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栩晦暗不明的眼神,再次落到刘仁忠身上。
刀锋,隐隐折射出冷光。
解决那些人之前,这个两面三刀的叛徒,当然要先处理掉。
他赫连栩生平,最讨厌这种墙头草。
刘仁忠感觉到了杀意,踉跄着往后退去,惊恐道:“你刚才说了,你不会杀我的……”
赫连栩看傻子一般看着他,“你竟然相信一个杀手不杀人的承诺?”
刘仁忠连连后退。
他深知,此时唯一的生路,就在这位一路之上,隐占主导地位的女子身上……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拽着兰溪的裙子,哀求道。
“您行行好……留我一条……”
兰溪也看不惯刘仁忠。
但这刘仁忠的主动投靠,省了她好大一桩力气。
再加上,他跟韦氏有仇,即便是远亲,也是一道暗棋,将来,说不定某日能用上。
今日打打杀杀太多了,手中的鲜血沾得太盛了,且……来日再杀吧。
“嘴堵上,一边待着去。”
兰溪开口,饶了他一条命。
刘仁忠如蒙大赦,擦了擦额上升起的汗,踉踉跄跄地走到树后,扯掉一节袖子,自己堵住自己的嘴,动作极为流畅,毫无半点拖泥带水。
若非场合不对,兰溪真被他这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给逗乐了。
她瞥了眼刘仁忠身上那早已看不出颜色的书生长衫,摇了摇头。
读书人她见多了,还真没见过如此软骨头的。
不过。
管他是好是坏是忠心还是二心。
能用便罢。
兰溪不再关注他,而是抬眸,望向那正镇守在外的盗匪,眸中寒意,一闪而过。
“共有六人轮流值守,你能不惊动里面的盗匪,将这六人迅速斩杀吗?”
赫连栩下巴微抬,语气中,带着散漫的傲气。
“瞧不起谁?”
“别说杀这六个人了,便是入寨中,将那贼首割下提到你面前,都只是点头之事罢了。”
兰溪唇角微勾,“不必砍下贼首,此人,留着还有用。”
“至于怎么攻下这寨子……”
兰溪凤眸落在那几处燃烧的火把上,声音冷寒。
“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
千里之外。
京城。
叠起的层峦尽头,是金碧辉煌的宽广宫殿。
八角宫灯似繁花一般,点缀在宫苑的每一个角落,将这本就威仪盛晏的紫禁城,装点成不可高攀又尊贵无比的天上宫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