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还不够,还想再杀一个吗?”
“汤药,大概也是同一幅吧?”
这隐秘的过往,这藏在过往里的结痂的伤疤,再次被揭开露出来时,那种熟悉的痛意,竟又涌上心头。
萧长卿的眸光有一瞬的凝滞,苍白之色,缓缓爬上他的唇线。
他狼狈地,甚至不敢和兰溪对视。
悬在左侧书架上的滴漏,一声接一声,记录着时间的流逝。
最后,化成萧长卿的一声叹息。
“桑桑之事,牵涉很多,你最好不要插手。”
兰溪挑眉,“这事,我管定了。”
兰溪寸步不让,萧长卿也未能劝和兰溪。
最后,以二人的不欢而散告终。
萧长卿离开芝兰殿之后的事暂且不提。
半杯薄茶饮尽,香笼禅意袅袅。
树梢上的鸣蝉歇了声音,初秋已届,夏日消尽。
一晃,她重生而来,已一年了。
虽摇身一变成了太后,有了些权力,但算到尽头,仍是两手空空……恍若镜中花水中月,惊不起半点波动,随时,都会被现实震碎这岌岌可危的权力。
兰溪看着窗外垂落的枯叶,叫来青鸾,纠问起她不在京的这几个月,宫里的诸多细节。
她总觉得,萧长卿那边,发生了些她不知道的大事。
青鸾听闻主子吩咐,搬了绣凳坐在兰溪面前,如算盘珠子一般,毕毕剥剥的,将这数月来发生的事,事无巨细,一一汇报给兰溪。
待说到萧长卿一个多月未去后宫,这中间,只召了韦贵妃入乾清宫单独议事时,兰溪沉吟道。
“这韦贵妃……竟受宠至此吗?”
她离宫之前,明明萧长卿对韦如霜还是一副不假辞色的样子。
怎么数月未见,感情深厚到独宠她一人的份上?
再者……这般的盛宠之下,怀孕的不应该是韦如霜吗?
怎么会轮到桑桑身上?
兰溪直觉这其中有异。
她的对面,青鸾说着说着,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压低声线,面带犹豫之色。
“主子……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奴婢恐污了您的耳朵……”
兰溪挑眉,“讲。”
前世今生她见过的肮脏事情多的数不胜数,不差这一桩。
青鸾艰涩地开口道。
“咱们殿里的撒扫宫女凤音,是从乐音阁出来的,那是宫中培养乐师的地方,入了芝兰殿后,凤音虽然不再侍弄乐器,但在乐音阁还有些人脉。”
“前些日子,凤音悄悄告诉奴婢,说陛下一夜之内,宠幸了三个乐音阁的女乐师,却并未给她们名分,也未给她们任何赏赐和承诺,如今,那几位正在乐音阁里闹着呢……”
什么?!
这桩事比桑桑怀孕的事还要棘手和麻烦。
桑桑好歹是陛下的贵妃,即便被贬进了冷宫,那也是在后妃谱上挂了号的人,是陛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