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灼灼的眸光直直盯着竹楼里的那一抹光亮。
月色下,那一抹关切的目光遮盖了月的清寒。
徒留一心温暖。
他想进去,可终归是怕。
怕又伤害了他。
上次的癫狂还在脑中迸发。
那是一场错误。
他血染白裳,剑化手腕,滴血琉璃的一幕幕在他脑中晃。
挥之不去,忘不掉。
他犹豫,叹息一声,更添惆怅。
“谁?谁在屋外?”一记冷声质问。
赵毅风掩了掩神色,屏气轻声,迅速将自己藏在树荫里。
“屋外没人,公子听叉了。”落不秋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人。
他挑眉,呢喃自话:“怎么会?……他…好像…来了……”
落不秋安静不语,江玉树也不再说话。
世界似乎都安静下来,只剩下夜里凉凉的空气游走。
树叶沙沙作响,知了声声慢。
一声轻叹,“原来是我听叉了。”
落不秋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屋外,转移话题。
“公子,《礼法通要》誊写可要派阁中人相助?”
男子紧了紧身上的衣,玉箫探索向前,寻了竹椅就坐。
只手摸着银针,低头不语,似一朵霜打后的花。
落不秋急切,“公子……”
“我既答应榆大人,必然要拿出诚意。榆木此人不可失!”
落不秋担忧,眉宇拧成一团,饶他活了四十多年,还不曾见过瞎子写字,而且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公子眼睛看不到,如何写?”
江玉树浅笑笃定,“我自有计较。”
落不秋欣然安心,看了看月色,关切道:“公子今日过度虚耗,早些安歇。”
他眼眸空空的望了一眼门外,试图感受到什么,回应他的是无声。
“安歇吧。”
翌日
落不秋,谢易牙刚出屋,就见着江玉树在樱树下。
气定神闲,俗世不扰。
落不秋吃惊,走至江玉树身边一看,心里恨不得劈了榆木。
“公子所说的法子就是这个?公子这手还要吗?”
落不秋气急败坏,显然不顾尊卑。
谢易牙紧步而来,就见着江玉树手上一片红。
血落在白色宣纸上,似雪地傲然红梅。
银针拼凑出字形,固定住骨架。
男子手指摸索每一处起承转合,感受下笔力度。
大小银针,高低不一。手指所过之处都是被银针刺出血珠。
落不秋气急:“就没有别的办法,非要用银针?”
江玉树边摸索边浅笑回答:“银针纤细,定骨容易,以此下笔,力过必弯。以此练下笔力度。落叔不必担忧。”
“若千字皆用此法摸索,公子这手怕是废了。”
“落叔过虑。我虽眼盲,可心似明镜。只是一年多不曾握笔,只怕下笔力度不够。”
谢易牙呆呆的看着江玉树在一排银针上摸索,血滴滴答答的落下。
淡然气度,坚韧性子。
心一颤。
佩服之情油然而生。
孩子跪地,虔诚认真,“公子,求您收易牙为徒,我想学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