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知道就算自己不走,等他回来的时候,两人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相处了。
她甚至恨恨的想,等张良回来发现她离开了,是不是会追悔莫及?一想到这里,她便十分解恨。
一时间她想,沉音和韩成简直是两个讨债鬼,专门缠着张良让他不得安生。
一时间她又想,其实这都是张良自愿的,不管他有多生气多愤怒,哪怕那次韩成当了仓吏之后他将家财都散尽了,可是他们一遇到危险他从不袖手旁观。
现在他要帮着谁、要做什么善事,都由着他去!
怀瑾心道,我一定会离你远远的,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这一夜她都在伤心,黎明时才打了一小会儿盹,天一亮项羽就把她摇醒。
怀瑾看到河上的渡船上了人,项羽一声呼喊,牵着马走上码头,和那摆渡的老人讲好价钱,然后把两匹马弄上了小舟。
两人一上去,水位线开始摇晃,怀瑾担忧的看着后面两匹马,问:“这船……不会沉吧?”
“沉不了,把心放实咯!”老头笑眯眯的吆喝了一声,看着眼前两位公子,不由生了谈兴:“现在城里戒严,这条路你们找老头倒是找对了!”
怀瑾并无聊天的心情,敷衍的嗯了两声。
这条河并没有很宽,一会儿就过去了。
河这边没有码头,老头把船搁浅,将两匹马赶了下来,紧接着项羽帮忙把船推了回去。
船夫重新摆渡回去,怀瑾上了马,看着那条小舟靠了岸,小小舟楫看上去格外孤独。
往淮阳城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怀瑾回头拉动缰绳:“走吧。”
羊肠小道蜿蜒着,两人骑着快马往会稽那边走,怀瑾想着,不知道阿缠回家了没有,若是知道她这番遭遇还不知会说些什么呢。
他们在路上并不着急,慢慢悠悠的犹如郊游一般。
几天后走到淮河边上,项羽说指着东北方,说:“此去七十里地是九江,龙且在那里,要不要去瞧瞧他?反正也是顺道的事。”
怀瑾就当散心了,点头:“好。”
此时正是暮春时节,最是宜人,沿着淮水前行,入目皆是草绿葱郁、姹紫嫣红。
怀瑾木着一张脸立于马上,项羽总是时不时偷瞄她两眼。
这一路上,怀瑾几乎没有笑过,项羽好几次都看到她在偷偷的掉眼泪。
他一撞见,怀瑾就僵着脖子别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等她稍微好些了,项羽才会搜肠刮肚的想些玩笑话,希望能逗她开心。
“我伤心都是正常事,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怀瑾听不下去那些干巴巴的玩笑,于是出言拒绝,她说:“只要是人,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情绪,但情绪会被时间所打败,所以我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你不用这么的……紧张。”