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母亲死去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当不了孩子了。
一个大人,是不能哭得太失态的,会让别人笑话,也没有人会心疼。
可是今晚,她却有着满满的委屈和伤心,怎么忍,都忍不下去了。她从默默的流泪变成小声啜泣,然后捂着脸越哭越大声。
桑楚慢慢的把她拉进怀里,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肩。
怀瑾哭了许久,哭得都困了,也许是这个怀抱太过温暖和坚实,她哭着哭着就睡过去了。
睡梦中,仿佛有一只手在温柔的摸着她的额头。
第二天醒来,怀瑾觉得神清气爽,只是脸上却肿了。她怀孕以来,晨起时手脚总会有些轻微的肿胀,今天却连脸都变圆了。
屏风那头是桑楚的身影,怀瑾立即嚷着让他给自己打盆冷水。冰凉的井水端过来,怀瑾就用帕子浸湿敷在脸上消肿。
敷了好久她放下帕子,看见桑楚端着一碗药坐在旁边。
“你昨晚心绪激荡,喝完凝神保胎的汤药吧。”桑楚不由分说把这碗温热的液体给她灌下去。
怀瑾本能的就皱眉,但嘴里却有一股甜味,看着桑楚,她眨了眨眼。
桑楚闲适的站在旁边,洋洋自得的笑道:“我在里面放了蜜糖。”
怀瑾卷起袖子伸出手腕,让桑楚把脉。
他知道一点事儿都没有,但还是扣上了她的手腕,然后告诉她孩子健康得很。
怀瑾听到,就露出一个恬美的笑容。
一束晨光自窗口洒进,室内一片宁静。
几天后,韩信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七八岁小男孩。
韩信道:“邻人说,这孩子的母亲一个月前病死了,一直是周围的人在照顾他。我不知道怎么安排,就把他带回来了。”
小孩白白净净,脸上两坨红晕,一双眼睛满是惶惑,他看着怀瑾:“你是谁?”
“我是你姑姑,是你父亲的师妹。”怀瑾怜爱的过去拉他的手。
小孩一听到父亲,瞬间眼睛亮了:“我父亲在哪里?”
想起田升在自己面前被人一剑削掉了头颅,怀瑾陷入了久久的沉默,男孩眼里的光一寸一寸的暗了下去。
一会儿,他小大人一般的问怀瑾:“我父亲是不是已经死了?”
怀瑾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想到田升死得惨烈,她对韩信说:“你先回去吧,香草一个人在家,这几天牵挂着你呢,这一趟多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