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定王殿下不肯相让,在下与定王殿下话不投机!告辞!”水二十冷冷拱手,转身欲走。
赵毅风冷眼瞧着他们离去,也不加阻拦:“使臣慢走,本王不送!”
一众人心里窝憋一肚子火气,被苛待了三日,如今对方态度强/硬,看来战火必起。众人脸色铁青,步伐沉重。
水二十携同众人刚走到营帐门口,江玉树忽然上前两步,立于营帐中央,淡淡道:“况后将军留下。”
水二十目瞪口呆,原本铁青的脸现在灰白一片。他是瞎子,怎么知道的?
重使臣静默不语,面面相看。
江玉树定定的看向营帐大门,直接道:“第二列第二位,想必就是况后将军。还请将军出来一见。”
赵毅风冷脸看着使臣脸色变化,不置一话。突然,第二列第二位一个身着宽松大袍的人使臣哈哈大笑几声,从众人中走出来,语气颇为不屑:“在下佩服!不过你是瞎子,如何知晓我就是况后四十六?”自己方才一直藏在一众人中,未有说话,衣衫宽大遮住臂膀,却不知这瞎子怎么发现的?
赵毅风忽的拔剑指向况后四十六,愤怒道:“你们谁敢再拿他眼盲说道,休怪本王长剑无眼!”
江玉树幽柔劝止:“殿下息怒。”停顿一刻,他挺拔身姿,傲然悠悠道:“世上有人看似有眼,却无珠;有人看似眼盲,实则心如明镜。江某不才,正巧属于第二类。况后将军将才多有得罪。”
“天倭大战天倾,我军乘胜追击,况后将军痛失左膀。将军虽用宽大衣衫作挡,可将军走路力道带起疾风不同,左轻右重。江某斗胆猜测:此人敢只身犯险,来天倾议和,定不是寻常之人。加之,天倭大败,以将军傲骨,定是百思不得其解。”江玉树淡淡说完,忽的反声一问:“将军想必也知天倾诸将恨不得将将军粉身碎骨,挫骨扬灰。将军为何不顾安危,只身犯险?”
“为何?”况后四十六自嘲般笑笑,好似自言自语自问自答:“我身为天倭‘不败神话’,纵横大小战役四十六场,本以为百邑是我囊中之物,可不曾料到败了。本将自是要来看看是谁可以终结本将的神话传说……”
“一个自然是战场厮杀的定王殿下,还有一个在城头指挥击鼓变化阵势的人。”他目光炙热,灼人体肤:“还有一人就是你吧。你到底是谁?”
江玉树浅笑颔首:“在下江玉树,江湖中人,天倾‘清玉公子’,‘玉箫圣手’。”
“原来是一曲萧音成名的清玉公子,听闻清玉公子才情灼灼,潋滟华光,精通音律,熟识兵法,擅长五行。一直以为公子芳华出尘必定也是通透之人,没想到公子双目不明。是本将狂傲了。本将佩服!”他忽然哈哈大笑,待恢复平静后,低声道:“本将纵横沙场大半生,从未听过声乐随战鼓变化,将音律与排兵布阵结合此法当真诡谲。本将不服输不行啊,这天下马上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了。本帅败在两位手中,不枉此生。”
赵毅风冷眼瞧着他,忽然觉得况后四十六戎马半生,现在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虎落平阳的悲凉。
但是战争就是这么残酷,一刻陨石的坠落是为了一隅更大银河闪耀。
更或者说,一头猛虎的消殆是为了另一头雄狮的崛起。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玉箫探索两步,江玉树走至况后四十六面前,无华的眸直直盯着他,似是要把况后四十六看透。“将军何须感伤?天倭国主被在下繁烟阁的人一箭射中昏迷不醒,况后将军得以保全,应当深感荣幸才是。现在天倭皇宫内,江某繁烟阁的血卫已经潜伏天倭国主身侧,随时准备取国主性命,将军家小已尽数在江某手里。到时天倭大乱,天倾发兵血洗天倭皇宫,将军无家可归,于现在相比是不是更悲凉?”
他嘴角依旧是一抹温和的浅笑,说完,江玉树转身探索回到高坐上。负手而立,轻阖眼眸,清雅似一朵迎风绽开的幽兰。
况后四十六浑身发毛,眼前的这个人不能小瞧。
“天倾现在兵困马乏,缺资少粮,你敢开打?你们也太过狂傲,想算计本将军。”
“是吗?既然这样,那就试试,开打吧!”赵毅风面无表情,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