径庭的勾人尤物,心旌大为震荡,不禁将人抱得愈紧,让两人交叠在一起的身体密不透气地贴着,低笑道,“师叔,我这会儿才知道,原来做这事儿这般快活。”
独孤简之对自己的狼狈模样毫不知情,只觉得肚子被那些浓精涨得生疼,心中暗自嘟囔着现在这些个年轻人都是如此血气方刚不成,也懒得应付他,听他出声便随口应了个响。
介玺却听得满心餍足,抬起头,认真与他对视,黑曜石般的眸子闪闪发亮:“师叔,你我既然行了夫妻之事,日后……”
……什么玩意儿?!
独孤简之闻言,微微一怔,赶紧捂住他尚未完句的胡言乱语。
斜阳透过窗户洒进来,正巧落在介玺脸上,衬得他原本就俊秀不凡的脸更加好看,子夜般深邃的双眸中也多了几分柔情,没来由令独孤简之心中一颤。
他突然觉得,除去那些世俗桎梏,自己这师侄倒也存有几许本真,能让他那魂灵鲜活不少——起码不是独孤简之印象里那样一辈子只会练功管事的死水一潭,还是留有几分正气之外的人味儿的。
但这小子也不知道是礼数太多腐坏了脑子,还是压抑太久没得到宣泄,竟跟动了真感情一般,做了就想负责,当真让人头疼……
“什么夫妻不夫妻的,不过是个意外罢了。”独孤简之只觉得做了也无所谓,并不想跟终生大事这种麻烦的东西沾边,敛眉冷声道,“入夜后山路难行,既解了蛊,便赶在日落前快些回去。”
师叔脸上红晕未消,却已急着撵自己走了。介玺心中一痛,刚才有多快活,现在便有多失魂落魄。
“是,师叔。”介玺勉强挤出个笑,柔声应下,这才依依抽出那孽根。
混合着透明黏液的白浊便顺着二人连接之处成股流淌,麝香味漫了一屋,地上也很快积了一滩淫靡至极的狼藉液体。
独孤简之见那双墨眸重黯下去,终究鬼使神差将手搭在他肩膀上,轻声劝了一句:“今日之事,不必挂怀。”
就算是这两天的荒唐事发生之前,他对介玺也少有如此和颜悦色的。虽说介玺是个爱较真的性子,他不喜欢,但毕竟是小辈……
嗯,独孤简之觉得自己有时稍稍宽顺个一两次也好吧……也许。
“徒儿省得,师叔莫担心。”介玺心下微暖,却知独孤简之此后怕是要有意疏远自己,电光火石间思量片刻,顿了顿,恳切道,“师叔,七日后便是门内比武大会,您若能赏光……”
比武大会?
独孤简之在山上呆久了,对年月流逝不甚敏感,听介玺提起,才想到门内那十年一度的盛会约莫着是该到日子了。
“我会去的。”独孤简之许诺下来,本想让介玺得了回复便早点离开,却见他眼神始终黏在自己身上,似乎自己不让他靠近便寸步难行一般。
独孤简之哪里受得了这般目光,不耐烦道:“七日后便是大会了,你倒是挺闲的?还不快滚。”
介玺听他要来赴会便已喜不自胜,左右是习惯了师叔会突然变脸的古怪性子,见他这般态度反倒安心了些,拱手行了一礼,轻声道:“是,师叔保重。”
语罢,便听了话,乖乖施展轻功,很快,身影渐小,直至消失在独孤简之视线中。
等确是看不到他了,独孤简之才像是脱力一般倒在床上,目光有些涣散。他已是久久不能回神,只觉得这两日发生的一切太过荒谬,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独孤简之蜷缩在床榻上,脑内思绪乱作一团,想到七日后要下山,需得给自家徒弟备些好丹药赠予,方才长舒一口气,缓缓起身。
罢了,何必费心去想这些?
只是沐浴前,独孤简之看到池边那块曾供某个小混蛋藏身的巨石,仍是气血上涌,只觉碍眼,抬手便狠狠将其击碎成满地粉末。
舒坦多了。
独孤简之满意地拍净掌心石屑,这才真正神清气爽,身姿轻盈地泡进冰泉里去。
比武大会乃是天梵门数一数二的盛事,本就热闹非凡,独孤简之到场时更是引起阵阵轰动。
他云游数十年,后又久居山林,除了独孤芷外便没收过徒弟,因此,门内小辈大多未曾亲眼见过这位传说中的神医,只听闻他略比掌门小上几岁,同属师祖座下的得意弟子,便免不了凭着掌门的样貌及江湖上对独孤简之行事作风的描述脑补出个古里古怪的中年男子形象。
然而独孤简之真人却长着一张精致绝伦的脸,一头青丝随意披散在肩头,神情冷漠,兼配上一身素净白袍,更衬得他清冷出尘,自有一番风骨,看起来不似会参与这人间烟火气的前辈高人,反倒像是来观战的神仙。
一时间,独孤简之这神医的响亮名头竟成了其次,所到之处引得在场许多女弟子频频侧目,虽知不合礼数,仍忍不住偷觑这个美得太过动人心魄的师叔。
但独孤简之显然无动于衷。他应邀出席而已,无事需要忙碌,来了便径直往观战台去,只一路和壮着胆子上前打招呼的几个弟子闲话了两句,落座后,更是轻松自在,边阖目养神,边由着许久不见的独孤芷在耳边欢天喜地分享这几年的新奇见闻。
相较本尊的气定神闲,介玺却是因这些目光而醋意横生,面露不快,匆匆吩咐了师弟们亟待操办的事宜后,盯着那座上总算有了人,忙飞身来到独孤简之身旁,行礼道:“多谢师叔赏脸。”
独孤芷正和师父聊得欢,见介玺来了,立马重色轻孝,扑过去挽住介玺的手臂,笑道:“还是大师兄你厉害,请得动师父!师父不许我们轻易上山打扰,我当真一直没敢去呢。”
介玺平日便对独孤芷的狎昵应付不来,自打那日与独孤简之有过肌肤之亲,更是不愿再和师叔以外的人有肢体接触,低低答应一声,不动声色抽走了手臂。
独孤简之一向护短,见自家小徒儿热脸去贴他冷屁股就不爽,忆及他那急色模样,又在心里骂了这厮好一通伪君子。分明并非那般冷淡,偏要在人前故作深沉。
见独孤芷有些失落地皱了皱鼻子,独孤简之决心为他出气,转头对介玺蹙眉道:“说起来,你与芷儿也早到了该婚配的年纪,打算何时履行婚约?”
独孤芷瞬间眼睛一亮,差点抱住独孤简之欢呼起来,赶紧满脸期待地仰首看向介玺,美滋滋地想着,师父好容易下山一回,可真是喜上加喜。
而介玺则面色凝重,听见婚约二字,心中酸涩排山倒海般袭来。
他看着独孤简之淡漠的神情,想到那日二人翻云覆雨过后,师叔竟是对此半点不在意,自己一切意乱情迷倒皆似镜花水月一场,袖里双拳便不禁紧攥,在手心里刻下半月形的血印。
“劳师叔挂心。但现下正值多事之秋,徒儿想,卸了武林盟主的担子后,再与芷儿具议此事,应是更妥当些。”介玺垂眸,敛去眼底情绪,良久,才轻声接道。
听得他语气中呼之欲出的推脱之意,独孤芷眸子里的光亮立刻黯淡下去。
独孤简之的目光一直放在独孤芷身上,见状,眉头皱得更深,便又开口,声音轻而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我虽不是那等不通情理之人,却也不能容你糊弄过去,误了芷儿。你既无反悔之意,现只说个要完婚的大致日子给我便是了。”
这次换介玺眼中无光了。
他知晓自己和独孤简之是彼此的初次之后,已打定主意要与师叔结成眷侣,即使师叔不愿,也不会再另寻他人。
今日请独孤简之来,一是要表明心迹,二便是想解除和独孤芷的婚约。
在这特殊场合,他不好直接提及此事,又不想违心应下,方才含糊其辞,谁料得独孤简之却有意无意地步步紧逼,老是把独孤芷往自己这儿推,偏要自己钉是钉铆是铆地许下来才好。
介玺哪里肯妥协,没法子,索性闷头敷衍道:“那需得挑个良辰吉日才好,一时怎定得下来?”
独孤简之见他这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模样就来气,余光瞥见自家傻徒弟听到要挑日子就有点脸红,被这人忽悠得丢了魂还不自知,更觉怒火中烧,对介玺的不满愈发深重,刚要再开口,不远处却响起浑宏钟声。
大会将要开幕,介玺自然得回师父身边了。
“师叔,您由芷儿陪着观赏比武罢,徒儿先行一步。”介玺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独孤简之只好暂且把话搁在肚子里,见介玺远去,心下烦闷得很。他本就对这比武大会兴致不高,跟独孤芷招呼一声,便拂袖离席,去外头散心了。
天梵门众人多已入场,场外清净得很,独孤简之沿着前廊一路疾行,堪堪在比武场入口处停下脚步。
他打眼看那告示最末一项,赫然是主持者介玺的擂台战。
独孤简之少时也参加过比武大会,熟悉这套流程。
这最后一关里,摩拳擦掌着想以打赢介玺来一鸣惊人的弟子恐怕不在少数,但以介玺的能力,定能一一化解,若真要论起来,大约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连掌门都能打赢的。
当然,作为天梵门年轻高手的脸面,介玺合该在最后与他师父打个平手,既彰显实力,又不违悖尊师重教的门规。师徒二人一场默契的顶级对决,正好表现天梵门的代有人才出。
放在往日,独孤简之虽看不惯这等潜规则,却也不至于无聊到去破坏自家门派十年一度的面子赛。
不过这次嘛……
独孤简之心中不知暗自定下了什么,轻笑一声,重又回了席位端坐。
“师父,您回来得正好!”独孤芷正看得津津有味,见他回来,兴冲冲地拉着他袖子给人解说,“打得正精彩呢!那个蓝衣的是倪兄,四师伯的大弟子,他……”
前面的种种比试虽也是新一代中的佼佼者们在切磋技艺,但这群小子跟介玺一比究竟平庸了些,出的一招一式都是独孤简之闭着眼睛能猜到的。他听着独孤芷在身边时而欢呼时而感叹,勉强陪着人看下去,偶尔开口给学艺不精的徒弟拆解一下他看不懂的花样,不知不觉间,总算是把这几个时辰熬过去了。
场上终于传来独孤简之等候多时的声音:“各位,我天梵门比武大会照例是以擂台作结。今次擂主,便是掌门大弟子——介玺,介盟主!”
一片叫好声中,介玺应声从擂台一侧纵身跃上,拱手行礼,面上挂着谦逊有礼的微笑,朗声道:“在下受师父之命,斗胆做这擂主,还望诸位能够不吝赐教,为天梵门增光!”
介玺说完开场白,便迈步至擂台正中央,示意众人,可以开始了。
下面一众弟子都了解介玺实力几何,见他这般从容,却也不敢大意,纷纷施展出自己压箱底的功夫。擂台上一时间剑光闪烁,掌风阵阵,好不热闹。
如独孤简之所料,介玺这些师兄弟们还是与他差着一大截。尽管介玺为了擂台战的观赏性而未使那些一招制敌的杀招,刻意和所有挑战者打得有来有回,对手中却仍无一人撑得过五十回合。
大概是因着介玺太过谦和的态度,很快就有几个上头的弟子忘了这不过一场擂台比武,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去势万分凶恶。
然而介玺只运六分内力向外分崩,便可震得人急退几步,紧接着便是精妙而迅速的反击,一招制敌。
不过半个时辰,连想趁着介玺体力下滑的颓势而偷下一场胜利的那几位也败下阵来,擂台上只余介玺长身独立,意气风发。
按规矩,若无人再上台,便是由掌门上来和介玺打最后一场,和和美美以平局收场了。众人对此心知肚明,皆是再不作声,只待掌门上场。
四下寂静时,却有一道白衣飘飘的身影跃上擂台,落于介玺的对面。
会场瞬间喧闹起来。
翘首以待的掌门并未上台,却怕是要迎来场更有趣的好戏了。
但众人也有些不明所以。独孤简之常年避世,今日能来一趟就属罕见了,竟还亲自上阵?更何况,素来只听说他医术神通,虽说身为师祖亲传的弟子,体术剑法定也不是他们能望其项背的,可若和介玺较量起来……
介玺见独孤简之上场,同样心中惊诧,眉梢却已染上掩不住的笑意。他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柔声道:“师叔也有兴趣来指教一番?”
“我这个做师叔的先来试试水,再让师兄收场不迟。”独孤简之声音清冷如旧,却无端透出几分寒意,话音刚落,便拔出久未出鞘的佩剑,脚尖轻点,瞬间来到介玺近前。
剑光如雪,寒意森然,而那剑尖气息凌厉,直指介玺要害,众人只在台下看着,便不由得为介玺捏一把汗。
介玺虽不解独孤简之的意图,却也来不及多问,只得摆开了架势,对独孤简之笑道:“师叔,得罪了。”
介玺倏地侧身,那刺出的一剑竟是恰好掠过他轻扬袖口,片衣未沾,而躲过这招的同时,介玺右手也突从身前向独孤简之肩头袭去。
这力道不大,瞧得出来是刻意收敛了的,只不过
独孤简之眸色微黯,并未收剑,也没有如寻常剑客般避开这招,而是待介玺掌风将至时,把剑往肩后一甩,回肘一劈,另手接下剑柄,借力使巧,顺势一抬,便在介玺手背上敲出一片红印。
这一出可谓以攻为守,介玺被打得吃痛,暗道独孤简之当真毫不留情。
眼下正是同门面前,且那剑尖直指咽喉,刺下来可不得了,介玺也顾不上再给独孤简之留面子,忙变招救急,俯身便从袖底钻过,回身一记擒拿,直取独孤简之肩头,企图将他手臂反剪住。
比武时最忌将身后暴露给对手,相距过近时,剑法也施展不开,独孤简之想着需将他逼远些,遂原地扭转身子,并不进招,反倒脚跟轻点,以一刁钻角度旋臂,教剑锋斜挥而上。
天梵门剑式变化多端,独孤简之此招更是游离剑谱之外,令人防不胜防。
众人心下皆是暗赞其妙,却也为介玺捏了一把汗。
方才门内弟子打擂,所出招式自然尽数源于天梵门武功,不过组合应对有所差异而已,对上吃透了门内武功的介玺,算是正中其下怀,他只见招拆招,破势得便如教科书般精准。
天梵门武功博大精深,真经更是基于武学根源所着,掌握六七成便可步入一流高手之列,似是介玺这般全然习得,独步天下即是绰绰有余了。
只是本派武功再包罗万象,也总有破绽之处,单说独孤简之这古怪动作,就难得拆解,此时要想脱险,应是无法回击,只得向后跃出。
然介玺未如台下众人料想般后撤相让,而是凝气于双掌,顺势轻送。
势挟劲风,迎面扑到,独孤简之竟被这力道推得立足不稳,正要仰身翻至他处,腰肢却让介玺那右臂抄去。
温热的气息瞬间将独孤简之裹住。介玺托着独孤简之后腰,二人胯部以下紧紧相贴。
时隔不久的再度亲近竟是在这等场合。介玺心中冒出这样的念头。手中纤细柔软的韧柳,眼前闪过一丝错愕的碧色眼眸,无不诱得他忆起数日前的春风一度。
“……你这小兔崽子!”
几瞬而已,自个儿尚未挣脱,这色坯倒是勃起来了!
腿间顶上的硬挺物什激得独孤简之浑身血液逆流,面颊滚烫,手下登时运了狠劲儿,锋刃猛然转向介玺,直直戳向他腰腹。
这一声喝斥方才惊破了介玺那些旖旎念想,见势不妙,忙闪身往侧边掠去,却仍是不及独孤简之剑势迅捷,不止衣衫烂了一块,丹田以上半寸也破了皮,溢出滴滴血珠。
二人那短暂接触在旁人看来并无异常,翩布翻飞中更难识出介玺此时裆部鼓起几高,只晓得独孤简之三两回合就坏了介玺几轮下来都毫无负伤的不败金身。
点滴鲜红溅在独孤简之那袭出尘白衣之上,衬得格外明显,很快便被眼尖的注意到,观战人群中口口相传,片刻后,燃起一阵沸腾。
些微刺痛传来,引得介玺低头望去,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地起了欲望,一时间,脑海中混乱一片。
他虽仍不知师叔为何打擂,斗志几何,但也知对方这下必是恼了,自己如此唐突,恐怕要被盛怒之下的师叔乱剑斩成血块儿泄愤。
独孤简之也确是羞怒至极,剑光如一条条灵蛇,纵横交错地袭向介玺。而介玺到底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虽是以赤手空拳与刀剑相逢,竟也未落下风,二人你来我往,斗到急处,只见满场游走,进退趋避,两袭白衫空中流转,似乎化作了团絮飞云,好一场酣战。
这等精彩已叫在场众人瞠目结舌,独孤简之却察觉出些许不对。
介玺打从起身后便在有意避开自己的攻击,多是防御架势,偶尔闪躲不及,剑锋碰到,竟也似从未学过卸力一般,实打实地受下了。
就算这小子自恃功夫好——确实是好,独孤简之对局至今也不得不暗暗佩服——想对自己留力,也不会蠢到拿性命开玩笑吧?
独孤简之只觉无甚头绪,焦躁得很,挥剑动作更快,一边虚晃一招,在介玺胸口轻划一道,一边贴近了他脸侧,低声问道:“你在搞什么鬼?”
介玺只闷哼一声,头却轻轻一歪,薄唇在独孤简之耳畔几近呢喃地吐出几个字:“师叔消气了么?”
独孤简之呼吸一滞。
剑锋并未触及介玺要害,掠过皮肤便随即移开,但他的体温却通过那柄长剑传到自己身上,似带了热度一般,足以引起一阵令人面红耳赤的战栗。
“废话少说!你还打不打?”独孤简之脸颊不禁泛起薄红,怒道。
介玺没开口应答,垂首看向那泛着寒光的锋刃,趁独孤简之还未收敛剑气,便立刻以极危险的姿势抢入独孤简之怀中,将那长剑一拧,同时抵在自己与独孤简之颈侧。
“你!”独孤简之不懂他在闹什么名堂,迅速提剑想要反击,却被介玺死死钳制住。
这个位置实在尴尬,连独孤简之都被吓出一身冷汗,只想速战速决,却在转身时又被介玺揽了一把。
独孤简之本以为这混小子是要夺自己的剑,却没想到介玺只借着他身子的掩护,用另一只手牵着他探向小腹以下,在众人面前大胆地将头搁在自己肩膀上蹭了蹭,用只有彼此听得见的声音轻声道:“师叔,这儿已经消下去了。”
“您别气了,好么?”介玺把剑尖往自己血管上压了几分,言辞恳切。
独孤简之低头,直直迎上介玺那张清秀俊朗的脸庞,两人鼻尖相抵,呼吸交融,唇瓣间仅剩半寸之隔。
他的瞳仁里映出介玺深沉的黑眸,仿佛将所有情意都揉碎了装进去,只留下一片温柔似水的浅金色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