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缓一缓。”
凝霜拍着兰溪的后背,帮她顺气,温声安抚。
“身体要紧,无论发生什么,都比不上您照顾好自己,不相干的人,何必为他动怒呢?”
兰溪的失态,只在一瞬。
她慢慢站稳了。
枯瘦的手,抓住凝霜。
眼前的花白之色,缓缓散去。
那张绝色的脸,即便上了浓艳的妆,可仍无丝毫血色。
一双凤眸,黑白分明,好似深潭古井一般,从中再看不出任何波动。
迎着凝霜担忧的眼神,她对后者点了点头。
松开凝霜,抬眸,直视萧长卿。
萧长卿的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出的担忧。
“皇后娘娘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兰溪唇角扯动。
艰难,又酸涩。
“身体是有些不适。”
她声音温和,可那温和却不带丝毫温度。
“摄政王又不是三岁孩童,自然也知道流产之事极为伤身。”
“摄政王刚才所言,合情合理,本宫确实应该感谢你,若非如此,本宫也流不掉这个孩子。”
“一命之恩,兰溪这厢谢过王爷了。”
萧长卿眉头微皱。
他总觉得兰溪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二人说的话不在一个层面上,但又不知如何去解释。
只能生硬地别开脸,又问道。
“皇后娘娘还有别的疑问吗?”
兰溪笑道,“关于补药之事,就此揭过。”
一碗堕胎药,让她彻底看清了眼前这人,她们之前的一切过往,就此烟消云散。
兰溪转过身子,看向那边同样面色煞白的薛乾。
“薛统领,既然话都说开了,不知本宫那婢女,身在何处?”
薛乾支支吾吾道:“在……在下的住处……”
兰溪目色陡然凌厉。
她可以淡化掉那些痛意,可以不在意那些人对她的伤害,但她身边的这些人,各个都是她的逆鳞,怎能被人如此羞辱!
兰溪声音发冷,步步紧逼。
“薛将军是没读过四书五经还是没学过礼义廉耻?青鸾是个年仅十五岁的丫头,你是个年逾三十的莽夫,你将她孤身一人撸至你的住处,到底是何居心?!”
薛乾后背生汗,艰难地解释道:“不是您想的那样……是那天她吵闹的动静太大了,又自称自己是您的心腹,所以微臣杀也不是,放也不是……”
“更何况这宫中处处都是兰家军,微臣怕引起些不必要的动静,只好将其藏进微臣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