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并不是萧长卿登基的好时节。
可他这三日,数次给女儿递信,想问个清楚。
女儿的回复,总是那一句话。
事出从急,等事情有结果了,再同您解释。
再多的,便一个字也不吐露了。
兰衡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可万番打探,都都无疾而终,只好压下那心头的困惑和不安,不主张,也不拒绝的,漠然地看着这几日的朝堂纷争。
兰氏一脉的铁系亲信,捕捉到兰衡的态度后,也都人精似的,极有眼色的退居幕后,没再参与这场称帝的纷争。
于是,便给了以司空印为首的武将们机会。
尤以司空印为甚。
司老将军看不惯兰氏,也看不惯久病未愈的摄政王,一个帝王,没一副好身体,如何日理万机?如何绵延子嗣!
要他说,当年就该直接立二皇子为太子,那朝局早就稳了!又怎会有如今这般折腾?
可惜,无论是当年还是如今,他的话在朝堂中,都没什么作用。
从前是兰丞相堵他,次次将他怼的哑口无言。
如今,换了个对象,变成了礼部侍郎韦安悬!
韦家的家主,摄政王的亲祖父!
如今,韦安悬那老匹夫,借着刚才的话头,在众朝臣面前,对他出口责难。
“大将军此言差矣!”
比起兰衡的打太极功夫,这韦安悬明显更强势一些,几句话怼回去,怼的司空印面色难看至极,脸涨的又红又紫。
“您刚才说书生请愿那是吃闲饭吃多了,那本官问您,若无诗书礼仪,无朝礼法制,您以为您现在算什么?顶多是一个会挥刀子砍人的莽夫罢了,想当将军?做梦吧!”
“书生虽不擅长下地干活,虽不擅长前线杀人放火,但若无书生,谁来制定天下的规矩?谁来读书明理治理天下?”
“依本官看,这江南学子的提议,是恰到好处。”
“摄政王身份优渥,又得民心,早日称帝,早日稳定天下,早日大刀阔斧的改革,统治天下休养生息,有何不可?”
“您司空将军若再百般阻挠,拦住了百姓将来要过的好日子……只怕你死了,坟头也要被百姓泼满刷锅水!”
司空印气的想杀人,胡须都立起来了。
“你这老匹夫,说话怎如此恶毒!”
韦安悬不甘示弱,“老夫恶毒?刚刚也不知是哪个蠢货先开的口!说摄政王刚恢复不久,病情还没稳定下来,一不小心又要昏迷痴傻,难登大雅之堂……”
“怎么?摄政王不配登基,难不成你司空印就能登基了?”
“一个两代刚起家的晚贵而已,有什么资格在本官面前咆哮?还敢诅咒摄政王?脑袋不想要了对吗!”
……
司空印愣了。
往常兰衡虽反驳他,却从不曾辱骂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