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废物。”
太医满头冷汗,却不敢多言,行了礼,跌跌撞撞地离开内殿,去客舍和那一群“废物”太医们挤在一起。
太医走后,满室寂静。
床上之人,连呼吸都微薄。
兰溪怔然地看着他苍白无血的唇色,觉得这一切,恍惚如场梦……
不是说了,一起用午膳的吗?
怎么就……
猛地攥住衣袖,四目茫然。
腮雪倚在门边,强忍着哭腔,自责极了,“主子,都怪奴婢,若是奴婢刚才挡住了,郡王爷也不会这样……”
兰溪想安慰腮雪,却痛到无法开口。
怪她。
若她没有抢走那颗太岁,秦先生必定不会离开京城,有秦先生在身边,萧长卿无论遭遇什么刺杀,都不会有性命之危……
不。
不是刺杀萧长卿的,是刺杀她的。
若是萧长卿不认识她,是否也能……安乐平稳一生?
……
“喂,我说你们别急着安排后事啊,谁说他就必死无疑了?”
桑桑开口道:“我们南疆,有的是法子治这种将死之人。”
兰溪猛地抬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说什么?!”
桑桑绕过屋内的器物摆设,走到床边,掀起萧长卿的眼皮子,打量了一番后,说话也有了些底气。
“我们南疆之人,尤其是住在山野之间的百姓,都喜女不喜儿,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兰溪声音发哑。
桑桑伸出手,得意道:“卖身契给我,我就告诉你。”
腮雪怒道,“我看你是胡言乱语想趁人之危!”
“给她。”
兰溪开口道:“要什么都给她。”
哪怕是谎言,但只要有一点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虽然接桑桑进京,她有好大一盘棋要盘算。
但那点谋算,在萧长卿的性命之前,屁都不是。
腮雪不甘愿地从怀里掏出那张卖身契,扔给桑桑。
桑桑得意地撕掉。
接着,转身坐回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道:“因为我们每个南疆女子,只要有传承的家庭,自出生起,都能养一只命蛊。”
“知道命蛊是什么吗?”
桑桑笑得嚣张,“阿爷阿嬷的卖身契也给我。”
腮雪脸色一黑,“没带!”
她是真没戴在身上。
桑桑看向兰溪,“我要你发誓,今日所承诺之事,桩桩件件都得做到。”
“好。”兰溪十分果断。
桑桑满意了,这才道:“我说一句话,就是百两银子,你们给我记着,等会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