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裕身后的云芷灵也看见了出来的人，她身穿着白色麻衣，头上系着白色麻布条。一手抱着一把琴，一手则提着一把剑。
“杨恨？！”云芷灵呐呐开口，有点儿难以置信。
黄裕也有点儿懵了，压低声音问：“是人是鬼？”
云芷灵被这句话问醒过来，一步从黄裕身后跨出来，吼了一句：“你才是鬼呢！大活人你也认不出来吗？”
虽然云芷灵还不明白为什么这杨恨能呆在这么个绝杀阵中毫发无伤，但从里面走出来的绝对是活生生的杨恨无疑，只是她身穿麻衣，明显是为了祭奠，云芷灵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想起杨恨曾说她母亲在一个豪门大家做下人，结果那家人被灭了门……
云芷灵没再想下去，因为里面的董俊颜已经出来了，她苍白的脸上也有些错愕：“你怎么来了？”
云芷灵闭了闭眼睛，把脑子里纷繁复杂的思绪抛到一边，连忙迎到董俊颜面前，伸手去捏了捏她的脸：“你没事吧？”
董俊颜见云芷灵一脸担忧，心里浮起一丝暖意：“没事。”
“你说你娘……”云芷灵双手握着董俊颜的双肩，满心的疑问要问，可是见她一身麻衣，满脸清瘦苍白，眼睛里满是伤感，又不知道怎么出口。
董俊颜却懂了她的意思，点点头：“我娘就死在这里。全部的人……都死在这里了。”
云芷灵受了当头一棒，几乎眩晕得有些站不稳，董俊颜伸手扶住她的胳膊：“你脸色不太好。”
“那你一定认识这家的家主人了？”云芷灵顾不得那么多，连忙问。
“当然……当然认识。”董俊颜声音有些干涩沙哑，当然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呢？姥爷，姥姥，母亲，师傅，还有江潜，还有很多仆人，和自己朝夕相处，教自己武功，教自己兵法文章，照顾自己的起居生活，怎么会不认识。
“是董家……”云芷灵的目光又落到那块牌匾上，她觉得自己的神经已经绷得快要断掉，却又想要抓住最后的浮木。
“是董家。”董俊颜点点头，云芷灵紧紧抓着她的胳膊，纤长的手指毫无血色，她用力的掐着自己，手指甲几乎透过衣服也像是要掐进自己的肉里。董俊颜却不觉得痛，她忽然从云芷灵的恐慌中得到安慰，独自的悲伤与愤怒在这*的痛楚中得到释放，面前这个人，和自己一样悲伤着，恐惧着，而不再是自己一个人撑着，一个人苦着。
云芷灵用尽最后的力气问：“那你可认得董俊颜……”
董俊颜点点头，她是记得自己的，记得有个董俊颜！也许还会记得两个人的那些诺言吧。
云芷灵脑中哄然一响，紧绷的神经跟着断裂，只觉眼前一黑，掐着董俊颜胳膊的手忽然一松，云芷灵的身子软软的滑了下去。
董俊颜一扔手上握着的剑，连忙伸手将云芷灵搂住：“芷灵……”
黄裕也快步走了过来：“主人怎么了？”
“昏过去了。”董俊颜说。
黄裕连忙伸手想要来扶云芷灵，董俊颜却将自己另一只手上的琴递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