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头想从缝隙里看,程修询立刻伸手扯扯程牧皱起的衣角,不动声色地重新挡住缝隙。
程牧定定看他两眼,“小许呢?”
程修询收回手,“在屋里打电话。”
程牧顿顿,“又在工作?不用那么拼命,爷爷的钱够你和小许大手大脚花一辈子了。”
程修询为许亦洲辩解:“不是在聊工作。”
程牧更感兴趣了,他左右看了两眼,神秘兮兮的,靠近程修询耳语:“难不成在说许家的事?”
程修询:“?”
“爷爷你……”
程牧哼哼,“我怎么了,我还不能关心关心小许?”
程修询无奈道:“我没这个意思,您可以,当然可以。”
程牧这才放过他一马,“这才差不多。”说着说着,程牧突然神色严肃,“爷爷之前跟你说的你千万得记得,许家那个老二诡计多端得很,从前他爹和他大哥都低估他了,这么多年不知道瞒过了多少人。那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竟然想把亲侄子卖了,要不是我把小许的婚事截下来,他这会指不定待在哪个狼窝里。”
程修询静默几秒,低声问出他一直以来的疑惑:“您当时从哪知道的消息?”
程牧面色沉沉,“咱们家的暗线。我和小许的爷爷年轻时候不对付,后来都在平城发家,慢慢的就成了朋友,小许爷爷心脏不好药当饭吃,这件事我知道,他当初过完生辰宴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后边刚好碰上你爸妈忌日,我去外地待了几天,回来之后老许就出事了,我觉得事情不对,查了这么多年都没什么头绪,倒是把许老二的行踪查得清清楚楚。”
程修询抓住字眼,“ 他们本来想把许亦洲送去哪?”
程牧回忆当时的资料,拼凑记忆力的零碎信息,“好像是叫冯河吧。”
听见冯河的名字,程修询始终保持正常的脸色忽的阴沉下来,好似下一秒就会狠戾地伸出尖牙,撕碎那人的颈脖。
冯河就是冯冰的大哥, 冯冰作为冯家最小的儿子都已经三十多岁,冯冰在家排行老大,有零有整已经五十四岁了。
他完全不敢想象,如果他爷爷没有发现这件事,没有出手,即便许亦洲有通天的本事,又要如何在这般困境中脱身?
何况他羽翼未满,只是个柔弱的小画师。
第一次见许亦洲的时候,他眼里那抹深掩的脆弱是会说话的,嘴上和他保持同等地位提出条件,实则比谁都没底。明明那么坚强又秀气的一个人,却要面对那么多看得到或看不到的险阻,甚至差点丢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